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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再見之日

2023-11-11 07:53:20 作者: 紫筠
  可如今局勢動盪,姜宬處於京都中雖為安寧,可卻不懂如何居安思危,起先若是如此,身後忠臣仍盡力彌補此等空缺,才得以維持如今面上的盛世。

  念及此處,穆炎只搖搖頭,語氣是少有的不確切:「此事需綜合許多條件才能得出結論,如今只我一人,無法給你確切答案。」

  遠青輕眨眨眼,識趣地噤聲了,半晌後他掀起車簾一角,瞧了半晌才道:「公子且歇一會兒吧,我們離京都還有段路。」

  穆炎左手支額半倚在車璧上,右手揉了揉眉心:「我知曉了,近些日子漂泊在外確實有些睏乏,難免睡得深些,若有狀況第一世界知會我。」

  直到遠青微微頷首示意後,穆炎才緩緩闔上眼,可不知道是因為連日趕路加上受傷還是旁的原因,他一路上睡得十分舒坦,就連後頭遠青詢問天黑是否準備歇在驛庭時,也沒得了任何回應。

  興許他昏迷數日給他留下不少陰影,見半天未有人回應他,他連忙伸手推搡了穆炎的胳膊,這才得到了回應。

  不過第一時間回應不知是句含糊不清的什麼,穆炎尚處在夢境中,整個人都處於放空的狀況,就連方才遠青剛開始那輕點的兩下,也在他夢境中被歸做無稽之談。

  若非遠青見狀況不對,加了把勁推搡半晌,穆炎恐仍沉浸在夢境當中,察覺到興許不是夢境後,他霎時清醒過來:「出何事了?」

  遠青吁了口氣,權當方才只是虛驚一場:「無事無事,只是如今即將到驛庭了,小的想詢問您是否需要停在此地歇息一晚,還是直接趁夜色趕回京都。」

  若當真趁著夜色趕回京,難免存有一定隱患,穆炎垂眼思索半晌:「既是如此,便趁早在此處歇下吧,以免途中出現變故。」

  一行人就近則了驛庭歇下,第二日重新啟程回府,穆炎所乘馬車停在穆府外頭的街巷上時,外出採購物件正欲折返府中的雲杉見幾步距離開外馬車上駕車之人似為向青,難免有幾分不可置信。

  在街巷上她不便有任何不妥行為,斟酌了約莫半晌,馬車行至近她跟前,頓時止住前行的步子,雲杉當下看清正拉著韁繩的確是向青,唇齒翕動幾次才磨出一句:「向…向青?裡頭的是郎君?」

  因舟車勞頓,向青當下泛些睏乏,倒未曾注意她面上表情微妙的變化,只囫圇應道:「才這么半個月的光景未見面,你便不記得我的模樣了?實在讓我大失所望。」

  雲杉臂上正掛著個竹籃,抽空說話難免有些費勁,她咬咬牙穩住身子,半晌後才道:「快進府裡頭說,想必少夫人知道郎君回來以後定也十分愉悅。」

  車廂裡頭的穆炎早注意到這幾番話裡頭的暗涌,卻遲遲未開口,直到馬車正停在府門口時,他才掀簾下車。

  雲杉瞧著面前雖一身風塵僕僕仍不失氣度的青袍男子,一眼便確認是穆炎無疑,她匆忙行了個禮,便直直往裡屋行。

  穆炎怔愣半晌,轉頭偏向一旁同樣怔愣的向青,向青睨了他一眼,又轉頭睨著一路小跑進府的雲杉,同樣不知所措地攤了攤手:「還真挺奇怪,我們不過是一陣子沒回府,怎麼這小丫頭同見了鬼似的。」

  「興許她近日裡怕鬼,你正好長的像,因此她便覺得害怕了。」穆炎十分淡然地開口。

  向青見苗頭不對,連忙轉移話題:「如此,那說不定是她看哪個話本子時覺得你同裡頭描述的凶神惡煞之人有幾分相像,所以怕你了。」

  他說完後未等向青回應便直直往裡走,經過前堂時只用餘光掃了一眼,便直視前方往裡屋走。

  姜漓玥原本正執著本話本子看得津津有味,看到正是精彩之處時便被雲杉掀開珠簾時鬧起的頗大動靜打斷了,她從話本子裡掀了眸,「嘖」了聲:「往常不是同你說過不要這般毛毛躁躁,怎麼總不長記性,非得我罰你麼?」

  雲杉呼吸一滯,面上因小跑帶起的潮紅緩緩褪去,姜漓玥見她臂上還掛著滿滿當當的物件卻跑得這樣急,難免有幾分心疼:「先把東西放下再同我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雲杉將手裡頭最大的一隻竹籃置放在姜漓玥正倚著的桌案上,微微縮了幾步:「郎君…郎君他回來了。」

  姜漓玥原以為自己聽力出了問題,確切再三後難免驚訝地叫了聲,手中的話本子緊跟著落地,發出啪嗒一聲。

  穆炎正行轉彎的迴廊上,聞得廂房裡頭鬧得有些大的動靜,難免跟著有些心驚,連忙加快步子往裡屋走。

  出乎意料,屋內卻非一片狼藉,姜漓玥迅速消化完雲杉所說信息後,正準備執了團扇往外走,卻恰好一下撞進了疾步而來的穆炎的胸膛里。

  二人雙雙掀起眼眸瞧著彼此,彼時向青同雲杉眼觀鼻鼻觀心,半晌後識趣地一同退出了裡屋。

  裡屋霎時只剩他們二人。

  姜漓玥內心掙扎半晌,抬起玉手在穆炎臉上揉捏一頓,聲音軟糯:「我怎麼覺得已經許久未見你了,郎君。」

  穆炎伸手將她攔得更緊了些,微微低頭附在她耳側,輕聲道:「抱歉,讓你擔心了,保證下次不會再犯。」

  姜漓玥鼻尖發出一聲輕哼:「我暫且聽著吧。」她伸出指尖戳了戳穆炎的胸膛:「你這個負心漢,出門在外一通信也不願傳與我,是不是在外頭瞧上別的女子了。」

  穆炎聞言,勾了勾唇角,半晌後緊扣著姜漓玥的右手走到桌案旁的一張軟凳上,坐下後又將人順勢扯進懷裡:「倒沒有,其實我給你傳過信件,難怪沒見你給我回信。」

  姜漓玥順勢伸手摟上他的脖頸,語氣親昵卻帶幾分漫不經心:「原來如此,那興許是你我二人無緣,連信件竟也不願給點機會,我當真在府里待了十幾日卻不見你蹤影,我還以為你忘了府裡頭還有我呢。」

  穆炎並不急於回答,傾身一點點靠近,停在了兩人呼吸足以交纏處,同她鼻尖相抵,語氣帶著如出一轍的漫不經心:「你我二人若當真都有此想法,才叫做心有靈犀呢。」

  姜漓玥收起了臉上的一副嬉笑模樣,佯裝嚴肅地咳了咳,卻止不住心跳加速:「你同我說說,這些日子你究竟去哪兒了,竟杳無音信。是不是受傷了不敢同我報信?」

  果然觀察力了得,穆炎分明傷在手上且毫無跡象,青袍恰好遮蓋住了手臂上一道疤,此刻不至更衣時,壓根瞧不出傷在何處,穆炎自然而然地胡謅道:「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不過些小傷罷了,若同你講了我怕你擔心的宿宿睡不著覺。」

  這倒真十分符合姜漓玥日常的作息,但凡家裡任何人出了些狀況,她可能都得費些腦力想上些時日,想得多了難免有些睡不著的傾向,穆炎自是不願見她憂思成疾。

  何況他從鬼門關走了這一遭,手上如今疤痕尚未淡卻,若此刻展露在她眼前難免談得上是觸目驚心。

  姜漓玥上下打量她幾眼,確認他眼神並未閃爍後,難免帶些半信半疑:「當真?不如你將圓袍掀起來我看看傷在哪處了?郎中說嚴重不嚴重?」

  「自是不嚴重的,你便別替我操心了,我身子骨可硬朗著。」穆炎頓了頓,生怕她繼續質問,連忙從袖裡拿出一玉簪,展露在她身前晃了晃:「你看你喜歡嗎?我在路上見款式特別,便特意買來準備送你。」

  「不過我從前從未挑過這些女孩子家的玩意,多少有些不在行,遠青他們兩個毛頭小子也鮮少與女子相處,眼光自是更不必談,因此我便依照平日對你的觀察買了這個。」

  解釋完用意後,他面上頗有深意地觀察姜漓玥面上神色的變化。

  姜漓玥注意力果然一瞬被所謂小禮吸引了過去,一時竟記不起詢問傷的事宜,她接過玉後在手上轉了一圈,半晌後又將玉簪遞迴給穆炎。

  穆炎遲疑著未接,試探問道:「是不是買的不符合你心意?罷了,我也是第一次還尚且未有經驗,下回我多找人參謀參謀,給你買個更好的。」

  見穆炎有意將玉簪收回,她連忙伸手攔下:「誰說不符合我心意了,我歡喜的緊,想此刻就帶上你所送的簪子,明明是你不明白我心意,傻子。」下一瞬她又低聲咕噥了另一句:「罷了,我不跟你計較,你還不快給帶上。」

  穆炎自是將她那句算不上優雅的句子聽了入耳,可卻只是置之一笑,下一瞬他將姜漓玥安置坐好後,起身繞到她身後,舉起玉簪卻倏地有些犯了難。

  他從小接觸些刀劍類的物件兒,鮮少接觸些姑娘家的玩物,一時竟不知簪在何處合適,姜漓玥卻已適時尋了小銅鏡來,透過銅鏡見穆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兒。

  原本正苦惱著該將玉簪簪在何處的穆炎一時回了神,有些不明所以:「你笑什麼呢?方才話本里的東西真這麼有趣?」

  見他面上渾然不解,姜漓玥伸出玉手繞到髮髻上,將正中央的一根有特色的玉簪取下,上頭正嵌著她素愛的海棠。

  穆炎垂眸睨了一眼桌案上多出的髮簪,面上仍是不解:「你不是素來最愛海棠麼?今日怎麼把你這近乎日日隨身的髮簪取下了?」

  姜漓玥透過銅鏡睨了他一眼,字正腔圓道:「反正夫君也要陪我這一生一世了,區區髮簪怎能比起夫君的心意,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歡。」

  她面上全然是姑娘家遇上如意郎君時該有的笑意。

  穆炎微低了低頭,注意力一時被分散,面上卻是緊盯著她一頭烏黑的青絲,姜漓玥連忙指了指髮髻上一處適合簪入的地方:「不如就放這兒吧,定然是好看的,夫君你說是不是?」

  下一瞬原本正執在手上的髮簪一下簪入她髮髻里,姜漓玥十分滿意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後托著玉腮對著身後的穆炎道:「郎君你說這髮簪襯我好看麼?許久未有人懂得送我這些有心意的物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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