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厲聲怒斥

  從楊堅那裡，看似不經意瞟來一眼，可楊林明白，皇上這是讓他趕緊想辦法，有些事情，貴如天子，最好也是居中調停，而不是強行下命令。

  就在楊林思索著該怎樣破解眼下的難題時，秦蒙倒是先說話了。

  「這位大人聲淚俱下，要為右驍衛大將軍蘇文遷討公道，想必是蘇威蘇大人了。蘇大人貴為上柱國僕射，應該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治國者，必嚴其法，持家者，必肅其規。兵者，國之命脈，更需法度嚴謹，令行禁止。蒙身為點檢校尉，若不以雷霆手段嚴肅軍紀，何以整軍？京畿衛戍，關係到聖上安危，若有半點閃失，則所有京畿衛戍官兵，百死莫贖之罪也。蘇文遷枉顧軍令，犯上抗命，僅殺其身，已經是莫大的從寬了。蘇大人，難道您不知道，蘇文遷所為，已經觸及株連全家的罪過了麼？」

  朝堂當中，頓時又是一陣騷亂。

  好傢夥，秦蒙這小子，當真是牛到了無以復加的份上了。殺了蘇文遷不說，還要按照律法，株連其家！

  通過皇上的表情做派來看，皇上是想把這件事情壓下來。可秦蒙這麼刺激蘇威，估計，這事情恐怕是不能善罷甘休了。

  蘇威錯愕一下，旋即老羞成怒，喝道：「秦蒙小兒，你是什麼身份？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詞！不過一小小點檢校尉爾，須知，能管你的人多如牛毛，別說是殺一個右驍衛領軍之將了，就是殺一小卒，也需層層遞報才是。什麼整肅軍紀，你這就是擅殺！大隋法度，是不會……」

  不等蘇文遷說完，秦蒙厲聲暴喝道：「夠了！蘇大人，你要搞清楚，你再怎麼位高權重，本校尉乃點檢使麾下，受點檢使節制指揮！就算是秦某犯了死罪，聖上要追究臣下的責任，也是通過點檢使大人，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朝堂中一片肅靜，眾朝臣鴉雀無聲，都在看秦蒙和蘇威兩個。

  在朝堂爭辯，不說是常有的事情吧，也不算是小概率事件。

  可像今天這樣，一個初生牛犢一般的小官，硬懟上柱國重臣，可是從未有過的場面啊。

  眾臣的表情極為精彩，雖然面上看不出有什麼神情，但細看眼神，就能發現，有的大臣，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有的，則是幸災樂禍，還有一小部分，則是有些擔心，秦蒙這麼幹，可是有點駁楊堅的面子，怎麼收場啊？

  蘇威氣得七竅生煙，本來就有喪子之痛，現在，又被秦蒙懟得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一時間就有些失去理智了。

  「好狂妄的無知小兒，莫非，你以為擅殺大將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你也不看看，你殺的人是何背景，就算是無國家法度，你以為就這樣算了麼？」

  秦蒙雙目如炬，寒聲道：「秦某治軍，從不看手下是何背景，只分對錯功過。哼，蘇文遷身份背景，比得過晉王麼？當日晉王在秦某手下，有功無賞，因為那是你應該做的，身為皇子，就是要為皇室增光！若是有過，秦某打也打過，罵也罵過，晉王知恥而後勇，方有今日平南主帥之成就！」

  說到這裡，秦蒙轉面向楊堅拱手：「陛下，點檢使大人，臣履職僅一日，就發現衛戍軍旅軍備鬆弛，不聽調度之事。此雖為右驍衛一處發現，但臣敢肯定，他處，也並非不如此。臣即為點檢校尉，自當整頓京畿衛戍諸事，且容臣三日，定還陛下一個威武之師，雄壯之師，戰則必勝之師。」

  楊堅感覺這事情更加棘手了，作為一個明智的帝國統治者，他深知京畿衛戍的重要性，更知道，秦蒙所言軍備鬆弛和不聽調度意味著什麼。

  從登上帝位的第一天開始，楊堅就始終嚴密防範著對他帝位進行顛覆的勢力。因為他的帝位，也是這麼來的。

  從理智上，楊堅是支持秦蒙的做法的，可回到現實當中，蘇威這個跟隨他的老臣，也是他必須要照顧到感受的。

  當真是難辦啊，顧了秦蒙，蘇威那邊不好交代。若是給蘇威出氣，好不容易整肅京畿衛戍軍旅開頭，就可能無疾而終啊。

  就在楊堅為難的時候，猛然間聽到了一聲暴喝：「秦蒙，怎可如此狂妄？你可是將大隋朝臣全都視於無物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