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互相幫扶

  愕然一下，陳弼道：「秦大人，據本官所知，孫旺一向恪守法度，偶有不當言論，怎可下如此重手？」

  秦蒙冷冷道：「陳大人，本官打人，也並非就是一時心血來潮。孫旺此子，看似人才，實則心高氣傲，渾然沒把大隋法度放在眼裡。我京兆府衙役，本是想了解他身上的一樁案子，卻是被其羞辱，此行不啻於恩將仇報。本官看不慣他不識抬舉，因此才親自去刑部討個說法。誰知，本官竟然吃了閉門羹。拿到此處，孫旺竟然還敢頂嘴，一個小小牙門給事，就敢如此囂張，待日後其躍升高位，還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事情來呢。本官懲戒他一番，也不必遮遮掩掩，就是為了維護京兆府的尊嚴。同時，未必就沒有警醒他的意思。」

  這一番話，秦蒙說說得慷慨激昂，陳弼半晌應答不上來。

  咳，一聲輕咳聲響起，陳弼聽了，馬上躬身拱手，侍立在那裡。

  所有的刑部官員，都是十分恭敬那樣站著。

  秦蒙知道，這是刑部的頂頭大佬李圓通要說話了。

  李圓通緩緩走到秦蒙面前，笑著說道：「秦大人，那日求見，老夫實在是公務繁忙，怠慢了秦大人，還請恕罪。」

  秦蒙心裡一凜，覺得這老狐狸可真夠陰險的。

  李圓通說的話，表面上非常客氣，實際上，卻是給秦蒙挖了一個大坑。

  這話實際上想表達的意思，是因為我刑部怠慢了你秦大人，所以，你秦蒙才心生怨恨，拿刑部的官員出氣。

  若是應對不好的話，秦蒙還真的就坐實了李圓通的暗示。

  秦蒙那是什麼人？從來就是打架未必全贏，鬥嘴未逢敗績。

  「李大人，您這麼說，可是折煞下官了。您資格比下官老，貢獻比下官大，公務比下官繁忙，拜訪長者不遇，那是天經地義的。倒是下官，拿到刑部不法之徒，按照法度行事，懲戒了這廝，怎麼看，都是不給刑部面子。說到底，就是下官不識時務，把大隋法度凌駕於刑部之上，咳，這是下官沒把刑部放在眼裡啊，惶恐之至，惶恐之至啊。」

  秦蒙夠氣人的了，你自己說的是惶恐之至，可看那樣子，哪有半分惶恐之至的表情？

  你說話陰陽怪氣也就算了，眼睛還四下亂瞟，這不是挑釁是什麼？

  陳弼挺直了身體，不悅道：「秦大人，可知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秦蒙迎上了陳弼的目光，冷冷道：「陳大人，下官自然知道這句話，也十分認同，更是恪守這句話。只不過，本官以為，這話應該是雙向的，當本官給你們刑部面子，派人去主動了結貴部官員陳案的時候，貴部應該積極配合，出個供詞就了了。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何樂而不為？可是，你刑部官員，自恃衙門大，官威十足，羞辱我京兆府辦差人員，本官登門討要說法，被拒之門外，那個時候，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道理，誰曾提起？等到本官拿住人犯，出手教訓，這才來大講特講做人留一線，莫非，這天下的道理，就是你刑部自己說了算的？」

  包括李圓通在內，所有刑部官員，頓時為之語結。

  秦蒙冷笑連連，銳利的目光，從刑部官員身上一一掠過。

  最後，秦蒙的目光，落在了李圓通的身上。

  「李大人，您權高位重，見識淵博。下官這裡有件事情，還望李大人指點則個。」

  李圓通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知道，秦蒙這個請教，搞不好是有坑的。

  但是，李圓通又不能直接拒絕，畢竟，孫旺還在這裡扣著呢。如果拒絕秦蒙，導致帶不走孫旺這個人，那今天刑部可就丟大人了。

  來了這麼多的人，就是為了極盡聲威，要人找面子。

  沉吟一下，李圓通乾笑道：「秦大人，有事儘管說，什麼指點不指點的，你我同朝為官，理應互相幫扶才是啊。」

  什麼互相幫扶？很明顯，李圓通是感覺對方太不好對付，圓滑著想要軟處理。

  秦蒙衝著李圓通躬身拱手道：「李大人，貴部孫旺，牽扯到兩年前舊案，這樁案子，牽扯到兩件事情，其一，孫旺是否為鬧市縱馬，其二，撞傷皮匠劉茂。這兩樁指控，鬧市縱馬的判案文書，因故找不到了，撞傷皮匠劉茂，則是找尋不到原告，頗難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