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不是啥都能幹的

  這種事情，找關向李應這樣的有朝廷背景的人不太妥當。

  想來想去，還是的蘇丙這樣，不屬於朝廷控制的人最好。

  蘇丙當真沒有辜負秦蒙的期望，等秦蒙剛把問題拋出來，這貨就已經成竹在胸了。

  「大人，依小的看，這事兒好解決。現在，最有錢的，莫過於上京中的富商了。只要在他們身上下功夫，就不愁沒錢。」

  秦蒙沒好氣道：「本官難道不知道他們有錢？但前段時間，咱們京兆府在他們身上已經敲了不少了，本想著宴請一下他們，讓他們借點錢，咱給利息，可咱們敲完他們不說，還因為蘇大人，又整了他們一道，實在，實在抹不開面啊。」

  「大人，瞧您這話說的，小的難道不知道大人的面子最值錢麼？這種事情，難道還用您親自出馬麼？您什麼身份？用得著跟那些下九流的商人搞一塊麼？小的面子不值錢，這件事情，您可以交給小的去辦啊。」

  秦蒙想想，覺得蘇丙說的也有道理。

  「你打算怎麼弄？」秦蒙覺得有道理歸有道理，但有點不太放心。

  就這幫小吏，癩蛤蟆在手裡能攥出團粉來，只要把權力下放，這幫人保不准能給你捅出什麼簍子來。

  蘇丙眼睛裡，冒出了非常熟悉的光芒，伸手做了個殺的動作。

  「大人，就那幫商賈，還跟他們客氣什麼？以咱們衙門的名義，給他們發一個請柬，約定在一家酒樓見面。小的先跟他們好說好商量，借錢，還有利息，可以立字據，但不能是咱們京兆府的名頭，而是以小的的名頭借錢，他們借還則罷了，不借，嘿嘿……」

  秦蒙一聽，氣得直接給了蘇丙一個脖貼子。

  「你想幹什麼？不借的話，你是不是想摔杯為號，埋伏的刀斧手一擁而上，亂刃分屍啊？本官記得，咱們可是正經衙門啊，是為朝廷和老百姓辦事的，怎麼到你這裡，像是匪寇所為啊。咱正經官差，能幹這事？」

  蘇丙一縮脖子，懦懦道：「大人，小的才不會幹這種事情呢，是您軍旅出身，才會往這上面想的。小的的意思，是這幫人不識抬舉的話，就暗示他，但凡尋他點晦氣，也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大人，您是官，自然不會幹出這事，可小的怕啥？就是為這種場面而生的。」

  秦蒙上上下下打量蘇丙一番，這個手下，真是讓秦蒙有點刷新三觀的感覺。

  怪不得歷史書上一提貪官，必然會跟著惡吏兩個字，別看小吏不起眼，一松套，什麼壞事都能幹出來。

  可秦蒙這個時候，還真不好狠狠收拾蘇丙，因為特定氛圍下，你要想干實事，還就得需要一定量的這樣的手下。

  斟酌了半晌，秦蒙道：「蘇丙啊，本官知道，你是盡心盡力為本官分憂解愁。但是，咱不是什麼事情都能閉著眼瞎干，也不是說，為了籌錢啥都能幹。嗯，這麼說吧，竭澤而漁這個詞，你應該懂吧？」

  蘇丙點點頭：「大人，小的這點文墨還是有的。」

  「未來新都建成，舊都所有商機，幾乎都控制在咱們手裡。說句難聽的，搶錢都沒咱們賺錢快。可是，你賺錢的根源在哪裡？還得靠商賈做生意給咱們送錢啊。你這樣做，雖然能解燃眉之急，可商賈都不敢在你地盤上做生意了，這根竭澤而漁，有什麼區別？」

  蘇丙重重點點頭，表示認可秦蒙的說法，但馬上，蘇丙的臉色又暗淡下來。

  「大人，理兒是這麼個理兒，可是，咱們現在太缺錢了，拿地，別說是要補貼給地主了，就是相關聯的衙門職司的正常收費，咱們都墊不起啊，咱們，總不能讓相關衙門往上墊這筆錢吧？」

  秦蒙一咧嘴，又是一腦門子官司。

  「悄悄告訴大家，看看誰有什麼折沒有。這件事情，可別鬧得滿城風雨啊，咱京兆府衙門內部自己知道就行了。告訴大家，誰要是有辦法能幫本官把這件事情解決了，重重有賞。」

  雖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可涉及到那麼龐大數量的錢，勇夫也沒用啊。

  過了幾天，秦蒙非但沒有解決問題，相反的，下面報上來的用錢缺口越來越大，大有崩盤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