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開誠布公

  等看到了人，秦蒙趕緊低下了頭。

  楊約的樣貌，跟楊素一比，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天壤之別。

  楊素的樣貌，可以用後世的天團美男來形容。

  而楊約，則是五短身材，胖得像個球一樣，五官因為臉上太過誇張的笑容而顯得特別侷促。

  秦蒙知道，楊約此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可千萬不能讓他看到自己想要笑的表情。

  「楊少卿太過謙躬了，你我一殿為臣，何須如此見外？」秦蒙借著還禮，把自己想要笑的這一層給糊弄過去了。

  楊約十分熱情，也十分恪守禮數，躬著身體邀請秦蒙入內一敘。

  等到楊約府邸的客廳一坐，秦蒙才知道，自己對這個時代的權貴富豪，還是在認知上有所不足的。

  秦蒙在西平武威的時候，曾經接觸過不少的豪強，但那畢竟是地方豪傑，不能作為大隋時代的豪強代表。

  等到了上京，楊堅雖然是住在象徵著大隋帝國最高生活水準的皇宮裡，卻因為這位隋帝令人髮指的節儉，也沒什麼能讓人嘖嘖稱奇的地方。

  楊林的王府，就更不用提了，老爺子清心寡欲，那生活環境，還不如楊堅呢。

  唯一有點富貴氣派的，莫過於初次到的楊勇的東宮了。

  但那也僅僅是烈鼎烹油，還不算是極盡奢華。

  楊約這裡，可真的讓秦蒙開眼了。

  偌大的客廳，竟然是金碧輝煌，所有的家具，都是名貴木材打造之餘，其上布滿了形態各異的錯金花紋。

  僕人奉上的茶具，鑲嵌著散發幽幽光芒的寶石，恍惚之間，讓人覺得，自己是不是身處皇宮之中啊。

  「秦太傅，您這可是讓下官措手不及啊。按照規矩，該是下官到您府上拜謁，您卻是不惜屈尊到下官府上，咳，這要是傳出去，非得有人說下官不懂規矩。」

  秦蒙品了一口茶，發覺楊約府上的茶水，入口純軟，咽下唇齒留香，很顯然，楊約的茶是好茶，泡茶的水，也並非上京里的水，而是從上京之外的山野運來的山泉水。

  「楊大人，客套話咱們就不用說了，你差遣飛驍軍的老兄弟，往本官那裡送了兩千兩黃金，常言道，無功不受祿，這可是讓本官坐臥不安啊。」

  楊約笑道：「太傅大人，何來坐臥不安？就衝著太傅大人的名聲和身份，兩千兩黃金，能見您一面，都是物超所值啊。」

  秦蒙很厭煩這樣的毫無意義的客套，可他又不能直接跟楊約撕破臉，想了一下說道：「楊大人，你知道的，本官義父靠山王老爺子，可是最看不得這些東西的。本官這次來呢，一來對楊大人表示感謝，二來呢，希望這些東西，能夠完璧歸趙。」

  楊約一愕，在他的印象當中，好像是沒有不喜歡錢的人。

  而且，楊約是很少往外送錢的，就算是送錢，也沒有這麼大手筆送過。

  沒想到，兩千兩黃金，對方竟然要送回來。

  「太傅大人，奈何出此言語？下官僅僅是仰慕大人風采，誠心結交，聊表心意而已。莫非，下官有什麼地方衝撞了太傅大人，亦或是下官入不得太傅大人之眼？」

  秦蒙心裡暗暗讚許，楊約果然不負辯才之名，說話最擅長的就是兩頭堵，若是不想跟他撕破臉皮，只怕是辯駁不過他的。

  不過，秦蒙倒也並非就是想還這兩千兩黃金，要是執意要還的話，來見楊約，直接帶過來就是了。

  秦蒙已經讓蘇丙把黃金封好，存到府庫當中，這樣，又不會太過得罪人，又能在將來可能發生的變故中，有一個提前的準備。

  之所以說還黃金，秦蒙是要印證一件事情。

  秦蒙淡淡笑道：「楊大人，即是誠心結交秦某，那麼，咱們說話，是不是應該開誠布公？」

  楊約心裡一緊，他對秦蒙的印象，不覺有了新的認識。

  他拿話來堵秦蒙，讓他無法拒絕。

  秦蒙呢，沒有反駁，也沒有認下，反而是抓住了他話里的東西，來反問他。

  楊約從這一點上判斷，秦蒙這個人，是個很難對付的人。

  「太傅大人，下官對您，絕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秦蒙撫掌笑道：「痛快，楊大人，本官等的就是這句話。問一下楊大人，這黃金，可是晉王授意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