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怒火

  說好是去接人家的，可是直到今日都沒來接，因此那女子便找上門來問是否是在騙她。

  我說了好一番才將她暫時給勸走，可思來想去這事情終究是要尋人商量，我不能直接決定下來。」

  姜漓玥說完之後已是不知該再如何開口，她肉眼可見地看到穆如楓面色紅了起來。

  堂堂的一朝宰相儘管如今已經離開了京都，可也不是能讓青樓女子站在頭上欺負的。

  可如今他的面子都讓自己的三兒子給丟完了，穆如楓瞬間像是蒼老的似的，微微點頭說道：「我知曉了，這是我會讓他給人家一個交代，不會連累到這裡的。」

  姜漓玥搖了搖頭：「父親您誤會了，我之所以過來說這事，並不是害怕連累到府中，只不過是……」

  「我明白的，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先離開吧，我去問問他之後叫他去決定這事如何辦。」

  見此情況姜漓玥也不便再多說，從這裡出來之後她心情自然是很沉重的，見此情況雲杉主動開口寬慰。

  「穆丞相是知曉事理的人，小姐您不用擔心。」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我才格外憂心，想必這件事父親心上一定會很不好受。」姜漓玥面色不由得更加憂慮了幾分。

  看此情況，雲杉也不知該如何寬慰，而另一邊，此事很快就已經傳到了高氏的耳朵里。

  她不由氣的大罵起了姜漓玥，「虧的早，先還以為他們夫妻二人算是一個人，可如今竟做出這般的事情來！

  如果是一早看不慣我們便不要收留，如今躲不過在他這兒呆了沒幾天而已，這一個兩個的就生出了這樣多的事。」

  丫鬟聽到此話也不敢應答，這幾天高氏心情極其之不好，尤其在被禁足了之後更是動輒打罵。

  可沒成想這丫鬟們就算是不說話，也沒落得著一個好，都是見屋子裡靜悄悄的轉頭看了她們一眼開口說道：「一個個的都啞巴了不成！」

  她的貼身丫鬟在心中猶豫許久開口說道：「我看如今還是不要與他們對著幹罷了！」

  「怎麼你也覺得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住了人家的地方就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開始為了他們說話嗎？」

  丫鬟搖了搖頭：「這怎麼會呢，二夫人我身為您的貼身丫鬟自然為您著想。只是想這一招當前情況來看，若是惹得老爺生氣了也不好啊！」

  高氏當局者迷一心只懂得護著穆澤，自然不明白上次的事情已經把穆如楓氣的夠嗆。

  假如再因為這一次的事情將穆如楓徹底惹惱，到時再遷怒了她，那可如何是好？

  她們這些丫鬟與主子自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倘若高氏因此被受牽連讓穆如楓責罵了，她們這些丫鬟自然也落不得好。

  卻不曾想，要是聽到這話卻直接唾了一聲：「老爺胳膊肘子往外拐，如今知道自己二兒子即將當上皇帝，對於我們母子便不在乎了。」

  他說著說著竟還抹起了虛無的眼淚：「我一早便知會有這麼一天，一直以來悉心對待著老爺將他奉作神明一般，沒成想如今卻落得這樣的下場，我澤兒又有何過錯？

  他只不過還是一個孩子罷了，如今都以這般年紀還沒有娶妻，就算是看中一個青樓女子，那又如何呢？」

  「說得好，我竟不知你心裡是這般想的，這事情說來道去還是我錯了，愧對於你們母子。」

  穆如楓的聲音忽然想起將高氏給嚇了一跳，她沒注意到究竟何時穆如楓出現在自己身後。

  最可惡的是那幾個丫鬟竟然也沒有通報，看著穆如楓表情嚴肅臉色發紅，明顯是氣得不輕。

  高氏趕緊上前解釋道：「老爺，您怎麼會來？也不差人通報一聲，剛才我說的只不過是氣話，你又如何能往心裡去呢？」

  穆如楓冷笑了一聲將她的手揮開：「我瞧這說的倒是你的心裡話，你若還有什麼話想說何必在背後說，直接當著我的面說出來那才痛快。」

  他甩開高氏過來要扶著自己的手，快步坐到了椅子前，面色嚴肅地直盯著高氏，「還有什麼話，現在當著我的面都說出來。」

  高氏有幾分為難，隨即跪了下來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老爺，您如今又何必這樣逼我呢？說禁足我也已經被您禁足了，那還不足夠讓您消氣嗎？」

  穆如楓不由覺得這話有幾分好笑：「讓我消氣？我瞧著你倒是想將我氣死才好，可知你那好兒子究竟做了什麼事。」

  見此情況高氏有幾分不滿，嘟囔著說道：「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兒子，難道與您無關嗎？」

  「你在說什麼？大些聲音說，既如此了，又何苦還在這裝腔作勢的。我看一直以來你就沒有察覺到你自己兒子的錯誤，這一切都是旁人的錯，與你們母子無關，是嗎？」

  見他的確是發怒了高氏自然不敢說話，穆如楓卻更加覺得生氣，依照著當前情況來看高氏還的確沒有察覺到他們母子二人的錯誤。

  氣氛安靜了下來二人誰都沒有說話，過了片刻高氏這才開口說道：「既然老爺您不說，那便由我來說。

  我的確沒有覺得澤兒哪裡做錯了，他年紀還小又沒有娶妻生子，這齣去尋花問柳去青樓逛逛也未嘗不可。

  這是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惡意中傷，想要將咱們的關係給破壞，否則一直以來相處這般和睦，為何現如今到了木黎州忽然生出這麼多的事情？」

  他話音剛落下，就見穆如楓直接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放屁！你自己管教不好，自己的兒子如今還將事情推到別人身上來了？」

  穆如楓自然可以聽出高氏言下之意指的是誰，正因為如此心中才覺得更加生氣，只見她一心不往正道上走，如今還將責任推到了旁人身上。

  他越想越氣，三五步便站起身來走到了高氏面前：「我已經想好了，家醜不可外揚，咱們在這府里也不能再繼續住下去了。

  既然你對你兒子這麼寬宏大量，到時便將他讓這青樓女子娶進來，我擇日便會出去看府邸，搬家之後你便將她迎娶進門。」

  反正現在這事情也已經傳到了眾人耳朵里，既然只不過是丟人而已，早先穆如楓就已經在穆澤身上將自己大半輩子的臉都丟盡了。

  既如此倒不如直接來個徹底，反正從今以後，他也不再是穆家丞相，只不過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老者而已。

  聽了這話高氏才被嚇了一跳，見她蒼白著臉想說些什麼，穆如楓開口道：「這不正是你心中所想嗎？以後我給你和穆澤絕對的自由。」

  「老爺你不要這樣說，如果心裡有氣的話可以罵我們一頓，你這樣子萬一氣壞自己身子可怎麼辦？」

  穆如楓冷笑著：「罵你們一頓我才愈發生氣了，況且你沒有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何必多費口舌。」

  他甩了甩袖子便快步離開了，連多餘的一個眼神也沒有給高氏，更加沒有去和穆澤問責。

  屋子裡很快便安靜了下來，丫鬟們見情況不對都閉嘴沒有開口說話，過了半晌貼身丫鬟才過去將高氏扶了起來。

  「夫人，老爺已經離開了，您跪在地上小心著涼。」她一邊說一邊把高氏扶起來坐到了椅子上。

  高氏這才回過了神，轉頭抓住了丫鬟的手：「你們說老爺剛才那是什麼意思？究竟是在說氣話還是說反話？」

  丫鬟搖了搖頭：「老爺的意思，我們當丫鬟的又怎麼能猜透呢？」

  儘管她們覺得穆如楓是在說氣話，可也不代表他就會因此而將之前所說的話全部都作廢。

  依照著當前情況來看，穆如楓似乎是真的放棄了這一對母子，丫鬟們心中所想卻不敢說出來。

  心下暗道這不是二夫人之前所渴望的事情嗎？如今老爺親口說出來了，卻又反倒覺得不妥。

  這邊穆如楓離開以後，很快穆蘭也過來了，見她進來高氏開口說道：「我如今不是在被禁足嗎？你是如何進來的？」

  穆蘭無奈搖頭：「你究竟和父親說了什麼才將他氣成這個樣子？他說從今之後你與我哥做什麼事他都不會再管了。

  我哥哥那邊看守著的人也已經撤了，他倒是不明所以的樣子，可我瞧著他沒有丁點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說不定還要出府。」

  高氏心中略有幾分錯愕，隨即開口說：「什麼叫我說什麼話，得罪了你父親？分明是有小人在背後挑撥離間。」

  穆蘭聽得這話嘆了口氣：「你們二人究竟是怎麼回事？非得讓父親徹底失望才好嗎！」

  「你如今這是與你母親說話的態度？你可別忘了這府里究竟最疼愛你的人是誰，如今受了人家一點點恩惠，就轉頭要認賊作父。」

  他這番話屬實是過分，穆蘭站起身來說道：「您和我兄長如今就像是走火入魔了，可您仔細想想當初二哥將我救下的時候，你心中是如何感激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