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問責

  雲杉面色一沉，本來自己還懷疑蘭荷，此刻她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雲杉開口說道：「不如你也同我們一起進來聊上一聊？」

  蘭荷連忙搖頭，她自然知道屋子裡的都是姜漓玥的親信，別說如此，單憑她之前隨著翠煙一起忤逆姜漓玥以下犯上如今自己便也沒辦法讓姜漓玥完全信任自己。

  想到這兒她連忙說道，「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進來一時沒有察覺幾位姐姐是在屋中談事情，雲杉姐姐，我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

  她說罷雲杉笑了笑，「既然什麼都沒聽到，又怎麼知道我們是在裡面談事情呢？既然什麼都沒聽到，我還沒有問你，你為何便這般驚慌失措的開始解釋了呢？」

  蘭荷三言兩語便被雲杉給問住了，她結結巴巴便也說不出原因來，見狀雲杉冷下了臉，她回頭對著屋內喊道：「小姐，蘭荷竟然敢在此處偷聽咱們說話，要怎麼處置她？」

  雲杉話音剛落蘭荷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求小姐寬恕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奴婢知道傷小姐臉的是何人！」

  她慌亂之下脫口而出，聽了這話雲杉倒是頓住了手上的動作，屋內的姜漓玥面上也滿是驚訝，說起來她之前聽了雲杉與韓秋二人的話，對於蘭荷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懷疑的。

  難不成此刻兇手竟不是她嗎？

  姜漓玥有幾分猶豫，一旁的韓秋見狀小聲開口說道：「小姐，該不會蘭荷知道我們在懷疑她，所以使了一個權宜之計想要拖延時間吧？」

  「這便不知了，不如先聽上一聽，看看她想要說些什麼。」姜漓玥沉聲說罷，開口道：「你去將面紗與我拿來。」

  「等等，小姐。」明心突然出聲，「若是您在屋中還帶著面紗，她會不會懷疑您的臉已經好了？」

  此番並不排除蘭荷有拖延時間的嫌疑，若她真是兇手姜漓玥這樣的確是暴露了，沒想到明心年紀不大想事情倒是很全面。

  屋外蘭荷心中分外忐忑，並不知姜漓玥會不會聽自己的話，說來之前也是她太過於魯莽，竟然會盲目聽信翠煙的話。

  過了許久門終於打開，蘭荷抬頭望去被嚇了一跳，沒成想都過了這麼多日了，姜漓玥的臉仍舊這般嚴重。

  「你說你知道兇手是誰，說來聽聽。」

  蘭荷趕忙開口道：「是青兒，那日我送管家進來，忽然看到她偷偷摸摸進了院落中，這才起了疑心跟了過去。」

  只見青兒將一盒東西悄悄放在了花盆下，見到蘭荷她被嚇了一跳，連忙將手背後。蘭荷好奇的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少夫人已經歇下了，方才就讓咱們回去。」

  青兒開口道：「我有東西落下了，蘭荷姐姐你怎的也在此處？」

  她開口反問，蘭荷倒是理直氣壯，「方才在門口碰上了管家，他說進來找小姐有事，我帶他進來。」

  蘭荷朝著花盆頻頻看去，「方才見你在放些什麼東西。」

  青兒連忙否認：「蘭荷姐姐你看錯了吧，我有事便先離開了。」

  她說罷轉身就要走，蘭荷喊住了她，「站住！」

  青兒轉過身來就見蘭荷將花盆下的小盒子拿了出來，她打開只見裡面是一些粉末，「這是何物？」

  蘭荷眉頭緊皺，「你偷小姐東西？！」

  「不是的，我沒有。」青兒連忙解釋，蘭荷見她神色異常。

  「青兒，你老實交代，到底怎麼回事兒？」蘭荷知道青兒膽子並不大，可這是她親眼所見，不得不懷疑。

  被蘭荷厲聲一問，青兒這才哭了出來，蘭荷連忙開口道：「你小聲些，若是驚動了小姐該當如何？」

  青兒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等到情緒平復下來才開口說道：「蘭荷姐姐，我知道錯了，你千萬不要告訴小姐，求求你了！」

  她將淚擦乾開口道：「是翠煙姐姐威脅我的，她說如果我不做……我的父母便也會受到威脅。」

  其實這一番話倒不一定是假的，當初它們被買進府中的時候，賣身契都是收在翠煙手中的，那時候翠煙還是穆炎身旁的貼身丫鬟。

  說起來翠煙做事倒也乾脆利索為人伶俐，穆炎還是極為看重她的，就算是蘭荷來的時候也是翠煙管著的。

  在這府中翠煙可以算是最老一輩的丫鬟了，蘭荷比她虛小約莫三四歲，這青兒便就更小了是這幾年才入府的。

  沒想到翠煙竟然還會使出這種法子來，蘭荷心中不免更多了幾絲鄙夷，再看眼前的清兒哭得淚眼盈盈，她便也心軟了下來。

  「我可以不告訴小姐，但是你要答應我這事萬萬不能再做了。」蘭荷苦口婆心的勸說了青兒一番，她這才淚眼婆娑答應了下來，將那盒子也交給了翠煙。

  聽她說罷屋內之人半信半疑，蘭荷見狀在袖中摸索了一番，將那小盒子拿了出來，「小姐，您看，那日我從青兒那裡取得的便是此物。」

  韓秋上前從她手中將東西接過打開，姜漓玥望去裡面與蘭荷方才描述的一般，的確是一些粉末，可是這究竟是什麼東西他們也不知道。

  姜漓玥沉思了一番對韓秋說道：「你去將這些東西拿上，去問王大夫與使我臉上過敏之物究竟是不是同一種。」

  韓秋點頭便轉身出了門，姜漓玥看向蘭荷，「這般說來你與青兒應該是一夥的，之前你們都與翠煙相好，如今為何反咬一口來將這事稟告於我呢？」

  蘭荷倒是沒有猶豫直接說道：「奴婢前幾日所做之事本就不是自願，說來慚愧，我們一行人聽信翠煙的言語，竟以為夫人是一個尖酸刻薄會與下人為難的人。這才鬼迷了心竅，想著翠煙畢竟是自己人，將她扶上那位置去我們也可求得片刻的安生。」

  聽了這話雲杉恨恨的說道：「我們小姐對待下人向來都是和藹可親的做派，何時又尖酸刻薄為難過他們？你們難道不知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嗎？」

  蘭荷點了點頭，「奴婢等人在見過少夫人之後也是分外愧疚，只是在此之前我們並沒有見過少夫人，蘭荷卻是見過的，這才一時之間信了她的話。」

  雲杉聽罷與姜漓玥對視了一眼，姜漓玥略有幾分猶豫不知該不該相信於她，只因此刻蘭荷將這事交代得太痛快了些。

  好歹她之前與翠煙也算是一起共事之人，如今卻反將她出賣，這讓姜漓玥不由得懷疑，蘭荷今日可以出賣翠煙，他日是不是也會來出賣自己呢？

  見姜漓玥只是看著自己不說話，蘭荷再度說道：「少夫人，如今只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倘若我如今不是誠心想要侍奉您，昨日便也不會阻攔青兒的舉動了。」

  「可你前幾日為何看著小姐那般眼神閃躲，一副心懷愧疚的模樣？」雲杉在一旁發問。

  聽了雲杉的話蘭荷倒也不慌，回答道：「奴婢本以為青兒已經就此停手，可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悔改，奴婢心中自然是愧疚萬分的。」

  她眼神與話語皆不像作假，姜漓玥心中雖信了幾分，但也仍舊懷有一絲疑惑，她見狀開口說道：「既然你說的如此信誓旦旦，可否將青兒找來與我一同對峙一番。」

  蘭荷點點頭，「自然是可以的，奴婢在此發誓所言非虛，絕無半點撒謊之意。」

  見她態度這般堅定姜漓玥點了點頭，「雲杉，你去外面吩咐將青兒找來。」

  對於這個青兒她心中也是略有幾分印象的，只記得這丫頭年紀並不大，整日裡便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樣，竟沒想到心腸也這般歹毒。

  雲杉很快便差人將青兒找來了，她仍舊是像姜漓玥印象中那般一副柔弱的樣子，仿佛隨時會被人欺負，說來對於青兒給自己下毒之事，姜漓玥還真有幾分不相信。

  還沒等姜漓玥開口問話，青兒便撲通一聲跪下了，「小，小姐……啊不，少夫人。青兒知道此事是我做錯可我的確是鬼迷心竅，被旁人迷惑了，還望小姐給青兒一次機會吧！」

  說罷青兒就在地上朝姜漓玥磕起了頭，不過短短片刻她額頭便殷出了血來，姜漓玥見狀連忙開口說：「你這是做什麼？我還沒有向你問責，你這是什麼意思？」

  姜漓玥心中原本便有一絲疑惑，如今是徹底被青兒給掀開了，她如今這一番解釋倒好像早就知曉了自己如今的意圖。

  可今日之事本就是偶然，倘若不是蘭荷不小心闖進屋子聽了她們說話，又不小心將那盤子給砸了，又哪裡來的如今這一出呢？

  如果說今日這事本就是蘭荷刻意安排，提前與青兒串好了口供，這一切倒說得通了。

  只見聽了姜漓玥的話，青兒更加手足無措起來，這樣的一個人怎麼看也不像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