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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盛寵

2023-11-11 07:53:20 作者: 紫筠
  是夜,夜黑黝黝的,按理說當朝皇后生辰,姜宬於情於理都該歇在未央宮中,可在擺駕過程中,玉秋宮那位卻突然派萃玉去將姜宬請入宮中。

  姜宬原本已做好準備擺駕未央宮,見萃玉面色匆匆拜倒在地,心一下如同碰著了冰窖,一時顧不上原本計劃,連忙詢問:「你們家娘娘出什麼事了?怎麼今日竟派你前來。」

  萃玉在宮中侍奉已久,自然知曉皇后生辰的重要性,可她偏偏出現在此截胡,還將狀況往更悽慘的方向道:「還請聖上恕罪,奴婢也是走投無路了才想著來請您,聖上也知曉近日由春轉入夏,淑貴妃娘娘身子本就算不上硬朗,今日宴上許是受了風寒,如今在殿裡咳得緊,可無論說什麼也不肯請太醫。」

  「奴婢勸說多次無果,才斗膽前來,我知曉我擾了聖上同皇后娘娘的重要日子,還請聖上恕罪,待聖上親去看了淑貴妃娘娘後,我定會任憑處置。」

  僅見她神色緊張描述一番,姜宬便已信了七八分,身旁的主事公公是個極其有眼力見的,見今晚風向扭轉,連忙殷勤地上前詢問:「聖上可要擺駕玉秋宮?」

  玉秋宮自是不得不親去一趟,可現下去未央宮的時辰到了,一樣耽擱不得,姜宬斟酌半晌後,更偏向秦氏的病情,對一旁正等吩咐的公公道:「你去未央宮傳朕的令,就說朕今日政務繁忙,改日再前去探望她。」

  話里的弦外之音再清楚不過,主事公公殷勤地「喳」了一聲,又揚聲對外頭已備好的侍從道:「擺駕玉秋宮,夜裡涼,都記著給我注意些,可別讓聖上感了風寒。」

  萃玉見得逞,臨行轉身時還特意給主事公公使了一記眼色,唇畔摩挲半晌, 隱約遞了句「事成之後娘娘有賞」之類的話。

  賞賜如今倒是其次,主事公公如今跟在姜宬身邊,對於誰更受寵自是再清楚不過,宮裡明眼人都能看出如今秦氏風頭正盛,此刻若逆她意,不就等於自尋死亡。

  主事公公見過許多大風大浪,許多事上自是拎得清,更不可能做出損兵折將的事來,何況夜氏性子實在軟糯,就算今夜姜宬不前去未央宮,明日後宮的局勢定也是一派和平。

  只不過玉秋宮今夜得了恩寵,自是不知在哪日又會趁機炫耀一番。

  夜氏原本已由貼身侍女服侍著沐浴後又著了一身繁雜的衣裳,準備迎接姜宬前來,可在宮中坐了大半晌卻連人影也不見,最後竟將主事公公等來了。

  主事公公見夜凌薇面色紅潤,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好在他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區區小事此刻自是拿捏十分得當:「皇后娘娘,今夜聖上政務繁忙,恐怕不會前來了,他特派我來傳句話,說讓皇后娘娘早些歇下。」

  夜凌薇心底瞧瞧鬆口氣,面上端著原先那副端莊模樣,甚至透露出幾分惋惜:「罷了,聖上一向關心朝堂政事,事事以此為先,公公跟在身側可得多幫著些,畢竟我不便干政。」

  皇后究竟是皇后,氣度自是別的宮闈女子比不來的,難怪當初秦氏並未登上皇后之位,究竟是失了幾分氣度。

  主事宮宮見完成姜宬下派的差事後,自是不好多加停留,當即尋機退下,待將他送至宮門外確認他已行遠以後,貼身侍女復又返回殿內,見夜氏絲毫未有在意的模樣,一時難免有些心急:「娘娘您怎都不知道著急,如今竟是什麼樣的人都能踩在您頭上了,您瞧瞧他方才說話的態度,別以為我不知道今夜聖上去了玉秋宮。」

  「但凡玉秋宮那位主子一勾勾手,聖上的魂就全然被勾走了,可今日是娘娘的壽宴,她竟夜不放過,實在是太過分了,我當真替娘娘打抱不平。」

  一連串聽了一堆貼身侍女為自己打抱不平的話,夜凌薇難免有幾分感動,一時又有幾分感慨:「罷了罷了,如今我在宮中不就是如此麼?我本意本就不是能得多少盛寵,只要家裡一切安好,我在這裡無論如何都是值的。」

  貼身侍女是從雲南時便一直侍奉在她身側的,對她心中所思所想難免心底有幾分瞭然,可畢竟她是主子,就算侍女猜透她所想的也不能開口詢問,可今日日子實在太過特殊,她才忍不住多嘴問道:「娘娘本來其實有許多機會爭寵,可娘娘為何一次也布願意同秦氏爭搶。」

  夜氏抿了抿唇,望著窗外月色,示意侍女將聲調降低,她說話時更是溫聲細語:「人一輩子這麼久,總這麼爭搶也不是辦法,秦氏竟喜歡,便將那寵愛奪去,我求取的只是同家人一世安康而已,你明白了麼?」

  夜凌薇本就屬於不爭不搶的性子,這種性子雖極好,可與這時刻爭搶寵愛爭到頭破血流之地難免有幾分不和,可夜氏卻硬生生顯現出了遺世獨立之感。

  待在深宮中大多人會被同化,可夜凌薇卻一直保持著慣有的行事風格,許多事情並未因入宮後便有急劇變化,相反的是,她雖不得萬千寵愛,可日子卻照舊過得頂好,儘管姜宬許久未曾踏足她的領域,可她卻始終不爭不搶。

  侍女既是替她憂心可又覺著她此等性子能更好地穩坐皇后寶座,畢竟從前嫡妻位置空缺時,姜宬即便給了秦氏再多恩寵,也從未將嫡妻之位給與秦氏。

  夜氏見侍女嘀咕半晌總算咕噥完後,不忘提醒道:「這話你在宮裡頭同我說說便可,出了外面可一個字夜不許多提,別讓別人抓了把柄,明白麼?我這未央宮到底有多少人虎視眈眈想必你比我清楚。」

  夜氏雖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可宮裡局勢她該知曉的,便從未有一樣能逃過她的眼,畢竟她雖對姜宬並未有濃厚感情,可皇后之責她到底需要時時關切。

  後宮中但凡出了什麼狀況,姜宬首先便會責問到她頭上,她為了後宮和平自是從未掉以輕心,侍女跟在她身側許久,自是知曉宮中狀況,當即噤若寒蟬。

  姜宬擺駕玉秋宮的消息很快便傳入秦氏耳里,原本她正百無聊賴得倚在榻上不知下一步做何事,聽聞姜宬當真被自己請來,連忙直起了身,對一旁正替榻揉捏的宮婢道:「快替本宮看看,本宮今日可有何處不妥?」

  宮婢一時不知狀況,停下手中動作在她面上打量半晌,復又搖搖頭:「娘娘容光煥發,自氏無任何不妥。」

  秦氏卻覺十分不妥,她連忙搖搖頭,囑咐道:「你替我將平時那些胭脂水粉拿來,我今日的目的可不是讓自己容光煥發。」

  宮婢應聲,連忙手腳並用起身,強撐著發酸的腿行至梳妝檯前,將秦氏慣用的妝奩盒取至她身前:「娘娘讓奴婢拿的可是這個?娘娘想做什麼?」

  秦氏指了其中一盒鑲嵌著花紋的物件兒,又指了指自己的臉:「給我上這個,方才我讓萃玉去請人的時候說的是感染了風寒,你知曉該怎麼做了吧?」

  原來前面還有這一環,前後如今一連串起來,侍女便恍然大悟似的,當即將那物件兒取了出來,均勻抹在秦氏臉上,搗鼓半晌過後將一面小銅鏡遞至她身前:「娘娘看看這符不符合您的心意,若覺得不合適奴婢大可再替娘娘再弄一次。」

  秦氏拿著銅鏡左右擺了擺,面上表情已是十分滿意:「可以了,本宮要的便是這種效果,今日你所為令本宮十分歡喜,待聖上明日上朝後,有賞。」

  雖然平日裡秦氏脾氣算不得好,可到關鍵時候,該有的賞賜通常一樣也不會缺,否則宮裡頭侍奉的侍女侍從早該全數走光了。

  如今除了真心留下的便只有心裡記掛著那些俸祿的侍女侍從了。

  貼身侍女方才將妝奩盒收起時,邊聽見外頭一句傳喚,連忙跪拜在地,嘴裡咕噥道:「聖上萬安,娘娘可總算盼到聖上前來了。」

  姜宬一路上都記掛著秦氏的狀況,畢竟萃玉方才的神色難免讓他有些憂心,可當真見了秦氏蒼白的芙蓉面,一時有些慍怒:「你們都是怎麼照顧你們家主子的,臉色都成這樣了你們業不去請太醫。」

  見姜宬動怒,殿內大大小小的宮婢太監紛紛跪下,嘴裡都說著求饒的話,秦氏唇角勾起抹得逞的笑,可稍縱即逝,在姜宬眼裡那不過便是強顏歡笑。

  她刻意將手搭在姜宬手背上,佯裝善解人意的模樣道:「聖上莫要怪罪他們,他們之所以不將太醫請來,其實都是我屬意的,我怕消息傳出去影響了聖上同姐姐難得一聚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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