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教訓

  向青是韓秋的師兄，她會這樣擔心也不為過，更何況韓秋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向青之外，恐怕她也不會為了別人這般傷神。

  聽到了姜漓玥的話韓秋立馬抬起了頭，這才發現姜漓玥是看著自己，她吸了吸鼻子連忙搖頭：「師兄，他已經醒來了。」

  姜漓玥這才鬆了一口氣，只是心中略有幾分不明白既然向青已經醒了韓秋又為何哭泣？她正準備開口詢問卻見雲杉眼神有些不對勁，她皺了皺眉頭但也心中留了個數，沒有再多問。

  將她們二人伺候洗漱完，姜漓玥便讓韓秋出去看早膳準備的如何了，趁著韓秋出去她將雲杉叫到了一旁開口問道。

  「向青可是出了何事？」

  雲杉也是面露難色，不知該怎麼回答，穆炎見狀眉頭緊皺：「四更天的時候我還聽到遠青來報，說向青情況還可以只是並未醒來，如今難道是出了何事嗎？」

  聽了穆炎的話雲杉點了點頭，「姑爺，方才向青公子醒來了，可是他的眼睛看不清了。」

  他說罷姜漓玥與向青二人都愣住了，穆炎強忍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指尖卻不住地顫抖，他此刻心跳不由得如擂鼓一般如何便都冷靜不下來。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為何沒有人來通知我！」穆炎先是有些許的驚慌失措，片刻後又變成了怒氣。

  聽了這話雲杉連忙解釋道：「是向青說讓先不要告訴您的，更何況大夫也說了這事是有一定轉機，說不定過幾日休息好了便會恢復。」

  身為練武之人，眼睛也是他們最在意的東西，沒想啊如今向青竟然傷了眼睛。如果好了也就罷了，如果好不了……

  穆炎滿臉的震驚，片刻後又有些許自責，「都怪我們，倘若昨日再早一些去的話，或許就不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了。」

  他說罷姜漓玥也開口了，「倘若你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這般說的話，那我們不也有錯嗎？是我沒有一來就將這情況告訴你，竟還有時間與你敘舊幾句。」

  見他們二人互相攬責任，雲杉站在一旁臉色略有心酸，她雖與向青認識時間不長，但也一直拿向青當弟弟看，沒想到向青如今成了這副模樣，他們又怎能不傷心呢！

  雲杉嘆了口氣，「小姐，如今還是不要在這裡說這些了，若是被韓秋回來聽到，心中又要難受，眼下不如先去看一下向青的情況吧？」

  姜漓玥站起身來看向穆炎，見他整理了一下愁緒也站起身，二人這才朝著門外走去，而韓秋自然也是知道方才姜漓玥的意圖。

  從廚房回來韓秋剛好看到了姜漓玥一行人出去，她並沒有上前，而是嘆了口氣又退了回去。姜漓玥與穆炎是好主子，他們心疼下人，因此就算韓秋為向青擔憂，也沒有覺得那二人有何處不對。

  這邊三人朝著向青住的屋子走去，走到門口便看到遠青在門口守著，見幾人過來他連忙擦了擦眼睛，這才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姜漓玥有些驚訝，遠青一向少有脆弱時候，莫不是也哭了不成？她側頭望向穆炎，卻見穆炎表情分外的凝重。

  她心中咯噔一聲，懷疑方才雲杉是將情況還與他們說的簡單了些許，按著如今這般來看，向青的情況似乎很是危急。

  姜漓玥不由的加快了步伐，其餘二人也是如此，他們很快便到了門口，遠青開口稟報導：「向青剛才喝過藥，現在應該已經歇下了。」

  穆炎點了點頭，表情多了一絲狠厲，「昨日那些人都跑了？有沒有抓住的？」

  望著他的眼神遠青不由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覺得穆炎這次似乎是真的生氣了，他們一同長大，如今也有十幾年，可遠青還從來未見過穆炎這般模樣。

  平日裡他雖也威嚴，可那是從骨子裡透出的與生俱來的天子之氣，如今只見穆炎板著臉表情嚴肅，嘴唇緊緊抿著已經透露出了極度不悅之意。

  遠青連忙回答道：「弟兄們追了一夜，逮到了幾個不過剩下一些服毒自殺了，只留下兩個。」

  「現在那些人在哪裡？」

  「府中柴房關著，有侍衛在盯著。」

  穆炎點了點頭，他定了片刻又道：「靖州知州在何處，稍後找他來見我，昨日靖州附近出了這般大的事情他都紋絲不動，要他這個父母官有何用？」

  遠青略微遲疑了一下，他自然知道穆炎此番動作是為了給向青出氣，可那知州恐怕一早就和秦至的人商量好了，更別提如今城中還沒有出事。

  他若是問責難免有些勉強，萬一將知州給激怒了再針對他們可就不好了。雖然知州按理來說要聽穆炎差遣，可他畢竟是本地地頭蛇，得罪了他自然沒有好處。

  見遠青不說話，姜漓玥也明白他的意思，穆炎現在一時在氣頭上，若真將那知州叫來說不定也要起齟齬。

  她趕忙開口道：「現在當務之急是治好向青，等下再去將那些人調查一番，查清主謀才能避免這種事情再度發生。至於知州雖有失職之罪，可現在盤問他又有何用處，將他關入大牢不成？」

  聽了姜漓玥的話穆炎嘆了口氣，這些事情他又何嘗不知，可如今自己竟然連身旁的人都沒辦法保護好，向青受了傷自己卻沒有辦法去追責，這讓他如何不生氣呢？

  見穆炎低頭不語，姜漓玥自然也明白他是因為這件事心中覺得不舒服，她開口道：「先進去看看向青罷，稍後我陪你一同去審問那些人。」

  穆炎這才抬起頭來，隨著姜漓玥一同進了屋中，此刻屋中滿是藥味兒和淡淡的血腥味。甚至姜漓玥還看到地面的磚上有幾處淡淡的紅點，不知是血，亦或是其他東西。

  他們幾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床榻邊，還未靠近姜漓玥便看到了向青身上裹著的繃帶，不知他受了多重的傷，竟然會包裹成這般模樣。

  二人步伐逐漸緩慢下來，終於走至床邊，向青靜靜躺在床上，此刻的面容與平日裡意氣風發的樣子已經截然不同。

  看著他這樣人們心中都覺得不舒服，最醒目的便是向青臉頰上的那道傷痕，不知與他的眼睛是不是有干係。

  他雖是男子，可臉上這一道也必定是要留疤的，終究不好看。更何況眼下他與含冬的事情還沒有定下……

  穆炎越看越生氣，他眼神中目光逐漸冰冷，這次調查清楚主謀後他絕對不會再手軟，那人當真將他給激怒了。

  「走罷，一同去後院審查那二人。」穆炎轉過身不敢再看，他說罷又望向了姜漓玥，「這些人最是狡猾不好對付，倒時難免要使上一些手段，你不如還是先回去，免得被衝撞了。」

  他這一番話的確是為了姜漓玥著想，她雖不是柔弱女子，可也不好去看那些血腥東西，只不過穆炎充分尊重姜漓玥的意思。

  聽了他的問話姜漓玥猶豫了片刻，這才深深吸了口氣，「我陪同你一起去吧！」

  她也略微有些好奇，更加心切的想知道究竟是不是秦至派著這些人來的。

  見狀穆炎思索片刻便點了點頭，他們很快走到了後院柴房門口，這裡比起前面簡陋多了，侍衛見他們來了衝著二人鞠了個躬。

  「昨日逮來的那些人可是在這裡？」穆炎沉聲詢問，侍衛們點了點頭。

  「正在裡面。」

  「嘴裡處理過了？」

  既然能服毒應當就是將東西藏在了嘴裡，若是不處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再採取這種方法去結束自己的生命。

  侍衛點了點頭，「都已經處理妥當。」

  「開門。」穆炎這才開口吩咐，聽了這話侍衛連忙上前將門打開。

  聽見門外的響動裡面的人立馬站了起來，穆炎三步並作五步的進了屋中，他目光嚴厲的看向那兩個人。

  他們眼神此刻盯著穆炎便一動不動，穆炎也沒有多和他們廢話，直接開口問道：「給你們第一次機會回答，誰派你們來。」

  那二人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看樣子是不準備開口，穆炎表情冷了下來，開口道：「你們莫不是以為二人今日還能從這裡出去？或許你們以為自己不怕死就什麼都不怕了，可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的。」

  聽了穆炎的話二人吞了吞口水，雖然方才還心思堅定，此刻卻略有幾分恐懼。穆炎見狀繼續道：「倘若你們將背後指使的人說出來，我可以考慮留你們一命。」

  看著向青的眼神那二人不由覺得有一瞬的恐懼，他們沉靜了片刻道：「你別問了，我們是不會告訴你的。」

  聽了他的話穆炎頓時笑了起來，「很好，既然給了你們機會你們不要，那等下就休要怪我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