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煽動情緒

  可是，這位秦蒙大人，卻又語出驚人，想做好事情，就得先讓大家混得腦滿腸肥，這是什麼節奏？難道，是公開宣示集體貪墨的意思？

  衙役當中，蘇丙算是這些人中的佼佼者，混的日子久，善於揣摩旁人心思，是屬於玲瓏剔透的那種人。

  大家的眼光，不由自主全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蘇丙心裡叫苦不迭，心中暗想，你們都看我幹什麼？你們光知道秦大人心狠手黑了，你們跟過秦大人出去辦事了麼？

  吏部衙門，都敢挑唆老婆去鬧事，弄得吏部頭頭都得趕緊按照秦大人意思辦事。

  就這樣不按常理出牌，誰特麼知道怎麼才能伺候舒服了這位主子啊？

  不過，蘇丙也明白，他不在秦蒙這裡問個準話，估計旁人更是白給。

  想到這裡，蘇丙壯著膽子問道：「大人，我們一班小吏，就是唯大人馬首是瞻，甭管您怎麼想的，吩咐下來，大傢伙抄傢伙干就是了。嘿嘿，大人，我們腦子可跟不上您，您，您能不能明白示下？」

  秦蒙笑道：「什麼示下不示下的？本官再強調一遍，大傢伙好好做事，就是兄弟，不好好做事，那肯定是要打屁股的。先前呢，本官是教訓了諸位一頓，但那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嘛。自今以後，本官會把諸位當兄弟，至於諸位怎麼待本官，那就看實際行動了。」

  說著，秦蒙掃視了眾人一眼。

  一眾衙役哪敢怠慢？紛紛表示，一定會聽從大人指派，大人讓往東，絕不會往西，大人讓攆狗，絕不會去抓雞。

  秦蒙神色忽然一正：「本官聽明白大傢伙的意思了，都是願意跟本官混是不是？那好，本官說說心裡話，咱們上報社稷，為國家奔波，下報百姓，為民生操勞，這活要是干好了，咱們是不是應該過上好日子啊？本官一向認為，事情做不好，活該每天粗茶淡飯。但本職工作干好了，咱們不說大魚大肉，也應該是有點檔次吧？」

  這一番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少部分人，眼中閃爍著狐疑的神色，但大多數的人，眼睛裡有了些許期待。

  秦蒙淡淡道：「本官剛開始來的時候，大家想必不太知道根底。但本官相信，你們身份低微，卻是耳目靈光，這麼些時日，也該打聽到本官的底細了。本官雖是軍旅出身，但於武威時，曾監理地方政務。本官幹過些什麼，朝堂都快議論炸了，各位不會沒有耳聞吧？武威，不過大隋北境軍旅重鎮，本官卻是在那裡執掌地方之時，最底層的小吏，每月銀錢都是十口戶農一年的收入，還沒有另計服裝，差旅，飲食補助。武威郡小吏尚且如此，京師之地，天子腳下，小吏之資，難道尚不如邊陲之鎮乎？」

  話音一落，幾十個衙役馬上就有炸鍋的嫌疑，大家都是京師里混的，再不濟，打聽個事情也是綽綽有餘啊。

  這位年輕的秦大人，好像並沒有吹牛啊，邊陲商貿，這位秦大人可是鬧得滿城風雨，當時的這班衙役還曾私下議論，要是能攤上這樣的長官就好了。

  沒曾想，天上真的掉餡餅了，這位敢撈錢撈到震動朝堂的大人，真的空降到京兆府了。

  想想前幾天，這位大人到這裡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串的閒話，說是東宮府被貶官到京兆府了。

  大家都以為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也就沒深究秦蒙的背景，一個特麼被貶官到這裡，還狂什麼狂？

  事實，給了所有人一記，不，是好幾十記響亮的耳光。

  被收拾了一頓之後，眾人才想起，上京這個地方，是最不能小瞧人的地方。

  等詳細了解了秦蒙的履歷，幹過什麼，大傢伙都暗暗心驚，幸虧這是官衙，若是軍旅部門，估計這位大人毫不猶豫會砍人的。

  就在大家都打心眼裡害怕這位秦大人的時候，這位秦大人卻是畫風一轉，變成了平易近人，事事跟大家有著仿佛兄弟一般情誼的親人。

  而且，人家的話，是經得起推敲的。

  秦大人在武威，巧立名目，私設小金庫，根本就不怕人，想來查儘管來查，反正該給手下發的錢照發。

  最讓人激動期待和嚮往的是，秦大人可是說了，京師之地，天子腳下，尚不如邊陲重鎮乎？真是太特麼有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