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一盤散沙

  在甘陽城的十一鎮節度府一間書房內，狐一向周睿匯報導：「大帥，根據我們從多方面得到的情報，可以確認朝廷已經有了吞併景鼓鎮、忠坊鎮和永威鎮的出兵計劃。」

  周睿皺眉問道：「景鼓鎮、忠坊鎮和永威鎮如今已經組建了東北聯盟，三鎮各方面的勢力加起來，至少能聚集起來超過兩百萬軍隊，朝廷現在有實力一口吞掉這三個藩鎮嗎？」

  狐一說道：「由於控制著朝廷的禁軍大都督趙榮光，得到了金獅帝國在武器和資金方面的支持，如今禁軍已經擴充到了70個步兵。

  按照每個禁軍步兵師3萬人的編制，不算一些雜七雜八的部隊，朝廷也已經擁有了210萬武器裝備比較精良的禁軍。

  考慮到景鼓鎮、忠坊鎮、永威鎮的兵權，分散的實在太散，一旦朝廷出兵，如果沒有外力阻攔的話，這三個藩鎮恐怕很難抵擋朝廷禁軍的攻擊。」

  「外力？莫非指的是朔東鎮？」

  狐一點了點頭，「朔東鎮雖然沒有加入景鼓鎮、忠坊鎮和永威鎮的東北聯盟，但絕不會坐視朝廷把景鼓鎮、忠坊鎮和永威鎮給吞併掉。

  不然接下來朔東鎮必然會成為朝廷下一個吞併的目標。」

  周睿搖了搖頭說道：「咱們周家現在也沒有辦法把手伸那麼長，你們『鬼影』接下來的工作重點，依然是西南聯盟的四個藩鎮以及西北聯盟的五個藩鎮。

  我希望咱們周家對西南聯盟和西北聯盟出兵之時，遇到的阻力能小一點兒。」

  其實以周家目前的實力，足以出兵吞併掉漢唐帝國西南地區的其他四個藩鎮以及西北地區的其他五個藩鎮。

  但是目前周家的精力，都被銀狼縱隊給牽扯住了，如果現在發動統一西南地區和西北地區的戰爭，周家就等於是兩線作戰，這是周睿不願意看到的。

  何況這九個藩鎮已經組成了針對周家的軍事聯盟，一旦與這九個藩鎮同時開戰，周家也得承受不小的壓力。

  九個藩鎮所有的軍隊加起來，可能不止六百萬。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有時候你不願意惹事，但有人卻偏偏會來主動招惹你。

  平欒銅礦原本是位於嵣南鎮境內的一座小型露天銅礦，銅的儲量還不足萬噸。

  周睿憑藉前世的記憶，知道平欒銅礦其實是世界上黃金儲量排名第四的大金礦，於是早早就把平欒銅礦給收入了囊中。

  隨著周家的實力越來越強，周睿對嵣南節度府以及嵣南鎮各大家族的顧忌也越來越小，於是幾年前就開始大量開採平欒銅礦的黃金，並且把平欒銅礦改名為平欒金礦。

  嵣南節度使馮之煥得知了平欒金礦的真實黃金儲量之後，簡直眼睛都紅了。

  可惜考慮到平欒金礦背後的主人是周家，嵣南節度使馮之煥一直沒有敢向平欒金礦伸手。

  不過這兩年，嵣南鎮境內天災不斷，致使嵣南節度府的財政收入銳減。

  去年嵣南鎮境內還有一處異時空節點爆發了大型獸潮，突破了軍隊的防線，帶來了巨大的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

  最後財政赤字嚴重，連軍餉都快開不出來的嵣南節度使馮之煥，於天元1543年5月10日，直接派兵強行接管了平欒金礦。

  在嵣南鎮的首府隆屏城的嵣南節度府，嵣南軍第一步兵師的師長謝汛，對嵣南節度使馮之煥苦勸道：「大帥，趕快把平欒金礦的部隊撤回來吧！

  平欒金礦那可是周家的產業，一旦周家為了平欒金礦出兵，後果將會不堪設想啊！」

  謝汛是嵣南節度使馮之煥的心腹，還是馮之煥的妹夫，不過馮之煥這次派兵接管平欒金礦，之前卻沒有跟謝汛商量。

  馮之煥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我們嵣南節度府可以說是負債纍纍，連軍餉都要發不出來了。

  如果不找到新的財源，根本不用等周家派軍隊來攻，我們嵣南節度府就會直接樹倒猢猻散。

  我派兵占了平欒金礦，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也不想招惹周家的，可是目前只有平欒金礦才能挽救我們嵣南節度府。」

  謝汛苦澀的說道：「大帥，我知道節度府的困難，可也不能去搶平欒金礦啊！

  周家手裡掌控著數百萬陸軍，如果周家派兵攻入嵣南鎮，我們根本擋不住的！」

  「你告訴我，不搶平欒金礦，我們還能從哪裡弄到大筆的資金？」

  「大帥，不能再從嚴家錢莊拆借一些嗎？」

  「節度府之前已經從嚴家錢莊借了3億銀幣，嚴紹秋告訴我，嚴家錢莊已經無法再給節度府提供更多的借款，不然嚴家錢莊的資金，也會出現問題的。

  如果嚴家錢莊出了問題，不但咱們嵣南鎮，可能連嵣北鎮，都得亂了套。」

  頓了一下馮之煥接著說道：「現在周家支持的反抗軍銀狼縱隊，正在跟蠻牛帝國展開鏖戰。

  咱們嵣南鎮又加入了西南聯盟，而且西南聯盟還跟西北五鎮結為了針對周家的軍事同盟，也許周家這次能忍了。」

  謝汛有些黯然的說道：「大帥，掌控周家的那個周睿，當初可是僅僅掌控著幾座城市，就敢跟銀狼帝國死磕的主兒。

  這次我們嵣南節度府強占平欒金礦，可謂是打了周家的臉面，以周睿的性格，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馮之煥沉默了片刻之後，語氣堅定的說道：「打就打，反正早晚得跟周家碰上。

  平欒金礦，我是絕對不會讓出去的，把平欒金礦還給周家，我拿什麼去給下面的部隊發軍餉！

  立即讓我們嵣南鎮各大家族的軍隊，還有我們嵣南節度府下轄的5個步兵師和4個混成旅，全面進入備戰。」

  謝汛離開了嵣南節度府，回到了隆屏城內嵣南軍第一步兵師的駐地之時，已經有嵣南軍其他的兩位步兵師師長和兩位混成旅旅長，在謝汛的辦公室等著他。

  「老謝，大帥怎麼說？」

  謝汛嘆氣說道：「準備跟周家開戰吧！」

  「什麼？跟周家開戰！這不是找死嗎？」

  「大帥是怎麼想的？沒有錢也不能去搶周家的平欒金礦啊！」

  「就算把咱們節度府的5個步兵師和4個混成旅，以及嵣南軍各大家族的軍隊都綁在一起，都未必是周家任何一個藩鎮軍隊的對手！」

  「咱們現在怎麼辦？打是肯定不能打的，根本打不過！」

  兩位步兵師師長和兩位混成旅旅長，得知嵣南節度使馮之煥沒有收手的意思，都炸了。

  謝汛這時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看來我們只能自己找一條活路了。」

  平欒金礦的黃金儲量超過6萬噸，而且開採出來的礦石，含金量高的驚人。

  現在每個月平欒金礦都能開採出100多噸的黃金，為周家帶來超過2000萬銀幣的純收入。

  就算周家再財大氣粗，也不可能放棄這樣一座金礦。

  在平欒金礦被嵣南節度使馮之煥派兵強占之後，周家立即開始向鳳武鎮與嵣南鎮相鄰的邊境地區增派部隊。

  「嘭——」身為高級武者的嵣北節度使王永興，狠狠一拳砸在了身前的書桌上，甚至把實木做的桌面都砸裂了。

  「馮之煥是不是腦袋讓驢給踢了？他難道不知道平欒金礦的主人是周家？」嵣北節度使王永興怒氣沖沖的喊道。

  嚴家錢莊的老闆嚴紹秋苦笑著說道：「大帥，馮大帥是真沒有錢了，不然也不會去搶周家的平欒金礦。

  我們嚴家錢莊之前已經借給了馮大帥3億銀幣，也實在沒有能力再借給馮大帥更多的資金。」

  去年，嚴紹秋的父親因病去世，於是嚴紹秋接任了嚴家的家主之位，成為了嚴家錢莊的新老闆。

  在西南聯盟成立之前，嵣南鎮與嵣北鎮就是多年的聯盟關係，所以嵣北節度使王永興才更加生氣。

  嵣南節度使馮之煥搶了周家的金礦，等於把嵣北鎮也拖下了水。

  現在躲著周家都來不及，嵣南節度使馮之煥竟然還故意往周家的槍口上撞，這不是找死嗎？

  你自己找死倒是不要緊，可是卻別拉著大家一起死啊！

  嵣北節度使王永興咬牙切齒的說道：「沒有錢不是理由，我們嵣北節度府不是也沒有錢嗎？

  要知道周家可是連那些獸族國家都非常忌憚，馮之煥這樣瘋狂的舉動，完全是在玩火自焚！」

  嚴紹秋嘆氣說道：「可能馮大帥覺著，有西南聯盟和西北聯盟的其他八個藩鎮撐腰。

  加上周家支持的反抗軍銀狼縱隊，正在跟蠻牛帝國爆發大戰，周家也許不會對嵣南鎮出兵。」

  「不會出兵？」嵣北節度使王永興的神色，一下子顯的十分沮喪，「平欒金礦就是一座金山，周家哪裡會輕易放棄。」

  嚴紹秋猶豫了一下問道：「大帥，如果周家出兵嵣南鎮，我們嵣北鎮參戰嗎？」

  嵣北節度使王永興苦澀的說道：「先看看博庭鎮和德揚鎮，還有西北五鎮是什麼反應再說吧！」

  嚴紹秋離開了嵣北節度府，回到了澤陽城內的嚴府之後，立即把自己的弟弟嚴紹恩找了過來，「紹恩，你立即聯繫『鬼影』的人，告訴他們，我們嚴家願意為周家入主嵣南鎮，乃至入主嵣北鎮，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支持。

  甚至可以幫助周家，策反兩個節度府嫡系部隊的眾多將領。」

  嚴紹恩不由一愣，「大哥，你莫非準備徹底投靠周家？

  可是周家已經有了周氏銀行，如果周家入主了嵣南鎮和嵣北鎮，我們嚴家錢莊該怎麼辦？」

  嚴紹秋苦笑著說道：「我是看明白了，所謂的西南聯盟，還有什麼西北聯盟，根本不可能是周家的對手。

  為了不讓咱們嚴家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也只能捨棄一些東西了。」

  嚴紹恩有些不甘的說道：「大哥，西南聯盟和西北聯盟的九個藩鎮加起來，實力未必會比周家弱多少。」

  「可這九個藩鎮其實只是一盤散沙，這次周家如果攻打嵣南鎮，可能連嵣北節度府都不會出兵救援。

  而且我與周睿還算有一些交情，就算周氏銀行會吞掉嚴家錢莊，想必吃相也不會太難看的。」

  天元1543年5月15日，周家下轄的鳳武軍，直接出動了7個步兵師，兵分三路攻入了嵣南鎮。

  嵣南節度使馮之煥看到周家真出兵了，立即向西南聯盟的其他三個藩鎮，以及西北聯盟的五個藩鎮進行求援。

  同時馮之煥開始調派嵣南節度府的嫡系部隊，還有嵣南鎮各家族的軍隊，對鳳武軍的三路大軍進行阻擊。

  然而讓外界有些意外的是，西南聯盟的其他三個藩鎮，包括與嵣南鎮結盟多年的嵣北鎮，都只是對周家入侵嵣南鎮的行動，進行了強烈譴責，卻始終沒有參戰的意思。

  西北聯盟的五個藩鎮，則倡議周家和嵣南節度府坐下來談一談，不要因為一座金礦就兵戎相見。

  西南聯盟的其他三個藩鎮和西北聯盟的五個藩鎮都不出兵，也就可以預見嵣南鎮是什麼下場了。

  但誰也沒有想到，嵣南鎮的戰事，會結束的那麼快。

  鳳武軍的三路大軍攻入嵣南鎮之後，嵣南節度府的多支嫡系部隊，竟然紛紛臨陣倒戈。

  結果鳳武軍只用了不到10天的時間，就攻占了嵣南鎮的首府澤陽城，嵣南節度使馮之煥，被他的妹夫謝汛給五花大綁的交給了鳳武軍。

  隨即嵣南鎮境內的各大家族，先後表示願意歸順周家，甚至很多家族都表態，願意把家族的軍隊交給周家，放棄兵權。

  周睿把手裡的電報放到桌子上，然後對周孝榮說道：「沒有想到嚴家在嵣南鎮的影響力如此之大，嵣南節度府嫡系部隊的5個步兵師和4個混成旅，竟然在嚴家的安排下，都選擇了不戰而降。」

  周孝榮說道：「嚴家錢莊幾乎等同於嵣南鎮和嵣北鎮的錢袋子，在兩個藩鎮可謂是根深蒂固，能做出這樣的操作也不奇怪。

  大帥，那麼接下來還對嵣北鎮出兵嗎？」

  周睿笑著說道：「原本我還很擔心西南聯盟和西北聯盟，不過通過嵣南鎮的事情可以看出，所謂的聯盟是多麼靠不住。

  既然有了嚴家這個內應，那就沒有理由放過嵣北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