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振振有詞

  這是什麼地方啊？大隋帝國掌管刑獄判案的最高機構！甭管你什麼身份，到了這個地方，就只有接受審查，甚至是任人宰割的地步！

  秦蒙倒好，非但沒有被審查的覺悟，相反的，振振有詞，慷慨激昂，就好像被審問的不是他，而是刑部大堂里的所有人一樣。

  蘇威渾身都開始發抖了，他不是沒見過囂張的，但像秦蒙這麼囂張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哼，秦蒙，你真夠膽！刑部大堂之上，居然敢咆哮公堂！李大人，剛才本官能理解你的謹慎，現在，秦蒙可是蔑視我大隋刑部，沒把你刑部放在眼裡，是否殺殺這廝的銳氣，就看你的了。」

  李圓通感覺牙花子疼，蘇威的話，可是戳痛他了。

  他可以圓滑處世，可以見風使舵，但涉及到本衙門的臉面，是沒有退路可言的。

  按照秦蒙的行為，是完全可以先打一頓再說。

  可想想秦蒙的手段，你這打不死他，留他條命，反過頭來跟你算帳，那可不是好玩的。

  斟酌半天，李圓通道：「蘇大人，凡事不可置氣啊，不管怎麼說，別忘了，咱們可是有皇命在身啊。」

  蘇威這才想起，他到這裡來，是楊堅下令徹查的，搞了半天，一點頭緒都沒整出來，還生了一肚子氣。

  本想著調整一下思路好好對付秦蒙，蘇威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這裡可是刑部衙門啊，李圓通也是奉楊堅之命，協助他調查秦蒙斂財一事。怎麼回事？李圓通不主動幫忙審問也就罷了，相反的，他還有扯後腿的嫌疑。

  遇事就往後縮，一有問題就把自己頂到前面，這李圓通妥妥的縮頭龜系策略啊。

  蘇威有些生氣，但這個時候還真沒法發出來。

  沒等對付秦蒙，自己人先掐起來，那還做什麼事情？

  蘇威哼了一聲道：「秦蒙，你說跟少府監交流，得了許多財物，這件事情，權當是可以接受的。可是，你私改稅率，在原有稅率的基礎上提升了十倍，得了海量財物，這，你怎麼解釋？」

  秦蒙笑道：「蘇大人，您所說的，卻是事實，但您所知，不過是片面之詞。下官那京兆府里，還有剩餘的告知榜文，其言明，所有事關民生的稅收，全部減免，且京兆府有司，必須要協助這些民生物資儘快流通到老百姓手裡。蘇大人可能不知道一天之內，大興城需要多少這樣的物資吧？您聽好了，光是這些物資的稅收減免，就是常人難以想像的數目。下官這樣做，肯定是有利於百姓，卻是有虧於朝廷稅收的。損失的部分怎麼辦？總不能讓朝廷負擔吧？那樣，豈不是下官以朝廷之獲利，買自己之官聲？既然有所損失，那就要有所開拓。我主萬歲，歷來以勤儉治國，最恨奢靡之風。因此，下官把目光盯上了奢靡消耗的物資，絲綢，香料，奇珍異寶，無不是只有富貴人家才能消耗的東西。這些只供富人享受的奢欲，實有害國計民生，不苛以重稅，豈非助長奢靡之風？向奢華品抽取重稅，一來可填補減免民生之稅的損失，二來可以打擊驕奢淫逸之舉。試問，下官所做，還是藉機斂財，中飽私囊麼？」

  蘇威冷笑道：「巧言色令爾。秦蒙，你說得再怎麼好聽，你京兆府衙門，將收取來的稅收，剋扣一成留為己用，也是不爭的事實，這一點，你怎麼解釋？」

  秦蒙淡淡道：「蘇大人，這一點，您可以問問身邊的李大人，這刑部衙門，大堂中分立兩旁的衙役，朝廷可是沒有撥款供應的。這幫小吏，也是娘生爹養，需要生活用度的。不給銀錢，讓人家喝西北風過活麼？李大人，有些話，是不是不能搬到檯面上說啊？」

  李圓通立馬乾咳不斷，無論是那個衙門，養活朝廷不予撥款的小吏，都是一筆糊塗帳。

  怎麼弄出錢養活小吏，大家各顯神通，那法子層出不窮。

  不管大家怎麼心照不宣，默認使用權力交換養活小吏方法，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但絕不能拿到檯面上說。

  「秦蒙，你居然敢這般強辯！你截留稅收，養活府中小吏，倒不是不能作為一個藉口。可是，你截留下來的錢財，莫說是養小吏，就是養活十個八個官，也可以吧？」

  蘇威自我感覺，秦蒙應該狡辯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