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先回去

  他們並非不知道秦至是奸佞之臣卑鄙小人，也並非不知道他背後打著什麼主意，只是聽命於秦至不得不順從罷了。

  要知道他們背後可是背負著無數性命的，他們自己可以死，卻不能讓妻兒老小跟著自己一同去死，因此只能受秦至的挈制。

  穆炎見狀開口說道：「我不能為你們保證更多，但如今若你們能將全部實情與我說出，我便可保你們自己與妻兒老小一家全部性命。」

  聽他說完這話那二人眼睛立馬亮了起來，不說別的，僅僅是穆炎的這一保證就足以讓他們心動，如今他們跟在秦至手下，隨時便會有波及生命危險的可能。

  就算是這一次任務成功僥倖逃脫了，可他們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仍舊是被秦至拿捏著，他們便是秦至手下的一隻狗罷了，無論做什麼都要看秦至的心情，若是秦至今天不開心，那便是將他們殺掉來消遣他們也無話可說。

  因此穆炎便如同他們的救星一般，倘若今天穆炎能夠成功的做到他所說的事，便是幫助這二人脫離了苦海，他們又怎麼能不感激穆炎呢？

  「穆大人，您真的有能力保護我們與家人全部身家性命嗎？」

  穆炎目光十分堅定地盯著二人，「我說話向來一言九鼎駟馬難追，從不會撒謊騙人，若我說是可以將你們保下，那便一定可以！」

  就算不可以，穆炎也一定會想法子不讓自己食言的，更何況倘若自己不說，誰又知道是這二人將情況說出的呢？

  那二人面面相覷了一番，這才開口對穆炎說道：「是秦丞相指使我們的，便是他用這種噁心的手段來要挾我們，讓我們不得不為他賣命。我們本來的計劃是趁著靖州開了城門，便進去做亂一番，引起混亂，再適當的煽風點火使民眾產生暴動。」

  「可沒想到還沒等走到這屋中，便在外面碰上了一批人馬，打鬥之中這才將您的貼身侍衛傷了，我們本不想將他傷的那般重，只是這次任務中秦丞相下了死命令。」

  這一人說罷嘆了口氣，他旁邊那人見狀才又接著他的話繼續說了起來，「在來之前秦大人便交代過了，這次不能讓您活著回到京都之中，倘若我們暫時沒有傳信回去，過不了多久他便會再派人來暗殺您。」

  沒想到秦至如今竟這般大膽，眼下他的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如果沒有什麼出格的想法，他是萬萬不會現在就開始針對穆家和姜家的。

  一想到自家兄長被追殺傷成那個樣子，姜漓玥心中便是又氣又恨，她站起身來快步走到二人面前開口問道：「那之前的事情呢，可也是你們去追殺了端王府的姜世子！」

  那二人對視了一眼，眼中都略有幾分疑惑，接著他們搖了搖頭，「此事並不是我們做的。」

  聽了這話姜漓玥頓時泄氣，皺起眉頭眼神之中滿是疑惑，她望向穆炎便見穆炎點了點頭示意姜漓玥稍安勿躁。

  只是穆炎也沒有想到，姜與休的事情竟然與秦至無關，不過他轉念一想這事除了秦至之外其他人再不可能做。

  眼下只是這二人不知道極有可能是他們沒有參與，並不代表這是不是秦至做的，更何況除了秦至之外，誰還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去追殺堂堂端王府的世子呢？

  穆家與姜家一向與人為善，穆炎還從來沒見穆如楓與誰起過齟齬，姜墨自然更不用說，他們二人一生愛民如子，如今年紀大了卻有人想要他們絕後，這人是何等的殘忍呢。

  「遠青你在這裡盤問他們，記得將所有情況都問清楚，我先與少夫人去看看向青的清況如何。」見這二人肯老實交代情況，穆炎也不準備繼續在這裡耗時間。

  更何況他現下更憂心向青的情況，方才也只不過一時氣急被沖昏了頭腦，現在氣性過去便沒有那麼衝動了。

  聽到穆炎的話向青自然是連連點頭應了下來，接著穆炎便拉著姜漓玥出了屋外，見他們出來外面二人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方才聽姜漓玥讓她們出去，雲杉與韓秋二人站在門口還以為屋內要發生什麼恐怖之事，可是都過了這半晌仍舊是靜悄悄的。

  此時見門打開，雲杉趕忙邁步走了過來，卻見姜漓玥面色如常並不像是受到驚嚇的模樣，她連忙說道：「小姐，您還好嗎？裡面那樣人可是肯開口了？」

  姜漓玥點了點頭，「他們已經將實情全部交代了出來，現如今遠青正在審問，咱們先一同去看看向青情況如何吧！」

  姜漓玥聲音略有幾分柔弱，雖然方才的畫面並不血腥，卻仍舊是把她給嚇到了，她僅僅是想像了一下那鑽骨的疼痛便不由身子瑟縮了起來。

  還好穆炎緊緊拉著姜漓玥的手，溫熱的手掌帶給了她一些力量，他們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向青的屋門口，此刻門口正有兩個小丫鬟在伺候著他。

  見到姜漓玥與穆炎過來，兩個丫鬟衝著他們二人福了福身子開口說道：「少爺少夫人，你們二位可是來看向青公子的？」

  穆炎點了點頭，「他情況怎麼樣？已經醒了嗎？方才大夫可是又來看過了！」

  丫鬟點了點頭：「您就別擔心了，方才向青公子一醒來我們便去叫了大夫，大夫說他如今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只要再好好吃藥便可，至於其餘的皮外傷只要時間一到自然會好。」

  「那他的眼睛呢？」

  丫鬟聽見這話表情略有幾分不自然，「大夫說向青公子大腦受傷，這才影響了眼睛，一時之間恐怕是難以恢復的，這個需要慢慢調養。」

  聽到她的話穆炎表情失望了幾分，對於一個人來說最重要的便是眼睛，更別提向青還是自己的貼身侍衛，如果沒有了眼睛他之後要怎麼做侍衛保護自己呢？

  「他現在醒了吧，我們進去看看他。」姜漓玥見狀開口說著，兩個丫鬟點了點頭，連忙讓開了身子。

  雲杉趕忙邁步上前敲了兩下，這才將門推開，只見此刻向青正在椅子上端坐著，他靜靜的盯著窗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聽到腳步聲這才回過了頭。

  只見往日裡他炯炯有神的雙眼，此刻卻暗淡一片，向青見他們不說話，竟揚起唇角笑了一下，「可是少爺與少夫人？我如今還好，只不過眼前略有幾分模糊罷了。」

  都已經到了此刻，向青仍舊是怕他們二人擔心說這話寬慰二人，一時之間姜漓玥與穆炎都覺得心頭略有幾分不是滋味。

  而韓秋也迅速紅了眼眶，這些向青雖然看不到，可他心頭多多少少也能感知到一些，還沒等向青開口說話穆炎就說道：「放心吧，就算尋遍天下名醫，我也一定會讓他們將你眼睛治好的。」

  向青連忙站起身來拱了拱手，只是他拱手的方向卻不是穆炎站著的位置，看到這這副場景人們心中不免覺得不是滋味。

  穆炎已經在心裡下定決心，無論相親這眼睛能不能治好他都會對向青負責到底。而姜漓玥則是覺得遺憾，左右之前向青與含冬之事還沒有鬧明白，眼下向青成了這副模樣，含冬還肯與他在一起嗎？

  「這裡不太平安，不知秦至還會不會再派人來這裡，我看不如你們幾個先一同回京都去，待到這邊事情平息，我自然會趕回去。」

  穆炎這話是與向青說的，也是與姜漓玥說的，姜漓玥自然知道穆炎的意圖，他一來便是覺得向青如今眼睛看不見，呆在此處都有不便，二來也是不願自己在此身設險境。

  姜漓玥自然是同意的，眼下夜凌薇還在宮中面臨著那麼多的危險，若不是穆炎身陷險境，姜漓玥也不會千里迢迢跑到靖州來。

  可向青心中卻是有些不得勁兒了，「公子，我來這裡不僅沒有幫上您，反而還成了您的拖累。」

  聽了這話穆炎語氣有幾分嚴肅，「誰說你沒有幫上我，你自己切莫這般妄自菲薄，此番若不是你靖州又是要經歷一場風波的。」

  見向青苦笑著，穆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說道：「你從小陪在我的身邊雖說是主僕，但更像是兄弟，因此無論你今後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對你負責到底，更別說你這次受傷還是因為我的緣故。」

  向青因為這一番話感動得熱淚盈眶，韓秋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但眼神之中也滿是關切。雖然她與向青已多年未曾見，但韓秋也知道向青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此番他受傷心中必定不好受。

  韓秋更擔心的是依著向青的性子恐怕會覺得自己眼睛看不見，從此以後便會成為一個廢人，並不願再次拖累穆炎。

  她在心頭思索了一番，還是決定將這事提前與姜漓玥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