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最終解釋權

  秦蒙知道，到了這時候，是不能指著手下跟當朝大員較勁的。

  「呵呵，盧大人，稍安勿躁啊。下面的人不會辦事，您也犯不著跟他們較勁啊。您什麼身份？威脅辦事的小吏，多沒面子啊。」

  盧凱冷笑道：「照秦大人這意思，老夫就應該被人踩著，非但什麼都不能做，而且什麼都不能說？」

  「盧大人此言差矣，莫說您身為朝廷大員，就算是普通大隋百姓，也不能任人踐踏啊。本官身為京兆府尹，管轄範圍內的任何不法行為，都要是要過問滴。但是，本官手握聖上賦予權力，卻是不能隨心所欲滴。凡事，應以事實為基礎，以大隋律法為準繩，哪兒能胡來呢？您說對不對啊，盧大人？」

  盧凱真的有點抓狂了，他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情況，一個從三品的官員，居然在他二品大員的面前，一本正經地打官腔。

  「秦大人，哼，真是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啊。沒想到，老夫活了一輩子，居然讓一個毛頭小子教訓，指導老夫該如何如何。」

  秦蒙聽出了盧凱的光火，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

  對付老狐狸，最要緊的，就是別讓他冷靜，若是面對一個白鬍子老頭，任你上躥下跳，就是一言不發，眼裡帶著戲謔的神色看著你，那才是麻煩的。

  相反的，對方心裡有火，語氣非常不客氣，反而不用害怕。

  反正他打也打不過你，講道理也講不過你，對著罵街更是罵不過你，把事情引導到這上面來，就是勝利的開始啊。

  「啊喲，盧大人，下官可沒有這個意思啊。咱們就是就事論事，話趕話說到了這裡不是？咱們好好捋捋啊，貴府發生的事情，是不是您拿下了人，問了口供，然後再通知了我京兆府的差人？」

  盧凱一皺眉，他可是在官場上混跡了幾十年了，當然知道秦蒙這問話里藏著貓膩，不過，秦蒙的問話，倒是沒辦法挑出什麼毛病。

  想到這裡，盧凱點點頭：「沒錯，就是發現了……事情，拿了人，問了口供，發現跟你們京兆府有莫大關聯，才通知京兆府差人妥善處理。」

  秦蒙嘴角浮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接到盧大人的消息，本官怎敢怠慢？馬上就對此事展開了調查。經過詳細排查，發現盧大人府上發生的事情，確實是跟京兆府有那麼一丟丟的小小關聯，但卻並非如盧大人想像的那樣，是京兆府派人做的。」

  盧凱的眼珠子裡，恨不得伸出一雙手，狠狠扇秦蒙幾個嘴巴子。

  「秦大人，剛才你也說了，你們京兆府，辦事是要以事實為基礎，大隋律法為準繩的。老夫這裡，已經掌握了充足的證據，證實在老夫府上犯事的賊人，就是受你們京兆府轄制辦事的。難道，這個你也想否認不成？」

  秦蒙不卑不亢道：「盧大人，下官不是否認，而是基於事實上的判斷，您說您有證據，能證明您說的。可是下官也有證據，能證明您所說的，跟事實相去甚遠。所以，本官才過來提人，進行更深入的調查。」

  盧凱怒喝道：「秦蒙，老夫一直對你隱忍，莫非，你當老夫是軟柿子，任你揉捏？犯事的人犯，已經全部招供了，這就是鐵的事實！任你巧舌如簧，也是無法更改的！」

  秦蒙臉上笑容猛然一僵，正色道：「盧大人，無論您品秩比下官高多少，別忘了，您是禮部尚書，而下官是京兆府尹，對於人犯所犯何罪，該如何處置，最終解釋權，在下官手裡。嘿嘿，不好意思了。」

  盧凱怒不可遏，幾乎都要暴走了。

  「秦蒙，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想說，你的判斷要比老夫的判斷要高明？或者是說，你仗著手裡有審判人犯的權力，就可以恣意妄為，指鹿為馬？」

  秦蒙一抖身上的官服，義正言辭道：「本官乃聖上欽命京兆府尹，自然是朝廷管轄京城及周邊府縣的直接責任人！除了聖上，以及本官的直屬上司，任何人，不得干涉本官判斷。」

  說完，秦蒙一雙眼睛，毫無畏懼迎上了盧凱。

  盧凱的眼睛裡，都快蹦出火星子了。

  「秦蒙，你說的，倒是沒錯。但是，你覺得你可以為所欲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