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戰爭，取決於人

  聽到趙剛這麼說，楚雲飛由衷的感嘆：「趙兄乃是一介書生，國難當頭，投筆從戎，效命疆場，實為我等楷模啊。」

  楚雲飛這是發自內心的讚嘆。

  在他看來，趙剛一介書生，卻有如此的胸襟和膽量，比很多當兵的都強。

  楚雲飛在黃埔，接受的都是最正統的教育，所以說起話來文鄒鄒的。

  趙剛聽的很舒服。

  但是李雲龍和李雷聽著很彆扭。

  總覺得是一個老書生在讀書。

  不接地氣。

  李雷心裡覺得楚雲飛挺好玩。

  他說話，這成語用的不少哇！

  趙剛對楚雲飛說道：「這我可不敢當。我可是早就聽說，楚兄乃是黃埔第五期的高材生，蔣委員長的高足，閻長官的紅人，晉綏軍的這座小廟，恐怕裝不下您這座真神吧？估計以後，肯定是一顆軍界的新星啊。」

  趙剛這話不假。

  以楚雲飛的資歷和出身，在晉綏軍待著，恐怕只是權宜之計。

  他最終的歸宿，還是回到老蔣那裡去。

  這樣的高材生，老蔣怎麼捨得就這麼扔在晉綏軍？

  說到底，還是親疏有別的。

  楚雲飛畢業於黃埔，那是老蔣的得意學生。

  他怎麼捨得讓自己的得意學生窩在晉綏軍？還是回中央軍的好。

  恐怕不止別人，楚雲飛自己心裡也清楚，他在晉綏軍，不過就是鍍鍍金。

  不過即使是鍍金，他楚雲飛也不含糊。

  他在晉綏軍，打了不少的仗。

  讓閻長官刮目相看。

  不然他也當不了三五八團的團長。

  那可是他晉綏軍的主力團！

  那裝備和人員，都沒得說。

  楚雲飛呵呵一笑：「趙兄不愧是燕京出身，出口成章。李兄啊，你們第十八集團軍，也太糟蹋人才了吧？以趙兄的文采，起碼應該是在兵團里當政委。」

  趙剛的這番話一出口，楚雲飛就知道，這個趙剛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一個書呆子。

  他想不明白，這樣的人才為什麼要來一線部隊。

  楚雲飛一直認為，一線部隊，需要的，是他這樣能打仗的人。

  而像趙剛這樣的人，還是呆在後方比較好。

  具體的戰鬥他們幫不上什麼忙。在後方還能給長官出出主意，分析分析形勢。

  楚雲飛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說實話，我一直認為，打仗，是職業軍人的事兒。文人自有文人報效國家的方式。從來就是文死諫，武死戰。把一介書生送到戰場上去，是國家的損失啊。」

  聽到楚雲飛這麼說，趙剛還沒說話，李雲龍不幹了：「嘿嘿，楚兄，你要這麼說，那我就不同意了。咱老趙可不是酸文人。這第一次上戰場，就給我露了一手。」

  李雲龍告訴楚雲飛：「一百五十米開外，三槍幹掉三個鬼子。就沖這點，咱獨立團上下，沒有不服氣的。嘿嘿，楚兄，老趙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啊。」

  聽到李雲龍這麼說，楚雲飛頗感意外。

  他又打量了一眼趙剛：「原來趙兄文武雙全，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然後，楚雲飛又扭過頭問李雷：「不知這位小兄弟在哪裡讀書？剛才聽你的話語，很有條理，也很有見地，不是一個普通人啊。」

  李雲龍哈哈一笑：「這下楚兄可是走眼了。這小子和我一樣，都是農民出身，比不得你和老趙。不過他比老李我厲害。」

  李雲龍得意的看了看楚雲飛：「李雷原來在被服廠，沒事兒的時候啊總喜歡往我們後勤那跑。那裡有認字兒的，就這麼著，認了點字兒。」

  「奧？僅僅是這樣？」楚雲飛不相信。

  這樣一個有見識的年輕人，怎麼可能是這樣學習的？

  「雲飛兄，你還別不信，還真是這樣。這小子沒事就和那幫人聊天。你想啊一幫當兵的能聊什麼？就是聊各種戰役唄！這時間一長，這小子就給練出來了。連我都驚著了。不顯山不露水的，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李雲龍越看李雷越順眼。

  李雷趕緊接過話：「團長那是抬舉我。其實就我這點見識，和我們團長比，差遠了。」

  楚雲飛一擺手：「李兄弟不比過謙，雲龍兄有他的優點，你有你的長處。剛才你對晉綏軍的分析，我無話可說。」

  楚雲飛整理了一下思路：「可是有一點，李兄弟你不要忘了。這打敗仗的，可不僅僅是晉綏軍。中央軍怎麼樣？還不是一樣吃敗仗？」

  他不是想為晉綏軍的失敗找藉口，他只是在說一個事實。

  現在的戰場，幾乎所有的軍隊都在打敗仗。

  能打贏的就那麼幾隻部隊？

  還死傷慘烈。

  但是八路軍，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也不少，基本上就沒怎麼輸過。

  實在是讓他意外。

  楚雲飛說道：「中條山之戰，國軍傷亡幾萬人。而日本呢，僅僅傷亡三千人，一比二十六哇！」

  提到這樣的數據楚雲飛都覺得是恥辱。

  他實在是想像不出來，那幫帶兵的長官腦子裡在想什麼。

  就是閉著眼睛打，也不能打成這樣啊！

  這次戰役，被國民政府引為最大之錯誤，也是自抗戰以來最大的恥辱。

  每次想到這次戰役楚雲飛都恨不得把那幫酒囊飯袋給槍斃。

  李雷嘆口氣說道：「其實，戰爭的勝負，很多時候並不取決於武器裝備，而是取決於人。」

  楚雲飛聽到這話，頓時眼睛就亮了。

  事情的本質，就在這裡。

  楚雲飛讚賞的看了看李雷：「李兄弟說的好，戰爭的本質，就是人。武器裝備固然能改變戰場形態，但是歸根到底，還是人。」

  「對，這小鬼子的武器裝備是比我們好，但是我們就不打仗了嗎？還是要打。不僅要打，還要打好。要讓小鬼子看看，咱中國，他惹不起。」

  李雷正準備慷慨激昂的準備來一段演說，看看能不能忽悠楚雲飛也送給自己一支手槍呢，就被李雲龍給打斷了。

  李雲龍聽到李雷這話，心裡很舒坦，這話簡直說道他的心窩兒了：「對，就是這樣。這就好比兩個人打架。他比你好，比你壯，可是他要欺負你，你能甘心讓他欺負嗎？」

  他看著李雷，等著李雷的應和。

  李雷趕緊說道：「那不能，即使打不過，那也要打。咱不能認慫！」

  李雲龍拍著桌子震天響：「就是這個理兒。明知道打不過也要打！咱得讓他知道，咱不是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