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毀容

2023-11-11 22:55:51 作者: 南酥青子
  姜晚琇立刻明白了過來,立刻在離門口最近的地方躺倒在地,只見衝進來的侍衛一眼就看見了姜晚琇。

  侍衛朝屋外高呼道:「在這裡,大小姐找到了」

  說完抱起姜晚琇衝出了火房。

  鬼面人見姜晚琇已安全出去,便縱身跳出了火圍。

  老太君一看見姜晚琇出來,臉色又驚又喜,「晚琇,晚琇怎麼樣了?」

  「大小姐看似暈過去了。」

  聞言,老夫人仔細上下打量了一番,姜晚琇看起來非常狼狽,臉上都是菸灰,青絲散亂,細看才發現胳膊上受傷了,其他地方完好,萬幸。

  老夫人又急切的問道:「清清呢?清清在裡面怎麼樣了?」

  「回老夫人,還沒看到表小姐,奴才一見大小姐就趕緊救出來了。」

  正在此時,晚照閣那邊又是一陣喧鬧,白清清被人抬出來了。

  老夫人也顧不上再詢問姜晚琇,一看見白清清是被抬出來的,心神又是一震,有種不好的預感。

  「清清怎麼樣了?」老夫人問道。

  白清清身邊一個婢女噗通一聲跪下,「老夫人,表小姐還有氣,但是……毀容了……」

  什麼?

  太君身體一晃,差點暈了過去。

  但是還是強撐著鎮定,走到白清清面前,看見她那張原本俏麗的臉,已經被大火燒毀,右臉一塊血污,慘不忍睹。

  「作孽啊。」

  老夫人一陣發暈,被身邊的婢女姑姑們扶住才穩住身形,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兩歲,轉而望著那一片火海嚴厲說道:

  「給我查!徹查到底。老身要親自調查,到底是怎麼會起火,我看是誰敢害你們。」

  姜夫人攥著姜晚琇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她,眼中含著晶瑩的淚光,哭喊道:「晚琇你怎麼樣?晚琇你醒醒,快去請太醫,快去……」

  「小姐。」夏竹和秋菊圍了上來,也都是淚眼汪汪。

  她們是姜晚琇的心腹,知道姜晚琇今晚要做什麼。

  為了避免誤傷,今晚東閣里殿沒人伺候,丫鬟奴婢們都在外院,也是最先跑出來的。

  要不是姜晚琇交代,夏竹和秋菊是一定要衝進去救她的,但是她們在外面忐忑不安的等,一直看不見姜晚琇出來,快要擔心死了。

  等到姜晚琇出來,兩人看見她胳膊的傷,又一陣心疼。

  裝暈的姜晚琇聽著一幕幕的發生,但是此刻她還不能醒。

  裝著裝著不知是不是聞的香味太久,竟也睡了過去。

  片刻後,大夫趕來了,兩人都在晚照閣的西閣中,一人一間房。

  經過診斷後,兩人都還在昏迷中,大夫判斷白清清的臉已經救不回來了。

  相比於白清清,姜晚琇要稍微好點,傷在了胳膊上,雖然是假傷,但是鬼面人抹的藥水卻讓傷扒就跟真的一般,大夫並無察覺到異常。

  半夜,待所有人都走後,夏竹秋菊還在床邊守候著姜晚琇。

  姜晚琇似做了噩夢一般,一時驚醒了起來。

  夏竹見小姐睜開了眼睛,抹去了臉上的淚痕,道:「小姐,小姐你可醒了,嚇死奴婢了。」

  秋菊也苦腔著,「小姐,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醒了呢.」

  姜晚琇伸手摸了摸她們的頭,衝著她們揚起一抹安慰的笑容,「我沒事,不要擔心,沒事了。」

  聞言,夏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小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你的胳膊」

  說著看了一眼姜晚琇被白布包紮的圓圓的胳膊。

  一個女人,皮膚受到半點瑕疵都會影響她得一生,更何況那麼大的傷痕。

  姜晚琇笑了笑,輕聲道:「傻瓜,你小姐怎麼會那麼笨,那個傷是假的,但是不是一般人能發現的,你看我一點都不疼。」

  說完,她還示意的用手指頭戳了戳包紮的地方。

  夏竹和秋菊聽完,同時疑聲道:「假的?」

  姜晚琇點了點頭,「對,但不可以讓任何人發現,過了明日,鬼醫關閆就會與我來上藥,你們裝作不知就行。」

  兩人這才臉上湧出笑容,應聲道:「是小姐」

  說完,兩人又伺候姜晚琇躺下,這才安心的回到了自己房中。

  姜晚琇躺在床榻上,摸了摸手臂,此刻她的腦袋中全是鬼面人的模樣,他的一瞥一笑,尤其是他深邃的寒眸,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又想不起是誰?

  今生雖然沒有從他手中拿到龍頭戒,但這個人的出現,也讓她抓住了一次改變哥哥命運的機會。

  而今天,更是竭力保護著她。

  她對他,雖然一無所知,卻有種莫名的善意。

  次日清晨,姜晚琇剛起床,正要去探視娘親,就有丫鬟來通報說老夫人有請。

  昨夜鶴壽堂是一夜未眠,今兒清早,老夫人就親自主持審案,邀請她前去。

  到了鶴壽堂,夫人和老爺一左一右伺候在老夫人兩邊,堂下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的丫鬟侍衛,全部都忐忑不安臉色蒼白,不過看起來還沒有動刑。

  堂下還坐著素蘭和姜晚雯。

  見此,姜晚琇恭敬的給老夫人請安行禮,老夫人點了點頭賜了座。

  隨後,老夫人掃視了一眼眾人,沉聲道:「晚琇,昨夜就聽下人匯報你醒了過來,我也放心了下來,你的身體怎麼樣?如今幾房的代表都聚齊了,公審也可以開始了。」

  姜晚琇穿著一身素淨的白裙,起身輕聲回道:「勞祖母關心,沒什麼大礙,就是被煙燻的有些難受,休息一晚已經恢復了大半,就是胳膊……」

  她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引到了她被包紮的嚴實的手臂上,老夫人幾人都心裡不免一絲心疼閃過。

  老夫人還沒說話,跪在地上的小怡已經憤恨地瞪著姜晚琇,「小姐就是被大小姐邀請去東閣,才會被燒傷。」

  小怡早知道白清清想要弄死姜晚琇,但是這一次,姜晚琇沒死,還只是傷在了手臂,白清清反而中招,就斷定肯定是姜晚琇動手,只是沒有證據。

  聞言,姜晚琇雙眸閃過一絲冷意,掃了一眼跪在地上惡狠狠的小怡,長而卷的睫毛輕輕一顫,淡淡說道:

  「小怡,你心疼你家小姐,悲痛過度,我能明白,但是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出真正的兇手。」

  話落,她心底卻冷笑了一聲,白清清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她要一一回敬。

  老夫人怒眼緊盯著堂下的小怡,冷厲呵問道:「你有什麼證據!你家小姐親口告訴你的?」

  聞言,小怡收回了目光,邊哭邊向老夫人磕頭道:

  「表小姐還沒有醒,但是,晚照閣的好些丫鬟都親眼看見,就是芳藹軒的那個喜鵲放的火,求老夫人做主,小姐在姜府可只有你一人疼愛她啊。」

  小怡說完又不停的磕著頭,眼淚嘩啦啦的流個不停,看著老夫人是心裡一陣傷心。

  確實,在姜府,除了她還有誰是真正地疼愛白清清的。

  見此,姜晚琇微微抬頭,淡淡的瞥了小怡一眼,蹙眉道:「我的丫鬟放火?小怡,這不可能吧?」

  坐在一邊沉默不語的素蘭此時冷不丁的來了一句,「聽說你們芳藹軒那個賤婢畏罪潛逃了,如果沒做壞事,跑什麼呀。」

  昨夜之後,喜鵲就失蹤了。

  一旁的二房母女看見這一幕,滿臉的幸災樂禍。

  姜晚琇和白清清狗咬狗,還真是大快人心,就是可惜昨晚沒有把姜晚琇的臉也燒毀,不然整個姜府,除了自己的女兒,還有誰能夠在姜家拿出場面。

  聞言,姜晚琇抬眸望向老夫人,一臉茫然道:「祖母,不知道是哪個奴婢?晚琇昨晚身體不適,睡到半夜才醒的,今早起來就被祖母傳喚,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重嘆了口氣,深邃的雙眸看著姜晚琇沉聲道,「潛逃的那個婢女,叫做喜鵲。」

  姜晚琇一臉吃驚的表情,用繡帕請捂了捂嘴,疑聲嘆道:「是她?喜鵲我倒是見過幾次面,但卻不是我房內服侍的丫鬟,對她卻是很不了解。」

  話落,姜晚琇從座位起身,向著老夫人福身道:「請祖母明察。」

  老夫人點點頭,看著姜晚琇鎮定自如的神情,被別人指認也不亂方寸,並沒有刻意的爭辯,她心底也不相信會是姜晚琇指使的,遂說道:

  「老身也相信你是無辜的,晚琇,你且跟我說說,當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當事人,具體情況你最了解。」

  從祖母一來就關心詢問她的身體狀況開始,姜晚琇就知道,老夫人已經發現了某些能證明自己無罪的證據,心底已經對這件事有了判斷。

  況且姜晚琇也受了傷,雖不及白清清傷在臉上,但是作為一個女兒家,疤痕是最不能要的,老夫人料想姜晚琇絕不會對她自己下如此的狠手。

  姜晚琇緊皺著眉頭,一雙黑眸在眼眶中轉了轉,裝作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說道:

  「昨晚我邀請表姐來東閣一起品鑑畫作,於是東閣里就只有我和表姐兩個人,祖母要怪我,我也可以理解,如果不是我邀請表姐來東閣,表姐也就不會……」

  話落,姜晚琇神色有些悲痛,抽了抽鼻子,哽咽道:「東閣是火災的中心位置,要是表姐還在正殿,說不定早就出去了,都怪我……」

  堂內的眾人都注視著她,所有人都想聽聽姜晚琇如何將自己從此事中撇清開來。

  緊接著,姜晚琇拿著繡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繼續抽泣道:

  「那時候我們姐妹說話,表姐說她犯困,我也覺得有些疲憊,然後我們就發現起火了,想跑可是渾身乏力,嗜睡,使不上勁,祖母,我懷疑有人對我們下毒了,不然表姐不會昏迷。」

  老夫人暗自點頭,不錯,姜晚琇說的跟她調查的一模一樣。

  「你懷疑的不錯,晚照閣的一應事物我全部調查了。雖然很多已經燒毀,但也查到了一部分。你們用的薰香,安神分量過重,會令人在不知不覺中陷入昏睡。」

  老夫人說著,眼神刀鋒一般落在地上的幾個奴婢身上,「你們幾個賤婢還不交代,薰香是怎麼回事?」

  那幾個奴婢都嚇得連連磕頭,哆哆嗦嗦的回道:「奴婢不知,老夫人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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