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冬日

  「我知曉了，總歸這些事是要你來辦，我也是多嘴才說了一句，對於這些事兒早先還可以如今我總是糊塗的。

  也不知究竟是何故，許是被這肚子裡的孩子給壓的全部精神力都放到這上頭去了，屬實惱人。」

  穆炎搖頭，「哪裡有人就能做到八面玲瓏了，這樣才正是正常之事，你且放輕鬆凡事有我。」

  聽得這話姜漓玥反而長長嘆了口氣，接著道：「你若有事忙便去不必在此陪著我，這麼多的宮女丫鬟們還愁伺候不好我。」

  穆炎搖頭，「沒事兒了，都已經這麼晚況且之前的事兒也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你也上去睡覺吧！」

  他一邊說一邊牽過了姜漓玥的手，這個舉動反倒讓姜漓玥愣了一下，穆炎覺察出她肢體的僵硬，開口道：「怎麼了？」

  「怎麼忽然想起握我的手。」姜漓玥低垂著眼眸，遮住心中的感慨萬千。

  穆炎開口道：「想起你冬日裡有手涼的毛病，這段日子有雲鶴前輩調製著藥膳許是好了些許，可這冬日難免再犯，更別提還有個孩子累著。」

  他眼神深情認真，恍惚間姜漓玥覺得二人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她眼眶溫熱道：「這段日子是我不對。」

  「好端端的說什麼呢？」穆炎聽著姜漓玥聲音不對勁趕忙勸阻著。

  姜漓玥開口道：「這段日子因為孩子們的事兒，我的確的對你也有些不理解，惹得你受苦了。

  他們這邊也不知究竟為何會忽然變成這個樣子，這段日子我已經在極力勸解了，他們似乎連我的話也不太聽。

  我已經讓明心去打探過了，最近這段時間那頭好像又換了幾個宮女，或許又有人在他們那邊嚼了什麼舌根子。

  這些人也當真是狡詐的，得知明著不能來，所以便在暗處弄這些么蛾子，倘若被我知道究竟是誰在暗中弄這些，是絕對不會繞過他們的。」

  穆炎嘆了口氣搖頭，「這些是我的問題跟你又有何干，我明白的，你不用把事情全部都攬到自己身上。

  就不控制是我的孩子，就算他們跟我置氣我還能當真跟他們生氣嗎？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跟他們把問題解釋清楚的。」

  「可你要怎麼解釋，他們兩個的脾氣你也知道的，倘若真的泛起那個勁兒來，就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穆炎笑著摸了摸姜漓玥的頭髮，「這些我自然有辦法，更何況你也不想想他們兩個這脾氣是像誰。

  我自己從小到大就是這樣的人難不成還會去不了這樣的人嗎？所以你就放寬心，將肚子裡這個護好了。」

  姜漓玥點了點頭，穆炎開口道：「我知道你也不大好，最近這段時間總是在胡思亂想，不過無論有什麼事情都要與我敞開了的說。

  咱們二人之間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若是不說反倒會弄出矛盾和誤會來，我這輩子非你不可的。」

  聽得穆炎這般多的真情剖白，姜漓玥若是再無動於衷那就真的成了木頭了，很明顯她並不是這樣的人。

  「這段時間我總是由不住的胡思亂想，但以後不會了，眼看著快要入冬，我已經吩咐人們給宮人們做好了冬裝。

  除此之外妃嬪們的也已經挨個的都送過去了，你的想親手給你做一件披風，如今已經做了一半，應當是能趕上天氣變冷的時候用。」

  穆炎點了點頭，「你既有心那便先做著，但切記不要太過於勞累，倘若是累倒了的話，到時我可不知該如何是好。」

  夜漸漸深了，蠟燭燃燒的淚痕不斷地滴落了下來，而他們夫妻二人秉燭夜話，卻解開了這段時間來心中的煩憂。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之間姜漓玥就又臨近臨盆，這一次相比起之前她倒是絲毫不害怕，也沒有因此讓穆炎來此處陪著她。

  便直接讓穆炎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畢竟最近這一段時間正值科舉考試，匈奴那邊又亂了起來。

  儘管他們並不一定會插手匈奴的事情，可最起碼是要對那邊的情況掌握在手中的，畢竟匈奴跟他們是接壤處，假如那邊出了事情萬一侵擾到大涼國自然是不好的。

  更何況姜漓玥生孩子也不是第一次，穩婆也在一旁陪著而且宮中隨時有太醫，倘若大費周章的讓眾人都來此處觀看，那未免顯得她有些架子太大。

  冬日的第一場雪來臨的時候姜漓玥剛剛出了月子，眼下年關將至，眾人都在忙碌著準備除夕夜。

  姜漓玥身子弱因此僅靠著她一人並不足以籌備，反正佘韶煙野心巨大，也不知究竟打著什麼樣的心思，因此便將她也一併叫了過來，幫著姜漓玥從旁輔佐籌備著。

  佘韶煙整個人平日裡給人的感覺就是人淡如菊，並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和鬥爭可實則不然，跟她相處只不過短短几個月而已，對於她這個人姜漓玥就有了一定的了解。

  現如今只有她跟佘韶煙多多相處才能了解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否則對於自己的敵人一無所知，這可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自打有了一個弟弟之後，譽澄和慕清兩個人則是每天都往這頭跑，這倒是超乎姜漓玥的意料。

  本來依照著對於穆炎的這件事情，她以為這兩個孩子應該是占有欲極其強的，否則也不會因為穆炎選妃他們就跟穆炎生了這麼大的氣。

  最近這段日子她也從旁跟孩子們說了很多，對於自己即將出生的這個孩子，他們兩個倒是並沒有什麼表示。

  所以姜漓玥以為他們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意見的，可斷然沒有想到如今見到這兩個孩子之後他們卻是如此的喜愛，沒有絲毫的意見。

  「皇后娘娘，韶嬪來了。」雲杉邁步進來開口通報著，姜漓玥點了點頭。

  還沒等她站起身來，就聽到了佘韶煙的聲音，「皇后娘娘吉祥，奴婢已經將宴會所用的東西設立好了，拿過了單子來給您瞧瞧。」

  「難為你了，我這身子剛生產完較弱否則也不必這般麻煩你，你果然是個能幹的，以後便多多輔佐在旁幫著做這些事情吧！」

  佘韶煙聽得此言搖頭笑了笑，「皇后娘娘說笑了，若比起您來臣妾還差得遠呢，我這腦子也只不過是懂一些死理罷了，哪有您活套。」

  她這番話聽起來是在夸姜漓玥，但不知為何配合著他她的表情跟語氣，姜漓玥卻絲毫感覺不到被稱讚的喜悅。

  「先將單子拿來我瞧瞧吧，看有沒有什麼問題，倘若沒有的話距離年關也只剩幾天，應該著手準備了。」

  佘韶煙點了點頭便將東西遞給了一旁的雲杉，雲杉這才邁步上前把東西遞給姜漓玥，捏起來倒是很厚的一沓子，也不知裡頭究竟寫了一些什麼。

  打開以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宴席的食單上頭乾鮮果品各十六碟有榛子、松子、乾葡萄、栗子、龍眼、核桃、荔枝等;鮮果柑子、石榴、香水梨、櫻桃、杏子等。

  這上頭的有些東西倒也的確是只有年關才能吃到的，甚至有些至此都是珍品，就算有也不可能上太多。

  她倒是比自己大氣多了，這上頭的有些東西就算是姜漓玥，恐怕也不會在這一場除夕宴上寫上去。

  「臣妾想著這是各位妃嬪們入宮之後過的第一個年關，所以菜品理所應當要準備的豐富一些。

  除此之外，其中還有一些年紀不大的，所以也要顧及到她們，其間置像生纏糖和獅仙糖，那些年紀不大的定然喜歡也會念及娘娘的細心。」

  佘韶煙言下之意是她這還準備借花獻佛，這些糖也是要用心熬製的，將糖熬化，注入木印，涼後成為花果或騎獅仙人的形狀。

  若不是在一些極其隆重的宴會之上，也不會這般花盡心力，眼下正值冬日這些糖倒是也好熬的，只不過是木印要稍微用些心思製作。

  她此時此刻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來向自己獻媚，不過若是不知自己的真實身份，只將自己當做一個農婦，那如今這一張單子倒還成了難為。

  畢竟如今對外姜漓玥的真實身份，可是穆炎從雲南某個小山坳之中，找到的一位相貌與之前端王府郡主一模一樣的人。

  嚴格來說她就只不過是一個農婦罷了，這上頭的單子準備的極其豐富，對她而言可不就是難為嗎？

  畢竟對於一個農婦來說就算這些年也吃過不少的東西，坐過了不少的宴席，也總不至於連這上頭的珍稀物品都一一見過。

  佘韶煙既然已經開口了，似乎倒也沒打算就這樣停下，接著道：「菜點羹湯先上一遍燒鵝、白雞、川炒豬肉、亂膀蹄、蒸鮮魚、牛肉、炮炒豬肚。

  吃過兩巡酒後，再上新菜，第一道是羊蒸卷，第二道是金銀豆腐湯，第三道是鮮筍燈籠湯，第四道是三鮮湯，第五道是五軟三下湯，第六道是雞脆芙蓉湯，第七道是粉湯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