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砸錢海選

  秦蒙當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所以，他才會不惜把五百陌刀手這心頭之肉拿出來交換。

  按照秦蒙的心理預期，就沒想著會在羅方這裡得到開口要求的一切。

  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秦蒙早有心理準備。

  可現在看來，羅方也不是易予之輩，戰馬，砍下去一千，倒是中規中矩的砍價。但只給一千高素質騎手，說明羅方對騎手素質，是相當重視的。

  秦蒙表面上看是缺戰馬，但要命的，還是符合條件的騎手。

  不管在什麼時代，哪怕是科技發展到超人工智慧的地步，高素質人才，是構建一個機構最必不可少的基石。

  「羅帥，末將也理解您的難處，這樣，陌刀手三百，加上裝備若干，換您三千戰馬，外加一千優質騎手，這總可以了吧？」秦蒙盤算了一下，減了陌刀手的數量。

  羅方看看秦蒙，咬著牙算計交易的得失。

  半晌，羅方道：「秦將軍，說實話，若不是看在監軍大人面上，本帥是不會跟你交易的。好吧，陌刀手，三百就三百，只不過，裝備上，你可得按照本帥的要求提供。連弩，五百套，霹靂彈，三千發，還有戰刀三百把。」

  秦蒙思索半天，答應了羅方的交易方案。

  本來，像秦蒙和羅方之間的交易，可以算作是雙贏。

  但雙方拿出的都是心頭之肉，任誰都感覺肉痛，所以，兩人交易完成了，心裡都是感覺不爽。

  秦蒙回到武威，按照交易承諾，把陌刀手和裝備送出，從羅方那裡得到了三千戰馬和一千優質騎手。

  這時候，武威的邊貿，也正式進入到了高峰時期，李應自己有點忙活不過來，曾兩次向秦蒙請求，要關向幫一下忙。

  可關向根本就抽不出來，秦蒙告訴李應，自己做的事情，可不僅僅是一個軍事任務，而是關係到國家整體戰略格局的大事情。

  任何事，任何人，碰到這件事情，只有無條件讓路。

  秦蒙一直以為，只要有了權，有了錢，手握這兩樣，天下就沒有擺不平的事情。

  可是，真的著手組建大隋北境具有絕對震懾的飛騎勁旅，秦蒙發現，這事情沒那麼簡單。

  戰馬，看上去難解決，但湊夠數是不成問題的。

  關鍵是，高素質騎兵，這可不是能用錢堆出來的。

  在羅方那裡跑了一趟，才換來一千，加上自己原有的一千，才兩千，跟一萬的數量，可是相差了足足八千啊。

  想了半天，秦蒙把豆盧遠抽出來，讓他到他老爹豆盧績那裡，交換一些高素質騎手。

  秦蒙明白，誰也不是樂善好施，助人為樂的主兒，想要高素質騎手，那麼，戰馬的要求就要降下來。

  二百陌刀手，加上裝備若干，交換兩千騎兵！

  秦蒙算是豁出去了，兩個大交易，他辛苦經營的一切，幾乎是一夜成空！

  忙活了一個多月，楊廣從京城那邊回來，給秦蒙帶的消息是，戰馬，少府監幫忙協調，滿足八千匹，可是優質騎手，卻是沒法保證。

  優秀的人才，誰特麼會輕易交出去啊？養個大公雞，賣了也就賣了，可會下蛋的母雞，誰賣啊？

  秦蒙和楊廣掰著手指頭算算，這都一個多月過去，戰馬倒是接近預期數量，可符合要求的騎手數量，差了近六千，離目標差得太遠了！

  思來想去，秦蒙祭出了終極法寶，海選淘汰！

  先把符合年齡的青年男子招來，根據具體情況收人！

  而要能夠達到目的，就只有兩個字，砸錢！

  武威邊貿稅收，扣留下八成，以官方名義，向周邊的郡縣發榜。

  招募優質騎手了！

  年齡要求，十八到二十五歲之間的青年男子！

  符合條件的，一經試用合格，馬上編入大隋北境獨立飛騎隊伍！待遇，年薪二十兩白銀，一年當中三大節還有格外福利，伙食頓頓有肉，每年發冬夏裝各兩套，其家屬，免徭役！

  如果不符合條件，有志加入到這個飛騎隊伍，可以參加飛騎組織的訓練營，通過訓練達到標準。

  在訓練期間，可享受每月兩錢銀子的補助，以及跟飛騎同等的伙食，服裝待遇。

  訓練結束，符合條件的，可編入飛騎，不符合條件的，在離開之際，一次性發放白銀一兩以資鼓勵，其家屬，免三年徭役！

  可以想像，這樣一個極具蠱惑性的榜文貼出去，周圍郡縣的百姓，立馬炸鍋了一樣，向武威蜂擁而至。

  秦蒙楊廣本來計劃是把手下軍官抽出來，負責面試年輕人，可到的人太多了，誰都想面試上去，都怕被別人搶了機會，因而，就在面試點停留，通宵達旦。

  沒辦法，秦蒙只能再抽調一些老兵，增加了面試點，才算是稍稍緩解了一下局面。

  面試的結果，跟秦蒙預想的差不多，真正能符合騎射條件的，一百個人里，還挑不出一個。

  大部分挑選出來的，都是需要進行訓練才能看出能不能留下來的。

  過了十天，海選有些撐不住了。

  已經挑選出了一萬五千的人選，後續往這裡趕的人，依舊是絡繹不絕。

  無奈之下，秦蒙只好調集了軍旅，將武威封鎖起來，過來商貿交易的，可以進入，空著手趕赴武威的，無論你是不是過來參加海選的，全部不准入內。

  至於排隊參加海選，沒有參加上的，一人給了二十銅錢，威嚇嚇唬走了。

  軍隊，是吞金獸，而精兵，尤其是培養無敵軍旅，就是耗錢無底洞！

  騎兵訓練，別說是新手了，就是一些精於騎乘的老手，在騎馬高速飛奔的時候，都有墮馬受傷甚至死亡的事例。

  這麼多人進行訓練，不說正常的物資消耗，就是每天報上來的受傷情況，都夠讓人頭疼的。

  但秦蒙沒有辦法，想要訓練出符合條件的騎手，就要這樣訓練下去。

  有受傷的，按照戰場負傷待遇送回家養傷，除了有傷病待遇，還可減免所屬家庭徭役。

  有不幸死亡的，按照戰死標準，給予家屬撫恤和免除徭役待遇。

  海選試訓了一個月，除了淘汰掉三千多人之外，秦蒙楊廣算算花費的銀子，都有點傻了，從武威扣留的八成邊貿稅收，根本就填不上這個窟窿！

  好在秦蒙有監軍楊林的直接授意，要錢有錢，索性，武威所有稅收，全部都截留下來，全砸在了生攢飛騎上面。

  又過了一月，武威邊貿逐漸降溫，收入減少了，秦蒙和楊廣兩個，有點捉襟見肘了。

  兩人合計了一下，決定由楊廣往京城裡跑一趟，一方面，解決錢的事，一方面，要解決鎧甲的事情。

  在古代，打造兵器，還不算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但要是私造鎧甲，那可就是謀逆的大罪了。

  楊廣之前曾跟少府監打過招呼，要求少府監為飛騎打造符合制式的鎧甲。但一來數量大，二來少府監也不能只伺候你這一家，所以，楊廣要親自催一催，沒有制式鎧甲的飛騎，怎麼看也不像是正規軍旅吧？

  受秦蒙荼毒，楊廣已經能不要臉於無形了，好模好樣，斯斯文文辦事，固然能體現出個人的修養，但是，效果並不會太好。

  推諉扯皮，針對的目標，就是有著良好修養的那一類人群。

  相反的，在實力保證之下，撒潑耍賴，以一幅難纏模樣辦事，很有可能就把事情給辦成了。

  快入冬的時候，少府監給秦蒙撥了五千套飛騎制式鎧甲，允諾剩餘五千套，將在明年入夏時節足額給付。

  讓秦蒙稍感意外的是，監軍楊林，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代給他了，非但沒有過來看看，而且，也沒派人過問。

  等下了雪，楊林直接回京述職，別說跟秦蒙見面了，就是一封書信都沒有。

  這時候，秦蒙海選出來的人，依然沒有達到預期的訓練效果，只能相當於一般的騎兵，跟秦蒙期望的，配合嚴絲合縫的大兵團整體分進合擊的目標，相差太大。

  秉承寧缺毋濫的原則，秦蒙嚴格執行標準，海選的一萬兩千人，最後只留下了四千人，這樣，飛騎戰士，總數加起來，八千多一點，離一萬，差了近兩成。

  楊廣本來都跟秦蒙說好了，準備大年回京城家裡看看，但飛騎算是沒有組建成功，便留下來，跟秦蒙一起商量，怎麼儘快完成任務。

  要說在大隋軍旅當中，可能沒人不羨慕秦蒙楊廣了，就那麼幾個人，花的錢，卻是供養十幾萬軍旅的費用啊。

  可也沒誰，能比這倆難兄難弟壓力大了。

  花了那麼多的錢，得到了方方面面的大力支持，結果大半年的時間，一萬飛騎居然沒搞起來，這臉皮再怎麼厚，也不是無底線厚啊。

  就在秦蒙哥倆犯愁的時候，大年初一，楊林竟然千里迢迢從京城趕到武威，直接把秦蒙楊廣叫到面前，大聲斥問：「你們兩個，到底在幹什麼？這麼長時間，一萬飛騎編制，到年底才給搞出八千，這個數目，你們也敢往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