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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87章 你認輸嗎

2023-11-11 10:48:15 作者: 阿妻
  沈灼嘴角一抿,瞳孔也隨著那愈來愈近的箭矢驟然擴大,像趙晚樓這般的騎術以及步射在他們沈家算不了什麼,但這也足以讓她下不來台。

  紅衣少女緊拉韁繩馬匹快速閃過朝她襲擊而來的箭矢,差之毫厘,那箭矢從她耳邊不偏不倚的飛速而過,嗖的一聲耳邊好似還在迴旋著那道輕微的聲音。

  沈灼面色微微泛白,是她低估了趙晚樓?那箭矢上是有著不少力量的!

  接著,鏘勁的聲音響起。

  沈灼猛地回眸,看著遠處那最邊上的靶子紅點上的箭,她心尖猛地一顫,久久沒能回神。

  馬場外,不知是誰拍著手掌。

  然後全場都鼓掌起來。

  趙琳琅看著馬背上那比沈灼還要英姿颯爽的趙晚樓,心中不由的愁悶起來,趙晚樓什麼時候,習的這些?

  「天吶,那是趙晚樓?」趙季瑤輕呼道,她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剛剛趙晚樓對準沈灼,這不就是在戲弄沈灼嗎?

  趙瑩瑩緊緊的握著錦帕,本想讓沈家那嫡女好好教訓教訓趙晚樓,沒想到反被趙晚樓玩弄了。

  所有人都在震驚趙晚樓的騎術與步射,只有趙韻鳳半眯著眼睛在沉思。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趙晚樓剛剛的那流利的動作以及馬背上的操作是趙蘇彧才會的。

  可是,這些年趙蘇彧一直在帝都,趙晚樓在雲陽,這樣的騎術以及步射也不是一天兩天練就的。

  趙晚樓怎麼會?

  所有人都知道趙家大公子是個溫文儒雅的公子哥,卻也都知道趙蘇彧酷愛騎術以及射擊。

  雖不會武功,但騎馬與射箭是極厲害的。

  但誰也沒有想到,趙晚樓也會。

  正是趙韻鳳困惑趙晚樓的騎術以及射擊手法為什麼與趙蘇彧相似的時候,身邊站過一個人。

  趙韻鳳側眸,見是一襲白衣的趙蘇彧時,眸光微變,立即喊了一聲:「大哥。」

  趙蘇彧輕嗯一聲後便沒有了下文。

  趙韻鳳看了一眼趙蘇彧的視線在馬場上,呼吸急促起來,她懼怕父親,更加恐懼這位大哥。

  就算有著相同的血脈,但趙韻鳳從來沒有入過這位大哥的眼,不管她如何的討好,也無濟於事。

  從小,好似唯有趙晚樓與這位大哥關係甚好。

  「沈姑娘,這第一箭算不算打平?」趙晚樓拉緊韁繩朝著沈灼而去,眉梢帶笑,似乎很有興致,一直以來她因著太多約束活的太過憋屈,今日能暢快一回,也算值了。

  沈灼臉色黑透底,她看著眉目猶如春風撩人的趙晚樓,咬牙道:「怎麼、你想三箭定輸贏?」

  趙晚樓懶懶的睨了一眼沈灼,紅唇輕扯,她道:「難道你還想射幾箭?」

  沈灼惡狠狠的盯著到現在都風輕雲淡的女子,緊咬牙關,她又看了一眼馬場外圍著的人越來越多,一股羞恥感撲面而來,她緊握長弓,卻是突然一笑,說:「好啊,就三箭定輸贏。」

  趙晚樓低笑一聲,抬手反手拉過背著的箭,慢悠悠的說道:「就光射靶子多不好玩,要不,我們對射如何?」

  沈灼怎麼都沒有想到趙晚樓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大聲道:「你知不知道在說什麼?」

  「怕什麼?死也好,受傷也罷,都是我們女兒家的打鬧,就算牽扯進了兩家,那也只是我們的恩怨。」趙晚樓說著原本帶笑的臉卻突然冷了下來:「既然你要玩,總要玩刺激的,這么小打小鬧,也不像你們沈家的作風。」

  「你激我?」沈灼算是明白了,這小丫頭片子是用她剛剛說的話回擊她呢!

  「你不敢嗎?」趙晚樓嘴角掀起一抹挑釁:「你不敢比的話,那就趁早跪下跟我說,你輸了,那我們就不比了。」

  沈灼一瞬不瞬的盯著趙晚樓,半晌沒有反應過來,明明,是要教訓趙晚樓的!為什麼,突然就變了?

  「你不敢?」趙晚樓冷冷一笑,態度越發的囂張,目光在沈灼的身上打量著,最後懶洋洋的吐了一句:「原來將門之後也不過……如此」

  「你!」沈灼胸口起伏的厲害:「你以為我不敢!?」

  「我說了嗎?」趙晚樓頑劣的看著沈灼,輕聲輕飄:「我沒有說哦。」

  「你!」沈灼氣急,眼神冷厲無比,她深深的盯著那白衣少女,就算是她們沈家的姑娘,也沒有像趙晚樓這般不怕事的!

  「你敢,還是不敢、」趙晚樓笑眯眯的看著沈灼,語氣卻更外的瘮人。

  沈灼冷笑一聲,緊握長弓,反手就從後背箭簍中取出長箭,拉弓之力,箭矢瞬間對準趙晚樓,她咬牙切齒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趙晚樓嘴角一勾,拿過利箭,拉緊韁繩側眸朝著沈灼一笑,然後回眸:「駕!」

  沈灼紋絲不動,她的眼睛一直跟著馬背上的趙晚樓,搭在長弓上的箭矢也隨著趙晚樓的移動跟著移動。

  馬場外的趙蘇彧見狀,臉色一冷,沈家是不是太不把趙家放在眼裡?

  趙蘇彧剛要進入馬場卻被趙韻鳳拉住。

  「大哥,若你出面的話,就成兩家的事情了。」

  如果趙家別的人不插手,那就只是趙晚樓與沈灼之間的事情,並不會上升到氏族之間。

  「大哥,多事之秋,二妹妹有些放肆了。」趙韻鳳擔憂的說著責怪的話。

  趙蘇彧掙開趙韻鳳的手,目光又落在馬場上,負在後背的手緊握成拳,沈家是朝堂上不敢對趙家如何,卻讓女兒家挑釁趙家的女兒?

  這是在警告他們趙家?

  然而周遭響起驚呼聲時,趙蘇彧心口一緊,他看著沈灼的那箭矢直朝趙晚樓襲去,呼吸好似都不舒暢起來。

  周圍眾人都吸了一口涼氣。

  然而就在那箭矢直射那白色身影時,馬背上的白衣少女驟然匍匐在馬背上,箭矢穿破空氣的聲音那麼清晰,硬生生的朝著趙晚樓的頭頂飛速而過,力量之大讓趙晚樓穩固發鬂的簪子掉落,三千青絲瞬間瀉下。

  趙晚樓目光一寒,說時遲那時快,她快速的把箭搭在長弓之上,匍匐在馬背上的身子驟然直起,繞在手腕上的韁繩朝著後方一用力,馬匹瞬間又轉身朝著沈灼方向而奔去。

  趙晚樓目光銳利,拉滿弓弦,砰的一聲!箭矢又朝著沈灼而去。

  沈灼見狀,剛要移動的時候,卻因著韁繩沒有在手中沒有及時轉移地方,沈灼看著那凌厲的箭矢兇猛的朝著她而來,她的手隱隱發抖,下意識的躲著箭矢卻不慎落馬。

  「姑娘!」沈家的婢女大聲喊道。

  周圍又是驚呼聲,議論聲又一聲蓋過一聲。

  隨著沈灼掉落馬背,馬匹受驚,朝著另一個方向奔去。

  沈灼還因著全身疼痛沒有緩過神來,就見那黑色駿馬朝著她這邊而來。

  只見馬背上的白衣少女又拉滿了長弓,對準地面的沈灼。

  「姑娘!姑娘!」沈家婢女尖叫的喊道:「趙家二姑娘!你繞了我們姑娘!」說著不怕死的朝著沈灼奔去。

  「這,二妹妹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趙韻鳳低聲說道。

  似乎說給趙蘇彧聽的。

  趙蘇彧卻沒有回應,他負在後背緊握的手卻是鬆開,嘴角帶笑,說道:「韻鳳,對於敵人,不要手軟。」

  趙韻鳳側眸看著比她高許多的趙蘇彧,這是在說,沈灼自找的?

  「天吶!趙二姑娘這是要做什麼!」人群中又是響起驚呼聲。

  趙韻鳳立即朝著馬場看去。

  只見趙晚樓收起長弓,馬背上的素白身影如疾風驟雨,殺氣四溢,本就姣好的面容此刻仿佛玉面修羅。

  沈灼看著馬背上那高高在上的白衣少女朝著她越來越近,猶如叢林中一頭髮怒的猛獸一般,盯著她而來。

  她大吼:「趙晚樓!我可是沈家的女兒!你若敢動我!我沈家定不會放過你!」

  趙晚樓挑眉,這個小姑娘。

  如果不一嚇到底,終究會肆無忌憚的不會讓她好過。

  有的人,就是要讓她感受到了害怕,唯有感受到了害怕,恐懼,下次見到她的時候,才會遠離她。

  那種從內心都忌憚著的恐懼,她要這沈灼好好嘗一嘗!

  趙晚樓慢慢匍匐在馬背上,眾人見趙晚樓的馬匹離沈灼越來越近,沈家人也出現了。

  「趙家二姑娘!請手下留情!」開口的是沈灼的哥哥,他快速的越過馬場的圍欄,朝著沈灼而去。

  然而,趙晚樓好似沒有聽到周圍的聲音一般,目光浸著兇狠,勒緊馬匹,就是要往沈灼的身上踏去!

  沈灼瞳仁放大,已經看到了那揚起的馬蹄仿佛下一刻就要踩在她的身上,她哭著大聲道:「對不起!對不起,你放過我吧!」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周圍安靜極了。

  沈家大哥面色一白,腳步不能挪動,就要看到馬蹄踩在他妹妹身上時。

  只見那馬匹上的少女勒緊韁繩,卻是往沈灼的身上縱然一躍。

  沈灼的聲音與馬蹄聲落地聲同時響起!

  那黑色馬匹上的少女拽著韁繩強勢掉頭,身下的黑色駿馬驀然仰蹄,少女又拉弓,箭矢對著沈灼,冷冽一笑:「還玩不玩?」

  沈灼一雙眼睛翻騰起各種情緒,萬般狼狽之下讓她的目光出現裂痕。

  「你,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沈灼的聲音帶著顫抖,如果細細看去,她的手,她的腿,抖在顫抖著。

  沈灼不蠢,她今日故意的挑釁就是聽信了別人的話說剛從雲陽回來的趙晚樓是個好拿捏的主,她偏偏又因著趙循的事情想要教訓一番趙循的女兒。

  沒想到反被教訓。

  而且趙晚樓那老氣橫秋的樣子,根本就不是閨閣中嬌滴滴的姑娘!

  沈澤跑到沈灼的身邊,先是對著馬背上的趙晚樓拱了拱手,說道:「趙姑娘,都怪小妹挑事,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小妹一次,在下在此謝過趙姑娘。」

  趙晚樓眉目清淡,眸光中的寒氣卻逼人,她拉著的長弓緩緩鬆開,淡淡看了一眼沈澤,說道:「沈姑娘認輸嗎,認輸的話,該跪下在我面前磕頭就磕頭,如若不認輸,我們還可以來一次。」

  沈灼再次看向趙晚樓的時候,那眼角真真切切的有了幾分怯意,她躲在沈澤的身後,明顯的不想跪地磕頭認輸。

  趙晚樓見狀,居高臨下的看著沈澤,輕嘖一聲:「都怪沒有立字據,這口說無憑的,我好像的確是不能拿沈姑娘如何。」

  沈澤聞言,微微吐了一口氣,說道:「多謝趙姑娘放過在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

  趙晚樓朱唇笑意漸起,說的溫和:「我說了要放過她嗎?」

  沈澤面色一寒,眸子微閃。

  這時,沈岐山帶著趙閏進入了馬場,氣氛變了變。

  趙晚樓看著趙閏出現,眸中似乎透著淡淡的清冷,立即翻身下馬,手中的長弓也仍在了地上。

  直到趙閏與沈岐山走進,趙晚樓面上帶笑,福身一禮:「大伯。」

  趙閏笑了笑,對著沈岐山說道:「沈將軍,這晚樓在雲陽野慣了,今日真是讓沈侄女受驚了。」

  沈岐山心中肺腹著,這趙晚樓何止是讓他的女兒受驚,怕是不做幾夜噩夢都說不過去。

  「閣老說笑了,在下女兒也是個性子野的,剛剛不是也說了嗎,是小女先挑釁在先,是小女不知天高地厚,還望閣老莫要責怪小孩子們的打鬧。」沈岐山這兩年在帝都生活也學到了些文人們的錯詞,雖然覺得假仁假義,但在這種場合的確要用這些話來遮掩他內心的爆火脾氣。

  趙閏淡淡一笑,目光看向趙晚樓,然後招了招手。

  趙晚樓會意,走到趙閏的身邊。

  趙閏說道:「這是沈將軍,還不向沈將軍道歉?」

  趙晚樓淡淡一笑,朝著沈岐山福身,說道:「沈將軍,不好意思讓沈姑娘受驚了。」

  沈岐山臉皮動了動,不好意思讓他女兒受驚了?

  真是丟臉!

  教訓別人反被人教訓!

  「沒事沒事。」沈岐山說著又笑了幾聲。

  而這時懷王也走近,饒有興趣的朝著趙晚樓看了兩眼,說道:「這叫不打不相識,趙二姑娘,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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