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降維

  「小墨葉，看到了吧？本將軍對你們達翰幹部，並無惡意，只是，為防止意外，才小小約束了一下貴部，想必，你能夠理解吧？」

  秦蒙的話，輕描淡寫，但對於小墨葉來說，卻是如雷霆般震耳發聵。

  「理解，理解，大將軍仁慈，達翰幹部感激不盡。」小墨葉說著，腿一軟，直接跪地上了。

  秦蒙拉起來小墨葉笑道：「怎可如此？你是一部首領，如此大禮，太過了。對了，小墨葉，本將軍欲奔襲呼莫爾部，而貴部知道本將軍意欲何為，這，可是有點難辦啊。」

  小墨葉頓感背後直冒涼風，秦蒙話里的意思，是為了守住這個秘密不惜一切啊。

  能守住秘密的，最令人放心的，莫過於死人！

  小墨葉看了秦蒙的部眾，已經沒有半分抵抗的心理，此時的他，就好像是被狼群逼到懸崖邊上的小羊，別說奮起反抗了，就是想死，都未必能稱得了自己的心愿啊。

  「大，大將軍，小的，小的……」小墨葉想要說我一定不會把大將軍的秘密說出去，但是，這話，只怕他自己都不信啊。從明白事理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只要是活著的人，就沒有保守住秘密的可能。

  秦蒙淡淡笑笑，眼睛直視著小墨葉的眼睛說道：「這樣，本將軍有個辦法，能讓我們放心，你看怎麼樣？」

  小墨葉心裡一緊，不知道秦蒙會有什麼樣的主意，但他知道，秦蒙的想法，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但小墨葉卻沒有選擇的權力，只能是人家說什麼，他就得聽什麼。

  秦蒙面色一點點凝重，笑意一點點消失。

  「小墨葉，率領你部能拿起刀的男丁，根本將軍一起，去會會呼莫爾部。」

  很平緩的語氣，但在小墨葉聽來，卻是如同最凜冽的寒風吹過了他的身體，頓時，他如墜冰窟一般瑟瑟發抖。

  秦蒙沒有急著逼迫小墨葉表態，就是那樣十分平靜看著他，就仿佛，秦蒙是在跟小墨葉說著一件平常得再不能平常的事情。

  半晌，小墨葉感覺嘴唇乾透了一般，使勁舔舐自己的嘴唇。

  「大，大將軍，我，我這……」

  秦蒙淡淡道：「本將軍知道，你是擔心跟我們一起做事情了，就會遭至本族群人的敵視。但如果你跟本將軍換換位置，你覺得，你會放過知道你驚天秘密的人麼？」

  小墨葉眼中浮現出絕望的神色，他又想到了那個最能讓人保守秘密的方法，把知道秘密的人，變成死人！

  「大，大將軍，小的，小的願意追隨……大將軍。」小墨葉權衡了一下，跟著秦蒙去，有什麼不妥的事情，那是以後的事情了，可不跟著去，是別想矇混過眼前這一關了。

  關鍵是，眼前的這一關，是要命的啊！

  「很好，馬上讓人集合，跟我們走。記住，事關你們達翰幹部生死存亡，可不要跟我耍花樣啊。」

  小墨葉哪敢忤逆秦蒙？趕緊讓人把族內的符合秦蒙的要求的男丁集結起來。

  秦蒙看看，達翰幹部集結起來能夠戰鬥的人，還不到四百，便讓圖多去看看，達翰幹部有沒有私匿能戰鬥的人。

  圖多可是非常了解突厥人的，帶人搜了一頓，回來稟報秦蒙，達翰幹部，確實是再無符合條件的人了。

  秦蒙心中暗自嘆息，幾百年來，北方中原談突厥畏之如虎，可真的到實地看一看，發現他們中的很多人，其實跟中原老百姓差不多，也是隨時處於被魚肉的狀態。

  甚至，像達翰幹部這樣的小部，比中原老百姓更慘，一旦沒了依仗靠山，是隨時要被吞併掉的。

  看來，不管在什麼地方，底層的人，生存都是一種近乎奢望的東西，弱肉強食法則之下，萬難倖免。

  秦蒙在達翰幹部短暫休息一下，命人將一些隨軍口糧分給了達翰幹部的小孩，又從達翰幹部交換了一些肉食，重新調整了一下部署，再次踏上奔襲呼莫爾部的道路。

  小墨葉領的本部四百人，被秦蒙拆分出去一百人，跟周烈楊廣先鋒部隊編在一起，剩下的三百，則是跟著秦蒙一起托後，這樣，就算是小墨葉有異心，不能完全集中部眾，以隋軍的實力，達翰幹部敢動手，直接就能滅了他們。

  達翰幹部的人，對於草原南部的山川地理，更為熟悉，因為這一部本就是突厥大部落聯盟里的邊緣部落。屬於誰見誰可欺負，看你不順眼就能把你趕走的存在。

  因而，達翰幹部相比於其他突厥部落，更加居無定所，逛的地方多了，自然就熟悉地理位置了。

  跟秦蒙的部眾走了兩天，小墨葉的心思，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看到隋軍的飛騎，小墨葉已經是驚為天國軍旅，等看到隋軍如此規模的隊伍，竟然如手足般協調，這可不是突厥人所能達到十分之一的標準啊。

  而且，人家吃的東西，那叫一個神奇，那味道跟烤肉差不多不說，手掌大的一點東西，竟然吃下去就有飽腹感，能頂上大半天，這直接就顛覆了小墨葉的認知啊。

  小墨葉問及秦蒙壓縮食品的事情，秦蒙也沒有迴避，直接告訴他這東西的造價，小墨葉更加惶恐了，合著這東西，竟然比牛羊的價格還要貴啊！

  這樣算下來，大隋軍旅攜帶這些東西，簡直就是十個達翰幹部擁有的牛羊數量啊。

  有錢，太有錢了！怪不得突厥聯盟部落會不惜部眾生命去搶大隋，太富裕了！

  又行了六日，先鋒楊廣親自到秦蒙這裡匯報情況。

  「長官，經我部斥候，圖多，還有達翰幹部的人三方確認，翻過前方的那一座無名山包，山腳下，就是呼莫爾部集結的地方了。」

  秦蒙點點頭：「可知呼莫爾部有多少人馬？」

  楊廣抬手從腋下取出地圖，在秦蒙面前展開：「長官，卑職親自到小山包隱蔽位置查看，呼莫爾部部眾，沿東西五里，南北約三里的規模駐紮，其帳篷，能有近千頂，估摸著，其部有戰力的人馬，不下三千餘眾。」

  秦蒙捏住了下巴，沉吟片刻道：「依你所見，該如何動手？」

  楊廣拱手道：「長官，依卑職所見，六百將士足矣。以先鋒本部，突前施以霹靂彈，連弩開路，必驚慌呼莫爾部，左右兩翼以霹靂彈爆響為信號，展開包抄，如此，呼莫爾部只恐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秦蒙笑道：「你的計劃，為必勝之計劃。然有小墨葉在此，莫非，就讓他們干看著？」

  楊廣倒不是忽略了帶來的小墨葉四百人，而是他覺得，這些人畏手畏腳的，眼看著沒什麼戰力，要是動起手來，速度拖沓，反而會影響到隋軍隊伍移動的速度。

  「長官有何高見？」

  秦蒙笑著道：「將小墨葉的人都帶上，告訴他們，一定要把臉蒙起來，不可在呼莫爾部人前露臉，等咱們的霹靂彈打出之後，兩翼，還按照你的計劃實行包抄，中間衝鋒砍人這些事，就讓小墨葉去做吧。告訴他，不白干，搶奪呼莫爾部的財物，可分給他們一部分。」

  說完，秦蒙臉色一正，低喝道：「楊廣，著你為攻擊呼莫爾部總指揮，率本部先鋒，左翼魏達部，右翼豆盧遠達奚暠部，以及達翰干小墨葉部，掃平敵酋。」

  楊廣道聲卑職遵命，馬上讓傳令兵傳令，讓各部按照計劃，馬上向指定地點集結。

  秦蒙則是帶著自己托後的二百戰士，以及負責看管運送輜重物資的二百人，悄悄運動到楊廣集結所部背後，作為整個突襲隊伍的總預備隊。

  負責攻擊的三部，很快完成了集結。

  當楊廣接到斥候的消息後，馬上喝令，按照攻擊計劃，進行攻擊！

  先鋒本部在周烈的帶領下，順著小山包，直衝而下。

  在行進的過程中，先鋒本部二百人，展開成一字散兵線，彼此間隔有十來米的距離。

  僅僅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周烈率人就已經到了山包腳下。

  呼莫爾部外圍的人群，眼見大隋軍旅好像從天而降，無論男女，不由得發出了驚聲尖叫。

  「霹靂彈準備，連續三發，完成後向左右運動，讓開衝鋒路線！」周烈大聲吼叫著。

  先鋒部眾提前已經從周烈那裡知道作戰計劃了，聽到周烈命令，馬上將手裡已經扣好的大號爆竹，用火摺子點燃，用改良的連弩發射出去。

  轟轟轟轟，一連串如同驚雷一樣的爆炸聲響起，呼莫爾部南邊的帳篷，頓時陷入到一片濃煙當中。

  帳篷內有不少易燃的東西，被爆炸產生的高溫引燃，瞬間就蔓延成火光沖天。

  一瞬間，呼莫爾部的人，無論是婦人還是戰士，都被這雷霆般的爆炸聲嚇傻了，他們根本就沒想到這是敵人的攻擊，還以為這是長生天發怒了，大多數人的人，想要把頭拱到地面之下，以避開長生天的憤怒。

  還有不少人，一邊歇斯底里叫喊著，一邊發瘋一樣奔跑著。他們不知道該跑向何處，但本能驅使他們，就這樣毫無目的瞎跑著。

  受到震撼最大的，並非是呼莫爾部，而是達翰幹部的人。

  他們，可是親眼目睹了一切，比起挨炸的當事人來說，他們還有時間消化這個事實，他們想到了大隋軍旅會非常厲害，但還是沒有想到，大隋軍旅的強悍，竟然能跟他們敬奉的長生天一樣，會有降下雷霆般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