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推心置腹

  本來，秦蒙以及京兆府打發權正棟辦事，是有些不厚道的地方。

  正常來說，定性秦蒙和京兆府有問題，也無可厚非。

  關鍵是，蘇威通過權正棟一案，準備把事情無限擴大化，進而定性為秦蒙為謀一己私利，不惜動用職業騙子，採取毫無底線的方法，對付朝廷命官。

  這就不僅僅是道德上的問題，而且，本身也是觸犯大隋刑律的，更加嚴重的是，秦蒙身為官家一員，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擺明了，蘇威就是想往死里整秦蒙。

  蘇威叫上元密，就是擔心秦蒙可能會對權正棟這個關鍵的證人下手，只要權正棟能在關鍵的審訊中指證秦蒙，就算秦蒙是楊林的乾兒子又能怎麼樣？就算他是楊麗華的女婿又怎麼樣？

  弄死秦蒙或許不現實，但讓他聲名掃地，幾十年內，甚至一輩子無法涉足官場，那就足夠了。

  蘇威在審問上，可謂做足了功夫，凡事都要落實到每一個細節上。

  權正棟隸屬京兆府最大的證據，就是從京兆府中不斷獲取金錢上的幫助。

  為此，權正棟送了什麼東西，在什麼地方花了多少錢，這證據要多詳細有多詳細。

  因為要細緻，蘇威不知不覺中投入了大量的時間成本。

  秦蒙這邊，同樣是需要時間來做事的，蘇威等於是無形當中，給了秦蒙做事的時間。

  這一日，蘇丙找到了秦蒙：「大人，小的通過同宗已經查明，被蘇威安插到內府監的，是他的一個宗親，叫做蘇文頌。」

  秦蒙哼了一聲道：「本官記得，當初殺的蘇威的兒子，跟這個蘇文頌，名字僅有一字之差，看來，還真是蘇威很親的宗親啊。」

  「沒錯，就是蘇威的堂侄兒，本來蘇文頌是不想進內府監的，因為人家家門也挺厲害的，進這麼個地方不顯山不露水的，誰愛意啊？但因為小的沒被內府監瞧上，就硬讓這小子進去了。」

  秦蒙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一抹令人膽顫的笑意：「蘇丙，這個蘇文頌的行蹤，可曾查清了？」

  「查清了，平素里，這小子白天在內府監辦差，辦完之後，就會回家。他家就在距離皇城十里遠的古藺街上，大人，您是不是想從這貨身上動手？交給小的吧，那幾條街的人手，小的熟絡得很，痛打，綁票，甚至直接幹掉，都不在話下。」

  秦蒙本來挺嚴肅的，讓蘇丙這麼一說，直接給逗樂了。

  「蘇丙，要說跑腿鑽營，在本官看來，放眼大隋，沒人能比得過你。可是，你的格局眼光能不能高點啊？刑部那邊蘇威正準備要本官的命，本官讓你去查這個人，難道就是為了出口氣？」

  蘇丙有些不好意思：「大人，小的也就這點眼界了，不知道大人想怎麼辦，可否告知小的麼？」

  秦蒙忽然帶著很誠懇的目光看著蘇丙道：「蘇丙，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萬一本官出事了，你要承擔多大的責任？」

  蘇丙一怔，旋即說道：「大人，小的怎會不知做這些事情要冒多大風險？但是，大人雖然屢次坑小的，但小的就是覺得大人把小的當兄弟看，小的伺候過不少老爺了，還從來沒誰像大人一樣這麼讓小的舒心。沒別的，小的就是願意給大人辦事，您知道的，要是小的心懷二志，表面上一套，背地裡出賣您，不是做不到的。」

  秦蒙仰天笑道：「蘇丙，咱們兩個，也算是推心置腹了吧？行，你盡心，本官盡義。你說實在的，本官也說實在的。就你這點文墨，要是讓你當官，莫說別人了，就是你我，虧不虧心？你就是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啊。但是，你的小腦袋瓜，卻是靈光無比，本官可以鄭重承諾，以後，京城裡的第一富商，非你莫屬。誰要是能比你蘇丙的錢多，本官願意以項上人頭向你謝罪。」

  「真的？大人，那，那……」蘇丙可是知道，這位上司說話時算數的，京城第一富商，那得是多少錢啊？換成銅錢，估計家裡幾屋子都盛放不下啊。

  忽然，蘇丙意識到，秦蒙給他這樣的承諾，是不是有所圖，或者讓他幹什麼事情啊？

  「大人，您既然給小的這樣的承諾，那沒別的，您不管想要小的做什麼事情，只管吩咐就是了。」蘇丙真的有種要扒開胸膛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