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拖著大家一起

  這裴矩若是早點痛快把事辦了，哪還有這樣丟人現眼，還憋屈無比的事情發生？

  還是那句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好好說話不行，就非得逼人來點非常手段。

  「秦大人，秦大人……」

  就在秦蒙有些幸災樂禍準備看熱鬧的時候，裴矩一閃眼看到了他，馬上，裴矩就如同是見到救星一般向秦蒙跑了過來。

  秦蒙有些愕然，他可是第一次見到裴矩，在他的印象中，兩人算是素未謀面啊。

  不過，秦蒙也不能裝作不認識，眼見裴矩手忙腳亂過來，趕緊拱手道：「裴大人，奈何如此失態？下官記得，可從未與裴大人有過交集啊。」

  裴矩過來，不等秦蒙鬆開拱出的雙手，一把拽住了秦蒙。

  「啊呀，秦大人，本官這微末道行，怎入得了秦大人法眼？秦大人為點檢校尉，為太子少傅，做了多少讓朝堂上下瞠目結舌的壯舉啊。就算是在朝堂之上，秦大人接受聖上質詢，都旁若無人，朝臣大多認得秦大人，而秦大人未必認識朝堂中人啊。」

  秦蒙就感覺自己像是吃了塊年糕，被卡在嗓子眼，上不來下不去，噎得十分難受。

  這裴矩也是罵人不帶髒字啊，面上帶著無比誠懇的表情，可表達出來的意思，卻是你小子太不地道了，還有比你更狂的麼？

  秦蒙有心反唇相譏，卻又想到，自己攛掇宇文靜出來，可不是為了罵街出氣的，而是有著要人的這個大背景的。

  想到這裡，秦蒙十分誠懇低頭：「啊呀，原來下官在朝堂諸位大人的心目中，居然是這種形象啊。咳，也不能怪旁人非議，只怪，自己年少輕狂，渾然沒把大隋英雄放在眼裡。裴大人，下官慚愧之至，馬上就回府中閉門思過，咱們回見啊。」

  說著，秦蒙就要推裴矩握著他的手，作勢要走。

  裴矩哪裡容得秦蒙走？手上加了把勁兒，死死拽住秦蒙。

  「秦大人，有事好商量，咱們別鬧得……有辱斯文好不好？」裴矩說著，往宇文靜那裡看了一眼。

  秦蒙裝作不經意往宇文靜那裡看了一眼，老大驚訝道：「這是怎麼回事？莫非，賤內來找裴大人晦氣了？」

  裴矩真是恨得牙根痒痒，靜公主在吏部衙門口大鬧，口口聲聲說你讓我家夫君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了，這擺明了就是給你找場子來了。

  好麼，現在你卻是裝出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樣子，你都好意思裝無辜？

  大家都是一起出來混的，誰不知道誰肚子裡有多少花花腸子啊？

  就靜公主那樣的，只知道橫衝直撞，能想出來上門鬧騰的餿主意？八成打上門來的章程，就是你小子背後鼓搗的！

  你聽聽你說的，還敢管靜公主叫賤內，大隋也就出了你這麼個奇葩，就沒有你不敢幹的事情！

  不管裴矩心裡有多窩火，面上還得跟著秦蒙的節奏演。

  「秦大人，靜公主也並非就是無禮莽撞之人，只是性情所在，直來直去而已。有什麼事情，咱們進府再說好不好？」

  秦蒙心下暗自冷笑，裴矩，也有你害怕的時候啊？不久前，那薛道衛是怎麼說的？吏部再慫，也不能怕了你。咋回事？碰上狠茬子慫了？

  進府？那就不好談條件了。

  「裴大人，賤內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別說是下官了，就是長公主那裡，她也敢瞪眼砸家啊。咳，下官真不應該把自己公事上的難題回家告知賤內，她一聽，立馬火冒三丈，說是咱不能讓人欺負成這樣連個屁都不敢放。她說，咱先上衙門講道理，要是講不通的話，就去下官岳母大人那裡講道理，是不是咱們就是後娘養的，任誰不吊咱們了。要是長公主那裡講不通道理，就到聖上那裡鬧，反正我們是受欺負的，大不了，把皇宮砸了，拼著一死，也要把所有人拖下水！」

  秦蒙這裡，說得是聲情並茂，娓娓道來，如同一個年長者在給一個後輩講故事。

  可在裴矩聽來，卻好像是晴天霹靂一般！

  按照秦蒙的說法，宇文靜這是準備同歸於盡啊。

  你在京兆府調人的問題上，堅持原則，恪守法度，這沒問題。就算是鬧到楊堅那裡，也是吏部占理。

  可是，宇文靜這是想著拖大家一起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