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唯願殿後

  現在看來，身不由己四個字，是多麼的無奈。

  無論如何，秦蒙的身上，可是打著東宮的標籤的。你就算是想退出，也不是隨隨便便能夠做得到的。

  除非，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放下，找個沒人的地方隱居起來。

  否則，斬草除根這幾個字，會馬上應驗到你的身上。

  「李洗馬，為國盡忠，為太子殿下效力，本少傅責無旁貸。然此次東征，乃漢王殿下掛帥，因此，若輔佐太子殿下一般，恐做不到啊。」

  李剛笑道：「秦少傅論起履歷資歷，自比不得朝中老臣，然軍旅十載用武，多奇謀妙想，為各方所讚嘆。王司馬在太子殿下面前，更是對秦少傅推崇備至，暫調到漢王麾下，怎可生懶惰之心啊。」

  秦蒙淡淡道：「李洗馬，跟您交代個實底吧。本少傅隨漢王殿下出征，若是僥倖得漢王殿下賞識，事事依從，本少傅只能保證，不敗而歸。若是漢王殿下一意孤行，或是聽取他人意見，可保不準會有什麼結果。屆時，若是有了差池，李洗馬，哦，或者說是太子殿下，可不要怪在本少傅的頭上。」

  李剛心裡漸漸感覺不對了，秦蒙很少會在一件事情上非常執著。

  想想秦蒙到東宮幹過的事情，要麼，就是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幹完了就是了。

  要麼，在肯定無法幹下去的時候，直接撂挑子，不伺候你了。

  關於東征，秦蒙可是一而再，再而三表態不看好，這可是嚴重不符合秦蒙的行事風格啊。

  「秦少傅，我也知道自聖上而始，到尋常官員，莫不自信滿滿。若說藐視蠻邦，或有之，但還不至於輕敵。再者，漢王所攜，並非新兵，乃是久經戰陣的老兵，其麾下，也是百戰沙場的悍將，這等陣容，不至於不如意吧？」

  秦蒙嘆道：「人也，謀也，時也，運也，命也！我不想說太多了，若是本少傅隨漢王軍出征，唯願殿後，李洗馬想必不會為難與我吧？」

  李剛一下子愕住了，按照楊勇的意思，是讓秦蒙打前部先鋒的。那樣，賺取的功勞最多。

  沒想到，秦蒙直接干到了大軍的末尾。

  唯願殿後？那真是吃什麼都涼透了，別說功勞，給你點苦勞都是不錯的了。

  「秦少傅，東征乃國之大事，東宮在這麼大的國事上面，還是要……」

  不等李剛說完，秦蒙一擺手道：「李洗馬勿要再言，否則，本少傅就直接告病了。若是覺得本少傅不堪用，太子殿下麾下，如今也有不少大將，可點這些大將出征。」

  李剛被噎得夠嗆，這才是熟悉的秦蒙，別把我逼急了，逼急了老子撂挑子。

  眼見無法說服秦蒙，李剛有點訕訕告辭，回去向楊勇復命了。

  秦蒙也沒送李剛，默默回到自己的院落，讓宇文靜給自己收拾東西。

  「夫君，怎麼了？為何這般喪氣？夫君乃大隋名將，奈何如此氣餒？」宇文靜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給秦蒙加油打氣。

  秦蒙苦笑道：「大隋名將，大隋名將啊。靜兒，豈不知一將功成萬骨枯乎？如果可能，我倒是真不想走這一趟。」

  宇文靜停止了收拾東西，說道：「若是不想去，咱就不去了。我去找母親，讓她在聖上面前說話，只要聖上一點頭，就不必去那勞什子蠻邦。」

  秦蒙擺擺手，示意宇文靜繼續收拾東西：「我說的真不想走這一趟，並非是不能不去，而是去了更增煩惱罷了。」

  宇文靜搖頭道：「真搞不懂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唄，還弄得這麼繞。」

  陳雅宣一旁道：「靜姐姐，他的意思是，本來是能夠避免的一些事情，卻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所以特別心塞罷了。碰上這樣的事情，咳，真的是無可奈何啊。」

  秦蒙不覺暗暗讚許，還是陳雅宣比較能理解他。

  也許，在故陳國破家亡的時候，陳雅宣也是有過同樣的感觸。

  明明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是有辦法能夠抗爭一下的，明明知道眼前的一切，再不阻止就要全部玩完，可你就是無法阻止這一切，按照最壞的情況發生。

  轉過天來，秦蒙在府中等著消息，漢王楊諒麾下司馬參議王頍，再次拜訪。

  「秦少傅，李洗馬言秦少傅唯願殿後，這個好商量。只不過，有件事情勞煩秦少傅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