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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同行

2023-11-11 07:53:20 作者: 紫筠
  疏離之意如此赫然,宋聘婷又怎會一點感覺都無,她偶爾行了幾步便偷偷偏頭瞧幾眼趙欽,可趙欽行路十分認真,幾乎未曾回應她的目光,她興致缺缺的向前行,偶爾用繡花鞋踢著廊道上的鵝卵石子。

  二人相顧無言約莫半晌時間,宋聘婷嘴唇蠕動幾次,想開口與他閒聊一番,可話凝到唇畔之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內心掙扎幾番後索性斂了開口說話的意願。

  閒庭信步行至御花園一方蓮花池中 此刻正盛放的荷花映入眼帘,加之日已西沉未沉,霞紅布滿天際,映襯之下,池中荷花似鮮活起來,鏡洳一瞧此前光景,眼中竟是一亮。

  雖從前她便知御花園中的花一向開的甚好,可如今首次與趙欽來竟能見如此光景,倒新奇的很,她下意識悄悄偏頭瞧了人幾眼。

  見趙欽始終不為所動,只能兀自行至池前,視線掃過滿池荷花,長舒一口氣方才悠悠道:「今日這一趟來的恰好,不想入了季,荷花竟盛放的這般好,欽哥哥你說是不是?」

  若不是荷花池盛放的荷花在前,鏡洳倒還為如何措辭犯難,好在荷花這一事本就同正事相關,又不會顯得太過突然。

  趙欽偏頭望著鏡洳,恭敬地微微頷首:「宋姑娘所相中的,自然都是最好的,今日這滿園荷花估計是料定了姑娘會前來,所以才爭相綻放。」

  難道這是在刻意迎合她?索性迎合也無所謂,總算是開了這話頭,俗話說萬事開頭難,見他終於開了口,鏡洳多少添了些底氣,後續話里皆是染著層層的笑意的。

  念及他話里雖不乏附和的意味,宋聘婷難得同他搭上話,面上不自覺染上了抹紅暈,她自然不肯輕易放過目前的機會,探頭在荷花池裡復又掃了一圈,她仰著小臉詢問:「欽哥哥覺得采那朵獻給皇后娘娘合適?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從趙欽的角度看,宋聘婷眼睫打在眼下正撲閃撲閃的,仿若拿了一把軟錘正一下下敲擊他心,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下,他迅速移開了目光:「姑娘儘管按自己的意願採下一朵便是,這池中荷花依我看,皆是一致的美艷,無論採下哪一朵想必都能討皇后娘娘歡心,姑娘還是儘快採好,莫讓娘娘在宴上久等了,否則最後也不好交差。」

  趙欽一直念著二人身份有別,雖是察覺到宋聘婷刻意的接近,可他冷靜下來以後,又刻意維持了原先該有的距離。、

  心思敏銳的宋聘婷一早捕捉到他面上忽閃而過的情緒,可轉瞬又恢復成尋常模樣,她猜不透他的心思,看他一副似不願與自己接近的模樣,心中多少有些失落,面上卻強撐著笑意:「放心吧,他們那邊有我擔著,待會若回去遲了便說是我耽擱了時間,將責任全推至我身上,他們不會怪罪你的。」

  既然趙欽全然沒有替她採花的意願,她只好自己親自動手將池中荷花採下好回去交差。

  宋聘婷探著腦袋確認了一朵距離最近又尚且開的不錯的荷花,微微彎腰探出身子伸長手準備將其採下,卻不料早前有些高估自己,竟是努力好幾回也未來得及碰上了那花分毫。

  她不死心地咬了咬下唇,大著膽將身子探出一大半,卻不料手確實是觸著花了,整個身子也險些落入池中,原本宋聘婷都已經閉眼閉氣準備接受荷花池的洗禮,卻倏地感覺腰間一重。

  趙欽自她專心採花起目光便一直在她身上探尋,見她竟渾然不知將身子幾乎全探了出去,原先想著提示一聲,卻不想下一秒便如他所料險些出了意外,危急時刻他倒忘了禮數和那些無法僭越的層級,手疾眼快地伸手攔住了她的腰肢。

  人倒確實是及時攔住了,可畢竟事出突然,鏡洳全無防備往後仰,趙欽未來得及穩住身子時,二人便雙雙跌落在地,順勢往外圍滾了約莫一寸的距離。

  晃神之間,宋聘婷柔軟的唇畔不經意觸到了一處滾燙的肌膚,她大腦空白片刻,瞪大眼睛看清自己正以一個十分怪異的姿勢將人撲在地上時,連忙撐著手起了身,斷斷續續地詢問:「欽哥哥,欽哥哥你還好麼?對不起,方才我不是有意的。」

  「情急之下輕薄了你,是聘婷唐突了,我」話語本未說完,見趙欽還躺在地上,面上同樣染上了一層紅暈,宋聘婷不知怎地又回想起方才情急之下唇畔上那滾燙的觸感,是她從未經歷過的。

  正是因覺著新奇,她一時竟未來得及回身,趙欽更是有些手足無措,他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下,更覺身上滾燙十足。

  半晌後,趙欽回過神,掙扎著從地上撐起身子,身形玉立後,他才躬身行了禮,有些艱難地開口:「方才冒犯了姑娘,願姑娘體諒,形勢緊急,我實在別無他法。

  宋聘婷意識也逐漸回籠,回憶起方才跌落時的荒唐時,心裡一下像是沁了蜜,可細想過後又覺得泛著陣酸楚,最後斟酌半晌沒斟酌出合適的措辭,索性擺擺手示意無礙。

  趙欽見天色漸暗淡下來,又念及二人來此的目的,心中原先的小尷尬稍縱即逝:「我替姑娘採下這花,姑娘方才是相中哪朵了?」

  經過方才一事,宋聘婷心思怎可能還留在採花上,可趙欽開口詢問了她自然不好搪塞過去,她緩步行至池邊,支支吾吾道:「就,就是那朵,勞煩欽哥哥了。

  宋聘婷艱難說完一番話後,索性識相地閉上了嘴,趙欽將荷花採下後,兩人一同返回宴上,有了方才的經歷,宋聘婷自是不可能再主動開口與趙欽搭話,二人折返的一路上比來時更是相顧無言。

  待返回宴上之時,宋聘婷按禮數獻上了荷花給皇后,皇后視線在二人身上逡巡片刻後,笑盈盈道:「你們二人齊心為本宮采的花,本宮甚是喜歡,倒是讓你們二人費心了。」

  任由著皇后詢問了一番個中過程後,宋聘婷越發覺得在宴上有些坐不住,信口胡謅了個身子有些睏乏的理由便匆匆回了穆府。

  應歡見她回時步履匆忙,連忙迎上前,語氣里有些擔憂:「小姐這是怎麼了?步子竟這樣急,可是在宴上遇著什麼事了?」

  應歡自小跟在宋聘婷身側,現下見她即將遠嫁留在京城,難免有幾分替她不值,且但凡知她脾性的皆不願她隻身過去受苦。

  若是遠嫁過來,想是一輩子也無法再回晉州幾次,應歡見她臉色一下紅又一下恢復如常,嘴中不知喃喃自語什麼,連忙斟了杯熱茶至她跟前,詢問道:「小姐可是有何事?若覺著心中不舒坦了,大可與奴婢說說。」

  宋聘婷沒細想便端起桌上的白玉茶盞一飲而盡,緩解過心中五味陳雜的感覺後,她將茶盞穩當擺回桌案上,頓了頓才問道:「你可知道心悅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你能告訴我嗎?」

  從前嬤嬤訓練自己的時候她倒是曾聽過許多具體要如何服侍主子的法子,可心悅一人的感覺是如何她未曾經歷過,在這宮中又是為主子賣命的命,一時有些無法定奪,斟酌半晌只好反問道:「小姐可是有心悅之人了?只不過小姐這問題奴婢也不太清楚,小姐若想知道,大可問問穆府少夫人的。」

  宋聘婷托著玉腮思忖片刻,緩慢吐出一句:「我也很想找她打聽,不過今日她下台階之時不慎扭傷了腳,罷了,你給我找些話本子來讓我解解悶。」

  左右也想不通,索性她便想著先借其他話本來解解悶,至於其餘的尚未想通的,便等到往後再來思考,急於一時也不消有任何作用。

  次日,穆府內。

  姜漓玥方才捏著瓊鼻強灌下那一碗苦得能讓四肢百駭發顫的藥汁,堪堪將藥碗重重放在了桌案上,對一旁正執著書卷的穆炎道:「昨日宮宴具體狀況我也不知如何,聘婷究竟是成了沒成,聖上給她改定了婚約了麼?」

  面對她一連串妙語連珠的發問,穆炎一時竟不知先回答哪個,他笑著將書卷放在桌案上,安撫似地輕拍了拍她的肩:「宋姑娘的事你也盡力了,至於後續的就得看造化,我昨天派人打聽了,皇后娘娘也在其中幫了一把,後來聽說兩人是一同去采了荷花,後來宋聘婷藉故回了府內,如今婚約還未成定局,你無需擔心,事情還是有很大的轉機的。」

  宋聘婷婚約一日未消她便覺著寢食難安,若非親身同宋聘婷探討過她難免放不下心來,思及此處,她連忙掀開錦衾準備下榻,嘴裡念叨道:「不行,我得親自去問問宋聘婷是什麼情況才行,否則我放心不下。」

  穆炎見她已有下榻的趨勢,連忙將人攔住,一臉正色地打斷:「不行,你如今腳上有傷不可輕易下榻,傷筋動骨還尚需一百日,雖然你腳上的傷不至於如此嚴重,可也不能輕視,乖乖躺好,宋姑娘的事我會派人隨時盯著的,你就安心養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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