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弄個祖宗

  「陛下，以老臣觀之，秦蒙做事，有些偏激，但還在恪盡職守範圍之內。京畿衛戍點檢，事關京師安危，陛下以此責相托，老臣感激涕零。秦蒙乃老臣點將，其所作所為，自當老臣擔責。三司會審，老臣替其受審，他還是履職去吧。」

  楊堅和眾臣都感意外，大家都知道，老王爺護犢子，可沒想到，會護到這個程度。

  就老王爺的身份地位資歷往那一擺，三司會審？就是九大衙門一起會審，沒皇帝坐鎮，誰特麼敢審啊？

  秦蒙有些愧疚了，他不是後悔自己殺了蘇文遷，更不是後悔鐵腕拉足了仇恨，而是覺得，義父這樣代其受過，於情於理，心裡總是過意不去的。

  「點檢使大人，還是卑職兩頭跑吧，卑職敢向點檢使大人保證，絕對不會耽擱份內職責！」秦蒙慨然向楊林說道。

  楊林眼珠子一瞪，喝道：「本王意欲作甚，你是不是也要管管？去，履行你的職責，不負皇恩，不負本王信任期待，才是你應該做的。哼，你給本王記住了，幹得好了，那是你為臣子本分，幹得不好，就是有愧職守！屆時，你殺得蘇文遷，本王就砍不得你麼？滾！」

  秦蒙哪敢再言語？趕緊向楊堅告退，十分恭敬地夾著尾巴就跑了。

  楊林衝著楊堅拱拱手，然後轉面眾臣道：「秦蒙所為，乃本王放權所致。是非對錯，三司會審，自有公論！呵呵，本王從未想到，兵部宵禁令下達，居然有那麼多的人敢無視！可見，京師當中不畏律法，已經蔚然成風！長此以往，國何以為國？重手懲治，也是本王所思所慮者也。哼，本王奉勸諸位大臣一句，秦蒙執起法來，可是六親不認的。晉王在其手下，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誰受了懲治，先想想自己做了什麼再說話。若真是秦蒙有過，其上，還有本王，本王之上，還有大隋律法，還有聖上主持公道！」

  說完，楊林走到刑部官員面前，拱手道：「各位，本王……不，應該是人犯楊林，隨各位大人至刑部收押，待會審之時，諸位大人有什麼問題，盡可直言不諱訊問便是。」

  刑部官員一個個噤若寒蟬，看看楊林，再把求救的眼光，遞給了楊堅。

  楊堅剛才已經同意了三司會審，當然不能因為楊林主動承擔被告責任而取消了。

  想了一下，楊堅道：「老王爺勞苦功高，且年歲大了，雖是接受調查，可不用羈押，不可刑具加身。」

  刑部官員可算是大大鬆了口氣，要知道，能到他們手經辦的案子，那都是通天的大案。

  甭管你是誰，到了刑部大堂，枷鎖手銬腳鐐，那是一樣都不能少的。

  這可是自古流傳下來的規矩，要是沒有上意，誰也不敢破這個例啊。

  楊堅天子金口一開，總算是給他們解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

  不過，這也僅僅是解決了部分難題，楊林既然是攬下了殺蘇文遷一事的調查取證，自然要被收押。

  可你收押老爺子是沒問題，關鍵是，老爺子要是在收押期間出了事情，別說秦蒙那個狼崽子了，就是皇帝，也不會善罷甘休啊。

  楊堅適時散朝，刑部官員「押解」楊林到刑部，一路上，刑部官員一個個畢恭畢敬，光看外表，這哪是押解人犯，分明是弄個祖宗往衙門帶啊。

  剛到刑部衙門大門，就看到一哨人馬，已經等在了那裡。

  為首一人，遠遠看到楊林一行人，趕緊快步迎上，納頭便拜。

  「暫代右驍衛大將軍宇文成都，拜見點檢使大人。」

  楊林不覺暗暗稱奇，他可是帶了一輩子的兵了，一打眼，就知道兵將如何。

  這宇文成都相貌堂堂，顧盼間威風凜凜，實打實的大將之風啊！

  暫代右驍衛大將軍，那就是秦蒙一手提拔的。嗯，這兔崽子惹禍行兇是很讓人頭疼，但辦事能力，識人善用，也是有幾把刷子的。

  楊林心裡讚許，臉上卻是陰沉著：「即是右驍衛暫代主將，來刑部作甚？」

  「啟稟點檢使大人，秦長官命末將來此照應點檢使大人……」

  不等宇文成都說完，楊林怒喝道：「照應什麼照應？刑部乃大隋職司衙門，按大隋律法做事，難不成，老夫在這裡還要被草菅性命？趕緊滾回去，和你家長官做正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