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77章 小懲
2023-11-11 10:48:15 作者: 阿妻
那抹纖細的身影緩緩在她們的面前停下。
雪白錦衣裙襯得少女身姿纖盈,略顯纖瘦的身姿讓人自然而然產生憐意。
絕美的容顏略施粉黛,嫣紅的唇,纖密的睫毛,美眸清澈似水,明明給人一種溫暖光華如沐春風的感覺,卻被她看一眼瞬間有種寒慄之感。
這趙晚樓,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吧。
趙瑩瑩與趙季瑤的目光中都有著嫉妒之意。
雖趙晚樓是二房嫡女,但與趙琳琅比起來,在趙季瑤與趙瑩瑩心中,趙晚樓比不過趙琳琅。
趙琳琅的才學以及禮節是老祖宗帶出來的,論身份,趙琳琅也是嫡,且趙家的才女在這帝都不是誰都能相比擬的。
更何況,趙晚樓只有一個嫡的身份,親生母親有著那樣一個身份,且自小就被老祖宗嫌棄。
如果趙晚樓僅僅因為一張臉就被趙家捧著進宮坐上那個位置。
那還真是有些……不服。
「四妹妹,二妹妹。」趙韻鳳的目光在趙琳琅與趙晚樓身上掃視一眼,笑著打招呼道。
「二姐姐,雖說穿著素衣是你個人的喜好,但回來還是多注重衣著,祖母可不喜歡這麼素的衣裳,不知道的,還以為府中出了什麼事情呢,祖母看了也覺得晦氣吧。」趙瑩瑩柳眉微皺,她收起打量趙晚樓的目光,語氣極其的不快。
都是趙家的女兒,憑什麼就要捧一個空有其表的女兒?
以往可沒少從趙琳琅那裡得知趙晚樓在雲陽是個花瓶的事情。
趙琳琅烏黑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快得讓人捕捉不到,她連忙說道:「六妹妹,話可不能這般說,二姐姐……」
「對啊,夫人在雲陽上香時遇害,其中還有懷月,怎麼,六妹妹還不知道?」趙晚樓打斷趙琳琅的話,淡笑著說道:「守孝穿著素一些有什麼問題?」
趙瑩瑩一聽,臉色都變了,鍾氏與趙懷月的事情她們的確是沒有聽聞,她們剛剛也好奇沒有看到鍾氏以及趙懷月。
原來是,遇害了!
然,趙琳琅卻柳眉倒豎,她垂眸看了一眼身著的嫣紅錦衣,挑起了眉梢。
果然,趙瑩瑩與趙季瑤看趙琳琅的目光都變了,母親遇害竟穿得如此鮮艷?
趙琳琅眉間不動,眼中已經開始有了水霧,聲線帶著一絲顫意:「回來的時候出現一些狀況,還沒有來得及去換衣衫,是我考慮不周,本以為穿得鮮亮一些讓祖母高興一下。」
趙季瑤連忙上前安慰:「四姐姐,沒什麼的,孝心又不是穿什麼來證明的,就算穿著樸素內心也未必是真的在為二嬸守孝。」
陣營瞬間就出來,趙季瑤本就對趙琳琅有著討好,更何況趙晚樓還搶了她親姐該有的。
「是啊四姐姐,穿著素衣也未必是真的為二嬸守孝的,你不要難過,二嬸在天有靈定會心疼的。」趙瑩瑩若有似無地在『守孝』二字上咬了重音。
趙韻鳳看著趙瑩瑩與趙季瑤夾槍帶棒地針對趙晚樓,面色淡淡,不摻和也不會加入。
趙晚樓心中掛念幽蘭與弄竹,她淡淡睨了一眼趙琳琅:「你們繼續。」
趙琳琅見狀,擦了擦眼角,緊跟趙晚樓身邊,解釋道:「姐姐,季瑤和瑩瑩她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此時的趙瑩瑩站在趙晚樓的前面,又看著趙琳琅有些無奈的解釋,眸光一閃,她看著趙晚樓欲從自己身邊經過時,又看了一眼右手邊的荷花塘,嘴角勾起淺淡的弧度,在趙晚樓快要走至她身邊時,故意伸出腳。
正是趙瑩瑩準備看趙晚樓出醜的時候,卻感覺自己身子好似被什麼拽了一把,直接朝著緊跟在趙晚樓身後的趙琳琅撲去。
啊!
「四妹妹,六妹妹!」趙韻鳳都沒有來得及看清楚狀況,就見趙瑩瑩與趙琳琅直接掉入了荷花塘中。
正值五月,塘中的荷葉中立著還是花苞的荷花。
隨著噗通一聲,周遭的侍女以及僕人們都紛紛朝著這邊跑來。
趙季瑤臉色霎然一白,看著已經滿頭是泥水的趙琳琅與趙瑩瑩,喊道:「快!快去把四姐姐和六妹妹拉上來!」
荷花塘的水並不深,只是稀泥太厚重,掉入後太難動彈。
周圍的侍女們不敢怠慢,紛紛走至荷塘邊緣拉起趙琳琅與趙瑩瑩。
而趙韻鳳從回神過後目光就一直落在那宛如一朵綻放的白蓮趙晚樓身上。
「大姐姐這般看著我做什麼?」趙晚樓眼中似乎透著疑惑和一絲絲的清冷。
趙韻鳳不知為何,她覺得這樣絕美的趙晚樓刺眼極了,甚至想毀掉,她質問道:「二妹妹為何要推四妹妹和劉妹妹下去?」
這般一問,周圍的侍女都看向趙晚樓,這才剛剛回來就挑事,還真是不簡單啊這個二姑娘。
趙晚樓紅唇微微一抿,深深地盯著趙韻鳳,卻是突然一笑:「大姐姐是說,琳琅和瑩瑩是我推的?」
「難道不是嗎?」趙韻鳳同樣帶著笑,說道。
趙季瑤走了過來,憤恨地說道:「二姐姐,你怎麼如此狠毒?四姐姐和六妹妹好像沒有得罪你吧,你怎麼一回來,就這般放肆!?」
聞言,趙晚樓紅唇間漾著一抹清淡的淺笑:「也是奇怪,我走在前,琳琅走在後,我有兩雙手不成?把琳琅和瑩瑩同時都往水塘裡面推?」
「二妹妹這意思是,瑩瑩推的四妹妹?」趙韻鳳眸子微閃,沉聲道。
這般,趙晚樓唇邊的笑意更深了:「這有什麼不可能的?畢竟,人心隔肚皮嘛。」
「二妹妹真是伶牙俐齒。」趙韻鳳收起嘴角的笑意,看向趙晚樓的神色變換了不少。
「哪裡哪裡,比不得大姐姐的張口就來。」趙晚樓嘴角掀起一抹挑釁,斜長的眼眸半眯著盯著趙韻鳳,前世這個女人也不簡單,只是在趙琳琅的襯托下,那些手段倒顯得上不了台面。
趙季瑤見自己姐姐有些吃癟,剛要上前大聲質問,就聽到一陣威嚴的聲音:「都圍在這裡做什麼。」
所有人在看到那一身官服的大爺時,頓時都呆住。
就連原本想扮一次柔弱的趙琳琅也從地面起身,她狼狽地上前,福身,恭敬道:「大伯。」
接著,便是趙韻鳳,趙季瑤,以及從地面爬起來的趙瑩瑩,恭敬地喊了一聲父親。
趙閏四十有一,一頭烏黑頭髮緊緊地束在金冠之中,一雙肅然的眼睛,好似永遠都板著一張臉,此刻看到趙琳琅與趙盈盈滿身泥水,冷聲道:「像什麼樣子?還不回房?」
趙季瑤直接哭出了起來,告狀道:「父親,二姐姐回來就不服四姐姐和六妹妹,剛剛還把她們推到荷花塘中,簡直太放肆了,您一定要替四姐姐和六妹妹做主。」
趙閏本來一眼就看到了一襲白衣的趙晚樓,也有一瞬間驚艷那少女的容貌,不過一回來就不安分?
趙閏的目光落到趙韻鳳的身上。
趙韻鳳見狀,背脊一僵,父親那雙能看透人心底的眼睛,讓她有些懼怕。
「父親,剛剛妹妹們的確是爭執了幾句,但女兒並沒有看到二妹妹推四妹妹和六妹妹。」趙韻鳳如實的說道,她能在趙晚樓面前挑釁,但面對這個父親,她是不敢的。
趙晚樓眼角微動,看來趙韻鳳不是一般的懼怕她這個大伯。
「你看到了?」趙閏看著趙季瑤,沉聲問道。
趙季瑤抬眸看了一眼父親又瞬間低頭,支支吾吾地說道:「女兒,女兒,也沒有看清。」
趙琳琅眼中閃過不悅,但面對的是趙閏,她自然地坦蕩著:「大伯,不是二姐姐推的,是我與瑩瑩沒有站穩,掉入的荷花塘。」
趙瑩瑩委屈極了,但她又不敢在父親面前造次,只能哽咽道:「是的,父親,這不關二姐姐的事情。」
沒有站穩?
誰信?
一個淫浸朝堂一輩子的趙閏看著這些少女們的小打小鬧,肅然道:「各自回屋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出門丟人現眼。」
「是。」眾位少女齊聲道。
趙閏看了一眼那一身從容的趙晚樓,然後朝著東苑走去。
待趙閏離開,周圍的侍女僕人們都鬆了一口氣,大爺永遠都是這般刻板,嚇人得很。
趙晚樓淡淡看了一眼趙琳琅,正要挪動腳步離開的時候,就見趙瑩瑩尖銳的聲音響起:「趙晚樓,你別得意!」
趙晚樓心中冷笑,唇角卻綻放出淺淺淡淡的笑容:「六妹妹怕不是得了臆想症?」
「你什麼意思!」趙瑩瑩看著風輕雲淡仙氣飄飄的趙晚樓,再看看自己的狼狽不堪,吼道。
「那我得意什麼呢?」趙晚樓那雙眸瞳在陽光下泛著亮光,隨即又露出驚愕的神情:「難道六妹妹是在說我在得意你推琳琅掉入荷花塘?」
「你!」趙瑩瑩明白了,剛剛她伸出腳的時候趙晚樓早就發現了,在越過她的腳時還反手推了她一把,恰好趙琳琅緊跟其後,她撲向趙琳琅,趙琳琅沒有重心她們就掉入了塘中,難怪,難怪她覺得有人推她!
「是你,是你推的我!」趙瑩瑩指著趙晚樓,篤定道。
趙晚樓笑了笑,戲謔道:「大姐姐都說了沒有看到,你就看到了?」
「夠了,瑩瑩!」趙韻鳳呵斥道,她真的小看了趙晚樓,輕而易舉就讓她們四姐妹落得如此不堪的地步,如果還爭執下去,驚動了老夫人,她們也不會好過。
「還是大姐姐明事理,我就不奉陪了。」趙晚樓笑著,眸中似有一簇火光一般,睨了一眼趙韻鳳,便轉身。
眾人看著那一襲白衣的少女慢慢消失在她們的眼前,都有些唏噓,剛回府就把姐妹得罪了乾淨,以後在這府邸中還能清淨?
「大姐姐,你,你剛剛怎麼在父親說沒有看到?」趙季瑤不服氣的低聲問道。
趙韻鳳看了一眼趙琳琅,說到:「你以為能瞞得住父親?更何況,你與瑩瑩說話本就不對,若讓趙晚樓在父親面前說起你們剛剛爭執的話,你與瑩瑩能有好日子過?我說了,有的事情不能連累姨娘,你難道忘了姨娘的交代?」
趙季瑤想到這些年自己親娘的不容易,現在好不容易入了父親的眼,她自然是不能犯事惹得父親不快,還連累母親。
「是,我知道了。」趙季瑤細聲道。
這時,侍女和僕人們都紛紛散去。
趙琳琅也轉身打算回院子,只是被趙韻鳳喊住。
「四妹妹。」
趙琳琅嘴角噙笑,看向趙韻鳳:「怎麼了?」
趙韻鳳深深的看著趙琳琅,意味深長道:「二妹妹此番回來是奔著那高位而去的,四妹妹還是莫要節外生枝。」
趙韻鳳的話雖然聽著沒什麼問題,但細細揣摩,就會讓人覺得她的別有用心。
趙琳琅何等的心氣?連她趙韻鳳都不服氣趙晚樓會被趙家捧上那個位置,更別說進宮是趙琳琅一直的目標。
此番突然的變動,讓整個趙家的氣氛都變了不少。
果然,趙琳琅在聽到趙韻鳳的話後,冷冷一笑:「沒有到最後,大姐姐就覺得,是趙晚樓贏了?」
趙韻鳳眸子隱隱顯過有光,唇角帶笑,朝著趙琳琅頷首,便往自己的院落而去。
趙瑩瑩,趙季瑤見狀,連忙跟上。
走過彎曲的遊廊,趙晚樓都沒有看到趙京的身影,如果趙循與趙琳琅都沒有出事,弄竹和幽蘭應該都回府了才是。
也不知道他們三人有沒有聽到她回來的消息。
二房在北苑,幽蘭和弄竹是北苑出來的,回來應該也是在北苑幹活。
只是在剛剛越過一道彎弓門時,趙晚樓就看到那一襲白色錦袍的趙蘇彧走來。
似乎看到對方都有著驚愕,都停下了腳步。
趙晚樓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唇角卻怎麼都掀不起笑意。
趙蘇彧則是確定眼前站著是活生生的趙晚樓後,那雙原本陰柔的眼睛也變得溫和起來,甚至還有著小心翼翼。
「晚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