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
2023-11-11 22:55:51 作者: 南酥青子
公孫含卉抓住他的手搖搖頭,虛弱說道:「哥哥不行,姜姑娘差點遇害,都怪我,只有我自己的血,才能賠罪,只要能讓世子原諒,我做什麼都願意。」
說著她看向宋沅奚,淚光點點,「沅奚哥哥,你差點回不來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別說三刀六洞,就是千瘡百孔,也抵不過含卉心裡的後怕和自責。」
見此,姜晚琇鳳眸微眯。
宋沅奚沒來之前,公孫含卉把一切都推在南夢奚身上。
但是當宋沅奚表現出了不一樣的態度後,她就再也不提是別人栽贓陷害,只口口聲聲說賠罪。
到底是不是她乾的也沒承認,只顯得姜晚琇咄咄逼人,她的委屈求全。
「姜姑娘,都是含卉不好,讓你受驚了,如果不是含卉的婢女說的話讓你誤會,也不會有現在的事,都是含卉的錯。」公孫含卉潸然淚下。
聞言,姜晚琇唇線一挑,「不好意思,我現在腦子都糊塗了,一下是公主,一下是你,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都是含卉的錯,含卉害的世子和姜姑娘差點殞命,唯有三刀六洞,以作賠罪。」
話落,公孫含卉伸手就去搶掉在地上的匕首,公孫瑾死死攔著不讓她搶。
「公孫含卉,你給我住手!你都已經殘了一隻胳膊你還想怎麼樣!」
「哥,你把刀給我,給我……」
「公孫姑娘,此事本來就不怪你,是公主陷害,你何必要自殘呢?」姜晚琇淡淡說道,轉而看向宋沅奚,「世子,公孫姑娘誠意十足了,豈能不信。」
宋沅奚的臉色冰冷,冷聲道:「你說信,那就信。」
「公孫公子,快帶著令妹回去包紮吧。」姜晚琇說道。
公孫含卉見宋沅奚沒再追究,這才沒有搶匕首,一個踉蹌,倒在公孫瑾懷裡。
「含卉!含卉你怎麼了。」公孫瑾嚇了一跳,一把將公孫含卉抱起,跑著出去找大夫。
地上只剩下一灘血跡。
宋沅奚看著公孫瑾離開的背影,說道:「公孫瑾因為是養子自幼被排擠虐待,父兄都在前線,如果不是公孫含卉,他也許已經餓死凍死,小時候的公孫含卉也不是現在這樣,但人心是會變的。」
「世子說的不錯,人最是善變。」姜晚琇悵然說道,她已經不是說公孫含卉,而是說感情。
聞言,宋沅奚望向她,目光灼灼,「但有些事情,永遠不會變。」
被他這麼炙熱的目光看著,姜晚琇不由別過臉,弱弱說道:「不到最後,你怎麼知道不會變。」
「眼見為實,跟我走到最後,看看最終結果。」宋沅奚攥起姜晚琇的手,唇邊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
聞言,姜晚琇一噎,一不小心,就被他套路了啊!
「我……我困了,我要睡覺。」姜晚琇說道。
淺笑一聲,宋沅奚抿唇道:「我看著你睡。」
「你……你出去。」姜晚琇瞪他,耳根泛紅。
哪有男子盯著女人睡覺的。
宋沅奚從懷中掏出一個藥膏瓶子,遞給姜晚琇,「外敷。等等,你可以嗎?」
「你你你……出去!」姜晚琇羞惱大喝,拉起被子蒙住頭,被子下的臉已經紅成熟透的蘋果。
宋沅奚看她蒙在被子裡的可愛模樣,不由哈哈大笑,絲毫沒有冷傲世子的高冷。
守在一旁的惜靈和夏竹相視一笑,悄悄退了出去。
「夫人,你的藥還沒拿,要我親自為你敷藥嗎?」宋沅奚調笑。
姜晚琇立即把被子扯了一點,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那瓶藥膏搶了過來。
「才不用。」姜晚琇哼了一聲,卻透著一種小女兒家的嬌憨,瞪了他一眼,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宋沅奚伸手撩下床帳,熄了燭火,坐在床邊,看著她睡覺的背影。
姜晚琇本來不習慣有個人在旁邊看著自己,但是,漸漸地卻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那麼維護自己的宋沅奚,替自己出頭的宋沅奚,只對她一個人笑的宋沅奚,那麼貼心的宋沅奚,守在她身邊的宋沅奚。真好。
姜晚琇合上眼眸,唇角上揚,漸漸沉入夢鄉。
過了很久很久,宋沅奚聽著人均勻的呼吸聲,確定她已經睡了很久,才悄無聲息的離開。
「這是誰傷了公孫姑娘,傷的可真重。」商陸一邊給公孫含卉包紮,一邊驚嘆說道:「這隻胳膊,一個月之內都不要擅動了,好好養著吧。」
公孫瑾說道,「商陸,辛苦你了。」
「沒事,我去煎藥,你在這照看吧。」商陸擺擺手說道。
公孫瑾看著躺在床上的人,道:「疼不疼?」
「不疼。」公孫含卉呆呆看著天花板,失魂落魄。
公孫瑾坐在她的床邊,嘆了口氣,「含卉,你明知道,世子以恩人的名義護著她,那姜姑娘就是誰都不能動的人,為何還非要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
「是公主殿下……」
「跟我就不必說謊話了。」
公孫含卉一頓,沒再繼續多說,閉上眼睛,「哥哥,我累了,你出去吧。」
「含卉,京都春天冷冽,去南方避寒吧。」公孫瑾看著她,說道。
保護她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她離開京都。
不然他太清楚,繼續放任下去,世子會要了她的命。
公孫含卉刷地一下睜開眼睛,「哥哥,我傷的這麼嚴重,你放心讓我一個人去江南嗎?放心吧,如果早知道她是沅奚哥哥內定的世子妃,我就不會這麼做了。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
下一次,她絕對不會親自動手。
這世上喜歡世子的人這麼多,姜晚琇以為世子看上她,她就能嫁給他嗎?那也得看看有沒有這個命。
「好,你明白就好,含卉,世子和姜姑娘之間的事,不准外泄。」公孫瑾叮囑說道。
公孫含卉嗯了一聲,「我知道。」
沅奚哥哥如此保護她,她何德何能。
次日清晨,程悅兒迷迷糊糊醒來,突然愣住了。
這裡……不是大皇子的帳篷嗎?我怎麼在這裡?程悅兒看了看身邊,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她身邊竟然躺著大皇子南夜殤!而且她還渾身赤裸,身上異樣的感覺讓她知道,自己……失身了。
怎麼會這樣,明明自己是讓冷錦霜失身,怎麼會變成自己和大皇子?
程悅兒不敢置信,接著她又看到了躺在大皇子另一邊的冷錦霜。
她同樣是渾身赤裸,滿身不堪的痕跡,因為下了藥的緣故,此時還睡的香甜。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程悅兒眼淚嘩嘩掉落,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
就在此時,程悅兒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頓時想起來,按照三皇子的計劃,今天一大早他就約了墨王來找大皇子吃早膳,正好撞破大皇子和冷錦霜的醜事,讓此事大白天下。
也就是說,現在三皇子就要過來了。
如果讓他看見自己和大皇子在一張床上……程悅兒猶如晴天霹靂,腦子裡轟轟地炸了。
不行不行,不可以。
程悅兒手忙腳亂的撿起自己的衣衫,已經來不及穿,就聽見腳步聲到了外室。
情急之下,程悅兒只得抱著衣裳光著身子,躲到床榻底下。就在她堪堪滾進床底的時候,南容然已經推門而入了。
「三皇子,我們大皇子殿下還沒起床,您稍等稍等……」這是東宮太監的聲音。
南容然不以為然說道:「沒你的事,邊上去,我去喊皇兄起床,昨晚和他約了今早,咱們兄弟三人一起吃早膳,皇兄竟然還沒起床,我得掀他被子。」
「咦,怎麼床上還有女人?」南容然心頭一皺,突然驚訝說道:「這……這不是冷錦霜嗎?」
南凌軒也看了一眼,「三哥認識皇兄的侍妾?」
「這女人也是今年鳳女書院的新秀,冷錦霜。」南容然一臉震驚說道,「皇兄怎麼能對鳳女閨秀做出這種事情?不行,我要立即稟報父皇。」其實心底滿是得意。
一切順利,簡直是太順了,回頭要好好謝謝程悅兒,果然這種出賣身邊的朋友的事情,幹起來就是簡單。
程悅兒躲在床榻下,默默流淚。
自己喜歡的男人現在就在面前站著,她卻赤身裸體躲在別的男人床底下。
一點聲音都不能發出,只能無聲的哭泣。
南容然正要離開,突然眼睛瞥到了床邊地上有一個不起眼的耳墜子。此時床榻地上滿是衣衫,雜亂的飾物,誰都沒有注意到耳墜子,就算是不經意瞥見,也會以為是冷錦霜的。
但是,南容然一眼就認出這是程悅兒的東西。因為,這耳墜子就是他送的。
不過他並沒有多想,只以為是昨天晚上程悅兒把冷錦霜偷偷放進來的時候,不小心掉的。
不能被其他人發現,想到這,南容然假裝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而手剛好就落在耳墜子的地方,將耳墜子不動聲色攥入手中。
程悅兒嚇的呼吸都要停了,因為此時南容然摔倒的地方,就在床榻邊,就跟她挨著。
如果此時南容然向她的方向看一眼,瞬間就能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