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幕後推手

  看著姜宬這副模樣，秦至心中也覺得有些好笑，果不其然，他是難成大事之人，如今都已到了這般緊要關頭，還有心情在這裡聽人家說書。

  這也就罷了，竟然還聽得津津有味，似乎是忘了他們來到這裡的目的。

  秦至見狀也沒有說話，如今這茶樓中人這麼多，你一言我一語，總會有一些話傳到他耳朵里的。

  果不其然，就在那說書先生下台不久以後，眾人便已經開始交談了起來。

  雖然只是閒談，可這京都之中作為談資的事情也並沒有多少，更何況老百姓們閒著沒事，便也只能來說一些這些事情消遣。

  如今好不容易聽到了這樣一個巨大的消息，他們又如何會不覺得感興趣呢？

  只聽隔壁桌，此刻眾人就喧譁著開始討論起了這條謠言，而且對於此事他們似乎還頗為信服。

  只聽一男子高聲說道：「我倒覺得這事情並不是假的，說不定就是上天給我們的指示。」

  「是啊，再說這話又哪裡有假的呢，的確如今朝中混亂不堪，指不定就是有災星作祟。」

  聽到他們談論了起來，其餘人也說道：「可不是嗎？咱們大涼國前一百年怎得都沒出過這樣的事情，自從建國以來一直都是十分和平的。

  如今就在新帝上位之後才出了這樣的事情，如果說與他無關，我打死都不信。」

  他說完之後，旁邊一個女人趕忙扯住她的袖子，上前想要捂住他的嘴。

  「你有什麼話在家裡說說就行了，怎麼還出來說呢？這話是能隨便亂說的嗎？」

  這女人倒也是一個聰明人，她指責完自己的男人之後，又對著隔壁桌的幾個人開口說道：「他這人平日裡就喜歡唱插科打諢說這些不靠譜的，你們可不要信。」

  周圍人見狀點了點頭，如今畢竟新帝在位，權勢還是掌握在手中的，他們自然是不敢對於這一點多加談論。

  因此不一會兒眾人便轉開了話題，一開始提起這件事情的男人再度說道：「我倒是有些好奇那所說的真龍天子是誰？」

  聽了他的話，隔壁一個老頭說道：「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啊！禾回朝，少白運，然是天下盛世。」

  眾人聽到他這句話都是一知半解，覺得有幾分納悶，但瞧著這老頭倒像是知道什麼的樣子。

  一時之間他們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連忙看向那老頭開口說道：「大爺，您剛才說的那句詩是什麼意思？難道和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聯嗎？」

  那老頭搖了搖頭：「我只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這句詩上了年紀的人恐怕都聽說過。

  王在城，鬼魅道，龍遮眼，說不盡天災人禍；南自夜空當照，北有王月之榮，禾回朝，少白運，然是天下盛世！」

  他這一番話說完之後，眾人都沉默不語，對於這話語之中的意思，就算是不識字的人，恐怕也可以從中聽出來。

  言下之意倒是與如今的情景頗為相似，可不就是王城之中有人被迷惑，因此才產生了這麼多的天災人禍嗎？

  可他們卻不知道心中期盼的天下盛世究竟何時會來，如今也就只是勉強度日而已，又哪敢奢求什麼太平盛世呢！

  他們這邊說的熱鬧，而另一邊姜宬也將這些話都聽在了耳朵里，一時之間他心中頗為震驚。

  剛才那老頭說的詩聽起來似乎是有幾分耳熟的，只是他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在何處曾經聽過這首詩。

  姜宬在心頭思索了一番，卻還是沒有想起來，他便也不再想了，而是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秦至。

  「既然他們已經提起了話茬子，還不上前去盤問一下這話究竟是從何處傳出來的嗎？」

  聽到了他的話秦至點了點頭這才站起身來，他上次無意的走到了一旁的空桌上。

  「這消息似乎前幾日還沒有聽到，如今卻已在城中大肆宣揚，不知究竟是從哪裡傳出的。」

  此刻人們都因為謠言的事情而興致勃勃將這個作為談資，十分的開心。

  因此投入話題的人十分之多，他隱在人群之中，開口問了這一句便也不是很顯眼。

  在他說完之後，其餘人倒是開始想了起來，只是左思右想也不知這謠言究竟是從何處散播出來的。

  「只不過是閒來無事的人說的一些閒話而已，你傳我我傳他，哪裡會知道是誰散播出來的呢？」

  剛才念出這首詩的老頭再度開口說著，聽了他的話其餘人也頗為認同，都紛紛與他應和著。

  秦至眯了眯眼睛，表情之中頗有幾分不悅，他轉了轉頭四下打量了一番，不一會兒眉頭便逐漸舒展開了。

  「你們既然知道是閒話，竟還談的這般津津有味？而且一時之間這謠言傳的未免也有幾分迅速。」

  他言下之意便是在說，背後有人指使罷了，眾人當然是聽出了他話語間所蘊含的意味，一時之間心頭略有幾分不悅。

  「什麼謠言不謠言的，這話不也是人說出來的嗎？如今既然有這麼多人認同，那便說明講到了百姓的心裡去。」

  一個女人開口說著，她話音剛落便聽有人說道：「完全就是婦人之見，我瞧這倒是有人可以散播出這消息，接著便在京都之中掀起了風浪。」

  這人說完之後，倒也有不少人在應和著他，接著他們幾人便互相的說了起來。

  只不過是三言兩語而已，這話題便被繞到了穆家身上，接著只聽一男子說道：「就是，說不定這謠言還是由穆家給傳出去的！」

  「可是穆丞相都一心為民，他生下的幾個兒子也都是朝廷之中的棟樑之材，他又如何會傳播這種謠言呢？」

  很顯然是有人不信，可還沒等更多人將他們心頭的質疑說出來，話風就突然壓倒性的改變了。

  「誰知道呢，畢竟人心隔肚皮！人家這麼多年一心為民，也沒委屈了，自己吃喝啊！」

  「就是，更何況說這一心為民，可百姓深陷水火之中的時候，他們又做了什麼呢。」

  「我瞧著這消息還有可能是穆家給傳出來的呢，至於原因究竟是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聽到他們外面說的這一番話，姜宬已是面色鐵青，就算他在再重用穆如楓，可如今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心頭也一定會產生懷疑的。

  更別提聽起來他還是民心所向，這又如何能讓姜宬不產生一絲危機感呢？

  正當他覺得自己心情一點點變差的時候，秦至已經邁步站起身來走到了他身旁。

  「您應當都已聽到了外面那一群刁民所說，他們自然是聽風就是雨，可也不得不防啊！」

  他這一番話說的語重心長，在反觀秦至，也不知他究竟有沒有聽到心裡去。

  只是此刻他眉頭緊皺，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秦至見他似乎並沒有聽到自己所說的話，這才略微推了推他。

  姜宬回過神來看向了他：「你剛才可是與朕說話了？罷了，這些都不重要，你去幫我查查這事究竟是不是從穆丞相府傳出來的。」

  見他如今的確是起了疑心，秦至這才將這話接應了下來，與此同時他眼神與外面幾個人略微交流了一下。

  如果有細心之人在此靜靜打探，便會發現剛才將風頭都推到穆家之人身上的便是一波人。

  他們像是在說相聲似的，你一言我一語便把方向給帶跑了，而剛才所堅信的那些人，此刻心中難免會有幾分動搖。

  就算是這些人不動搖，仍舊相信穆家的名聲，可也終究會有一小部分人被動搖了思想。

  若是在回去之後他們仍舊耿耿於懷，在心頭對這事多加思索，那終究是會對穆家產生芥蒂。

  就在秦至跟他們眼神對視，看完之後那幾個人便接連地從這酒樓之中離開了。

  他們先開始還裝作不認識，是從幾個方向分別離開的，可走了不一會兒便在兩條街之後的一處院子門口聚集了起來。

  接著他們私下打亂了一番間，沒有人跟著自己，這才紛紛走進了這個院落之中。

  院子裡已經有一個男人在等著他們的，這男人流著小山羊鬍，長得看起來頗有幾分賊眉鼠眼。

  「這一次得了多少錢？現在總算可以分了吧？」剛才打頭率先說話的那個男人也沒有再耽擱，直接變開口和他要錢了。

  那個小山羊鬍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悅，只是開口問道：「你們確定這一次的任務都已經圓滿完成了嗎？」

  「這是肯定的呀，咱們也不是第1次合作了，我們辦事兒什麼樣您還不放心嗎？」

  「就是如果這事沒辦妥，我們也不好意思來和你要錢。」他低聲開口說道。

  幾個人開口附和地說著，那個人這才將錢袋給拿了出來，他一邊給那幾個人分錢，一邊說道：「這一次的人還是很大方的，給了不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