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三司告急

  幾個刑部官員被囑咐的直咧嘴，自古以來，都說民不與富斗，富不與官爭。可是官呢？也得看實力啊。

  官場上，更奉行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從為官的生存法則上看，有時候未必就比老百姓能更好一些。

  讓楊堅沒有想到的是，蘇威追究兒子被殺一事，倒是相對比較好解決的。

  刑部，兵部，大理寺組成的聯合會審，根本沒經歷什麼大的波折。

  因為兵部右丞高勛是整件事情的親歷者，能夠完整敘述出整件事情的真實經過，又有玉溪坊浣玉等人的供詞作證，蘇文遷被殺的具體事實，沒人有爭議了。

  唯一有爭議的地方，就是秦蒙是否是擅殺。

  蘇威一方認為，若是兩軍交戰，或者是處於臨戰狀態的公務當中，蘇文遷行為，殺頭並不為過。

  可當時並不是緊急情況，蘇文遷卻有不尊禁令，玩忽職守，意圖傷害和抗命的行為，但處於非緊急狀態下，秦蒙完全可以將蘇文遷交付有司議罪懲處。

  不然，巡視長官可以隨便殺人，那還要法度幹什麼？那還設立那麼多的職司衙門幹什麼？

  楊林代表秦蒙表示，蘇威所言確實是很有道理的。

  不過，楊林也表達了自己的看法，秦蒙如果是上來就殺人，毫無疑問，是擅殺大將。

  可通過高勛以及玉溪坊的證人證詞，可以確定，秦蒙是警告多次，蘇文遷置若罔聞的狀態下殺人的。

  因此，秦蒙不能說是擅殺，只能說是執行軍令過嚴，有不當之處。

  雙方爭論，被上報到監國太子楊勇那裡，楊勇一面上報，一面跟蘇威溝通，根據現有證據，治擅殺之罪，已經是不現實了。

  如果繼續糾纏下去，在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的前提下，只怕是想治秦蒙處理不當也不可能了。

  蘇威那是什麼人？官場裡摸爬滾打的老油條了，知道兒子的性命已然找不回來，想通過正經渠道讓秦蒙血債血償，是無法實現的了。

  既然是這樣，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讓太子楊勇能在楊堅面前好好表現一下，為以後的發展留下人情。

  至於兒子的仇，慢慢來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楊堅接到楊勇的奏本，不覺十分高興，畢竟，蘇威是他潛邸時期的老臣，只要他糾纏不放，楊堅還真不能跟蘇威撕破臉皮。

  不然，朝臣會怎麼想？搞不好會生出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消極想法來。

  蘇威肯讓一步，什麼事都好辦了。

  楊堅自然要對蘇威做出些補償，除了賞賜財物，還把蘇威的封地給加了一倍。

  就在楊堅以為可以鬆口氣的時候，三司衙門那裡的奏本，雪片一樣呈了上來。

  本來，三司會審，是一個臨時性的各職司部門聯合行動。殺蘇文遷一事告一段落，就該散了，各自回各自的衙門辦事。

  可還沒等臨時聯合衙門撤攤，新的告狀的人群，就蜂擁而至。

  秦蒙扣押了不少違反宵禁令的人，這裡面，就有不少是京城管員的親屬門人。

  在朝堂上，秦蒙就放話必須要繳納贖金放人，不然就怎樣怎樣。

  大多數的官員，生怕秦蒙這個混不吝的傢伙真的干出來，就咬著牙拿錢把人贖回。

  可就有那麼幾個不信邪的，直接派手下理直氣壯去要人，結果發生衝突，非但人沒要出來，而且還挨了一頓打。

  秦蒙可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直接按照朝堂上說的，先把拒繳罰金的人痛揍一頓，然後在人胸前掛上牌子，寫明某某府中人，差人上街敲鑼打鼓，遊街示眾。

  這樣的行為，不啻於當面打嘴巴子，被懲處的人的主子，立馬火冒三丈，馬上進行了有針對性的回應。

  秦蒙隸屬於兵部，但卻不受兵部轄制，到兵部告他根本沒用。吏部任命的多是文官，也管不了秦蒙。

  正好，三司聯合衙門還在，就到三司衙門去告狀！

  三司衙門的各個頭頭，頓時叫苦不迭。

  秦蒙做的事情，無先例可循，亦無具體律條可參照判罰。

  你說他越權吧，他是在行使職責權力時候相應的行為。你說他行使職權吧，軍旅職司採取的方法又覺得不太像話。

  因此而產生的糾紛，根本沒法研判啊。想來想去，這事情還是上報，等候聖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