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國霸氣

  大概能有三里開外，連綿不絕的帳篷，出現在大家的眼裡。

  秦蒙迅速看了一下，能有個幾十頂，到不了上百，也就是說，這一個小部落，也就是千號人左右吧。

  此時正值過午，很多帳篷外，有不少婦女正在幹著雜活，還有許多的孩童在玩耍，他們看到了秦蒙一行人，婦人們停下了手裡的活，駐足觀望，而那一群小孩子，則是飛奔過來，一邊跟著跑，一邊大聲嬉笑。

  秦蒙這些人，雖然穿的是突厥人服裝，但別忘了，跟著秦蒙的親兵，那可都是百里挑一的戰士。

  這些戰士本就兇悍，加上跟著秦蒙吃好喝好，身體一個個雄壯得很，自然而然就吸引住了異性的目光。

  突厥女人，可沒有什麼含羞一說，看上眼了，直接就直勾勾盯著你，毫不掩飾眼裡那種慕戀的神色。

  如果可能，秦蒙真的希望能夠避開這個小部落。他是戰士，為了既定的行動，可以冷血到不顧一切，但他不是屠夫，不是說必須要見血的時候，就一定能在流血中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

  「咳咳……」

  就在秦蒙看著身邊的小孩，有些走神的時候，圖多兩聲輕咳，將他拉回到現實當中。

  他們一行人，到了一個鶴立雞群般大帳篷前，這應該就是這個部落首領所在的帳篷了。

  待那幾個突厥人進入帳篷通稟後，不一會兒，出來告訴圖多，他們的首領，讓他們進去相見。

  秦蒙向左右微微掃了一眼，兩旁親兵，馬上就知道自己的長官是什麼意思了。

  進入到帳篷，秦蒙發現，裡面有十幾個人正圍著幾個桌子，在那裡喝酒討論事情。

  跟一般的認知不一樣的是，這些人的面前，並非是一盤盤大肉，而是一些奶皮子，還有一些加工得黑乎乎，認不出是什麼食材的東西。

  看來，遊牧民族，可不是頓頓吃肉，他們放牧的牛羊，也是需要置換生活物資的，單靠牛羊肉過活，估計牛羊生產的速度，絕對跟不上人們消耗的速度。

  「聽說你們是阿波可汗的手下？既然想來跟我達翰幹部交換東西，見了我們首領，因何不見禮？」為首一人身邊，有一非常健碩漢子，看見秦蒙等人進來，昂首挺胸，不覺有些不滿。

  秦蒙輕輕一笑，盯著為首那人，卻是輕輕咳了一聲。

  親兵們早就做好了準備，聽到秦蒙輕咳，馬上動了起來。

  四面親兵向後一退，守住了帳篷門口，其餘十幾個，紛紛從長袍底下掏出連弩，瞄著桌子上的盆碗，射出一枚弩箭。

  砰砰聲不絕於耳，被射中的盆碗，四濺崩碎，那弩箭余勢未消，深深釘入到桌子裡。

  秦蒙一擺頭，給了圖多一個眼神。

  圖多大喝道：「都不要動！我們將軍不想殺人，若是有誰敢動的話，桌上的東西，就是你們得下場！」

  達翰幹部的人眼見連弩威力如此大，都被嚇得渾身顫抖，哪裡還敢動彈啊？

  「起來起來起來……」圖多上前，把為首那人從座位上趕走：「我家將軍面前，有你坐的地方麼？」

  達翰幹部的人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紛紛離座，等秦蒙坐上首領的位置，紛紛跪倒在秦蒙面前。

  那首領顫顫巍巍，對秦蒙道：「剛才，是我的人不懂禮數，衝撞了……」

  秦蒙笑著擺擺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我不是阿波可汗的族人，而是大隋的將領。到你們草原這裡來呢，並非為探聽敵情，更不是心血來潮過來逛逛。而是有人敢動我們大隋罩著的人，如果大隋對心慕者的遭遇不管不問，今後誰還敢心向大隋？」

  說完，秦蒙把眼睛放到了首領的身上：「呵呵，你是達翰幹部的首領吧？未知怎麼稱呼啊？」

  那首領趕緊磕頭：「小的叫墨葉，因為達翰幹部為特別小的部落，所以，不是本族人，一般都會叫我小墨葉。」

  秦蒙笑道：「小墨葉，這裡並非是適合放牧的場所，你達翰幹部，因何選了這個地方？」

  小墨葉有些喪氣道：「將軍，您不知道啊，草原上，一連兩年遭遇重大雪災，所以，每個部落都想占據好的草場，儘快恢復本部落的牛羊數量。那些大部落，仗著自己實力強勁，把好的牧地占了不說，還強行把小部落分成幾等，有的，能跟他們一起放牧，他們看著不順眼的，就驅逐很遠，反正他們是不會管我們的死活的。」

  「哦？分成幾等？這是何意？」秦蒙來了興趣。

  「還不是看誰跟大部落的關係好麼？上趕著舔的部落，就是高等的小部落，能跟著大部落沾光，而跟大部落關係不太好的，就定為低等部落，任意驅逐。」

  秦蒙還是第一回聽說這樣的事情，越發有興趣了：「小墨葉，你倒是說說清楚，這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稟將軍，自打去年，突厥各部跟大隋交戰，屢有敗績之後，突厥各部對大隋的態度，有了非常大的分歧。有人主張要跟大隋妥協，有人則是一心敵視大隋，就要斗個你死我活。將軍，我這達翰幹部，原來可有一千三百多號人啊，兩年跟大隋作戰，到現在不足千人，您說，我敢跟著那些敵視大隋的人走麼？他們死幾百號人不叫事兒，而我達翰幹部，再死幾百人，差不多就要消亡了！」

  秦蒙點點頭：「達翰幹部就是因為不想跟大隋為敵，才被趕到這裡？」

  「是啊，將軍，我們被排擠，還能保住族人的性命，可要是跟大隋為敵，達翰幹部的男人，可沒什麼好下場啊。人家阿波一部那麼大的勢力，都跟大隋交好，我們這小部落，除了腦子壞掉的，誰敢跟大隋叫板啊？」

  秦蒙正想說話，卻聽見外間婦女的尖銳的驚叫聲響起，緊接著，就是一片大亂。

  「呵呵，小墨葉，不必驚慌，那是我的人把這裡圍起來了。放心，只要你們不反抗，我們是不會輕易殺人的。哦，你可以派出一個人，告誡你的族人不可抵抗。」

  小墨葉趕緊讓身旁一人出去，傳達他的命令，所有族人，全部都躲回自己的帳篷，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准出來。

  那人奉命出去，不一會兒又回來了。

  這人進入到帳篷之後，趴在秦蒙面前，五體投地，渾身哆嗦的不成樣子。

  小墨葉恨恨看了一眼這人，在隋人面前怕成這樣，怎麼說，也是丟臉的行為。

  秦蒙想了一下說道：「小墨葉，撞上你部，也是情非得已的事情。實話實說吧，我們來，是為了攻打呼莫爾部的。這位，你知道是誰麼？」

  被點到的圖多，恨恨道：「小墨葉，我是朵顏部的圖多！想必你應該知道，呼莫爾部有了他們跪舔的阿史那部撐腰，竟然敢吞併我們朵顏部！哼，我們朵顏部，可是有人撐腰的！你可知道，你跪拜的將軍是誰？」

  小墨葉看看秦蒙，又看看圖多，有些畏懼搖搖頭。

  「我家將軍，就是周盤率兩千餘眾，重創阿史那攝圖的周盤秦郎！他老人家有什麼事跡，就不用我一一介紹了吧？可還記得咱們突厥人新出來的重誓？若是我做了愧對朋友的事情，就讓我碰上周盤秦郎！」

  小墨葉如遭雷擊一般呆住了，他眼角就像是中風一樣抽抽，再看秦蒙一眼，也如同自己的手下一樣，五體投地，就像是自然界的動物，在天敵面前一般。

  「小墨葉，你被趕至這裡放牧，說明你沒有跟那些敵視大隋的人同流合污。在大隋眼裡，只要不是敵視大隋的人，就是我們大隋的朋友。對待朋友，我們會以美酒招待。對待敵人，才是刀槍呢。」

  秦蒙起身，一邊說著，一邊拉起了小墨葉。

  「走，咱們出去看看，好生安撫一下你的族人，大隋的正規軍，是不會濫殺無辜的，無論是中原人，還是突厥人。」

  小墨葉顫顫巍巍站起來，招呼自己的手下起來，跟著秦蒙一起走出了帳篷。

  一出帳篷，小墨葉終於知道，剛才自己的手下就出來一趟，回去為什麼會嚇成那樣了。

  達翰幹部的周圍，被密密麻麻的鐵騎，團團圍住。

  那些鐵騎，給了小墨葉以難以想像的震撼力。

  小墨葉見過的最強騎兵，當屬阿史那攝圖的親兵衛隊了。那膘肥體壯的戰馬，那滿身煞氣的戰士！

  可是，跟眼前的這些鐵騎相比，相差的，可不止一個等級啊。

  僅僅從人員和馬匹上看，或許，阿史那攝圖的衛隊，能跟這些戰士有一拼。

  但是，眼前的這些鐵騎，除了那種令人心悸的厚重感，更多了幾分幾乎如同人的手足一樣的協調感。

  四面八方，都是鐵騎戰士，可他們如果沒有胯下戰馬偶爾的活動，你真的以為他們是泥塑的。

  這種在嚴苛紀律約束下的鐵騎戰士，給人的感覺是無可奈何的，如果你面對他們，就像是天災來臨，你只有祈禱長生天的庇佑，而沒有任何的辦法！

  或許，只有天國當中，才會有這樣霸氣無邊的鐵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