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前周舊部慘像

  士卒可不管你是什麼心理狀態，他們尊奉的，就是長官的命令！

  兩個士卒牢牢抓住了魏文通的兩條胳膊，輕輕一架，就好像是架著小豬仔上殺豬架子一樣，將魏文通抬起。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我說，我說……」

  楊林一般不願更改手下的決定，但想想魏文通的武藝，忍不住說道：「蒙兒，留他一命吧。」

  秦蒙對楊林拱拱手，一轉頭輕輕道：「放開。」

  聲音不大，但卻是令行禁止。

  兩個士卒都快要把魏文通拖出門了，卻是一回身，將魏文通丟在地上。

  秦蒙兩隻眼睛掃了一眼魏文通，寒聲道：「魏文通，你伏擊太子鑾駕，傷我義父，哪一樁罪過，都是百死莫贖。我問你話，居然還敢思量思量，呵呵，是不是想要試試我的耐心啊？」

  魏文通可是知道秦蒙的狠勁兒了，趕緊磕頭如搗蒜一般：「不敢不敢，小的再也不敢了。」

  「還不謝謝我家義父？若非他老人家求情，你有多少腦袋夠砍的？哼！」

  魏文通趕緊轉向了楊林，再次磕頭如搗蒜，連聲稱謝。

  楊林擺擺手，示意魏文通可以了，待魏文通起身，楊林問道：「前周舊部，亡命北塞，咳，何苦呢？身家俱在中原，北塞苦寒，回歸故里，不是更好麼？」

  魏文通趕緊順著話說道：「正是正是，荒蠻之地，哪有中原半分繁華？更兼物產貧瘠，確非久居之所。然前周舊部，多懼大隋清算，因而，並不敢南歸，這，也是實情。」

  楊林道：「當今聖上早有恩旨，只要心向大隋，聖上絕不念舊惡，敞開胸懷，掃榻以迎。難不成，天子之言，汝等尚不信乎？」

  魏文通趕緊躬身道：「咳，大隋天子之言，安敢不信？只是，很多人跟著高寶寧，造下了太多的孽，想想做過的事情，便是自己都覺無法原諒自己，更何敢奢求大隋天子原諒？」

  這倒是實情，不說高寶寧配合突厥人幹了多少壞事，就說他計賺楊林，導致數萬將士戰死，楊林險些自裁以謝聖恩，這個仇，確實是難以一兩句話就能擺平。

  就算是楊林既往不咎了，那馬鞍山水濺嶺枉死的將士呢？

  這些將士，可是有鐵血袍澤的，楊林胸懷寬廣，可未必就是每個人都能放下仇恨吧？

  因此，即便是楊堅曾經下過詔書，表示對前周叛逃者有特赦承諾，前周之人，很少感念昭告，回歸中原。

  尤其是高寶寧舊部，知道自家大都督差點將大隋靠山王逼死，那老王爺都是些什麼手下？真的找你算帳，打死你也沒地方講理去啊。

  你還真以為你的命算條命麼？打死你，估計行兇者連頓板子都不用挨，賠幾個錢就算是天大的好事了。

  乾脆，一錯到底，就這麼混著過了。

  據魏文通交代，高寶寧被秦蒙楊廣斬殺之後，前周最大的反抗大隋勢力，宣告土崩瓦解。

  而高寶寧塞外經營多年，隨著他的身死，那些家底，就被部下全部瓜分，四散而逃。

  一些重要人物，如魏文通秦彝之流，還可以有身份去投大義公主，一些身份不是很顯赫的軍官，或是逃到突厥人那裡，隱姓埋名，冒充突厥人苟延殘喘，或是索性就落草為寇了。

  大義公主也曾想著整合這些力量，雖然這些力量還不至於能跟大隋叫板，但充實到自己的部落當中，卻能夠壯大自己。

  楊林聽得連連搖頭：「前周軍旅，頗多壯士，也曾跟突厥人火拼血戰過，奈何到了這般地步？」

  秦蒙等楊林嘆息完了，輕聲道：「義父，前周舊部，固然成鳥獸散，撐不了什麼大氣候，但畢竟是久懸塞外之患，保不准，什麼時候就會踏入中原，擾亂邊疆。其雖威脅不了國家江山，卻是滋擾民生，依孩兒看，不如痛下殺手，一勞永逸！」

  楊林皺著眉點點頭：「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對待前周舊部，應該恩威並濟，光是許以好處，盼其歸降，還以為我大隋好欺負了！」

  秦蒙正要附和楊林，一掃眼，卻發現魏文通在一旁，好似欲言又止一般。

  「魏文通，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了。怎麼說，你也是前周大將，我家義父對你的本事，都是讚賞有加。扭扭捏捏的，可還像個大統領的樣子？」秦蒙冷聲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