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先安內

  秦蒙並不是一個骨子裡喜歡打打殺殺的人，但是，為了要達到目的，他是不介意使用任何能夠實現目標的手段的。

  「升堂。」秦蒙低聲道。

  小吏們領教了秦蒙的狠辣，哪裡還敢怠慢？

  馬上，這些小吏井然有序各司其職，三班衙役列位兩旁，蘇丙也緩過神來，掙扎著爬起來，扯著嗓子，用腫了半邊臉連帶的嘴喊道：「升——堂——」

  這聲音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要多好笑有多好笑，可是，沒有任何人敢發出笑聲。

  秦蒙拿捏著京兆府老大的派頭，施施然坐到了大堂正位上，等蘇丙喊完升堂，屁顛屁顛跑到他身邊的時候，拿著官腔道：「點卯。」

  點卯，實際上是正常的衙門考勤制度。

  一般來說，衙門升堂準備開始辦事，都在卯時。

  這個時候，衙門的人一般都會集齊，最高長官會點名以確定本衙門職司人員到來多少，是古代的職司考勤制度。

  因為在卯時點名考勤，所以，點名考勤，也會被稱為點卯。

  蘇丙的臉，到現在還是火辣辣的疼，對於秦蒙的命令，再不敢有半分忤逆。

  攤開花名冊，蘇丙一一點起了京兆府各個職司人員。

  所有當官的，秦蒙除外，一個沒到。

  衙役當中，有十二人未到。

  蘇丙一連點了三遍，都是這種情況，合上花名冊，把實情報之了秦蒙。

  秦蒙輕輕點了一下桌子，讓蘇丙把花名冊放下，冷冷道：「蘇丙，兩件事情，一，擬一份奏陳，備言今櫻花國官上任，京兆府官員擅離職守一事。同時，加上本官裁決意見，所有點卯未到官員，全部發回吏部，京兆府一個不要，讓吏部另行安置。這份奏陳，一式三份，一份，奏報聖上，一份，抄送吏部，一份，留本府備案。」

  蘇丙心中一凜，本來，他對秦蒙狠辣對付小吏就夠心頭打顫的了，現在看看，對付本府同僚，才是冷血到了極點。

  擅離職守的罪名，是官場中非常忌諱的罪名。

  都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在其位卻不謀其政，那要你幹什麼？

  這樣的行為一旦被上面知道了，基本上，這個人這一輩子的官場命運也就完了。

  能在京兆府混的，那能是一般的背景麼？

  可是，秦蒙就敢一下子全都給推出去，全都把人得罪光了。

  蘇丙有心想要勸一下秦蒙，別這麼不留後路，可想想秦蒙的手段，話還沒到嘴邊，就趕緊咽了下去。

  秦蒙毫無表情接著說道：「第二件事，將所有未到府衙小吏，限半日內全部拿來，於府衙門口，重責二十大板，示眾至天黑，告訴他們，想留下，就留下，不想留下，麻溜滾蛋。」

  蘇丙一咧嘴，卻牽動臉上的腫脹肌肉，疼得他一臉酸爽表情。

  「怎麼，對本官的話有意見麼？」秦蒙寒著臉問道。

  蘇丙嚇得差點沒尿了：「不敢不敢，小的是想問問大人，可還有別的吩咐？」

  秦蒙沉吟一下道：「暫時沒有了。不過，今天大家不管是通過什麼方式，彼此都算認識了一下。告訴你們一聲，好好跟著本官，自有你們的好處。若是三心二意，甚至吃裡扒外，本官可是有很多手段等著你們！」

  小吏們趕緊表示，願意追隨秦大人，好好做好份內的事情。

  「本官並非暴虐之人，只想安內。話說清楚了，那就去做事去吧。」

  秦蒙一聲令下，所有小吏急三火四動員起來。

  蘇丙趕緊寫奏陳，謄抄三份，請秦蒙蓋上京兆尹官印，著人趕緊發出去兩份。

  其他的小吏，紛紛出動，像是拿重犯一般，將點卯未到的小吏拿到京兆府前，按照秦蒙的命令，噼里啪啦重打二十板子，然後就讓這些人趴在地上，在京兆府前示眾。

  蘇丙可是知道，新來的這位秦大人難伺候。於是，做好了秦蒙交代的事情後，小心翼翼來到秦蒙面前問道：「大人，可是要恢復往日升堂辦案機制？」

  按照蘇丙的想法，秦蒙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應該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先闖出點名頭，然後再做其他打算。

  既然是這樣，沒有什麼比重開衙門，接受案件受理，更能彰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姿態了。

  誰知道，秦蒙眉頭一鎖道：「升什麼堂？辦什麼案？眼下京兆府內，就本官一個吏部委派官員，其他的都攆走了，升堂辦案，這不是要累死本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