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尖酸刻薄老夫人

  她並不覺得蘇雪翎的冷嘲熱諷是對自己的不敬，反倒是覺得蘇雪翎在提醒自己好生休息，在關心自己。

  黎初然緩緩開口回答蘇雪翎，「表妹不用擔憂，我身體並無大礙，出來迎接祖母不會有任何不適。」

  蘇雪翎愣怔，詫異於黎初然居然真的聽懂了自己言語，不僅如此，還能夠這樣心平氣和言語。

  其他人就算是聽出來了，應該也不會太開心，畢竟她說的話實在是太難聽了。

  可是黎初然根本不在乎，臉上還掛著柔和的笑容，一副很感謝她的關心的表情。

  蘇雪翎張張嘴，到底是一句話都沒說。

  黎初然簡直是太善良了！

  不愧是白蓮花！

  蘇雪翎在心裡咆哮，她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索性閉嘴開始裝啞巴。

  黎初然深深地看了蘇雪翎一眼，臉上的笑意加深，心裡琢磨著蘇雪翎或許是羞澀了，畢竟她的真實想法被自己發現了。

  黎初然不再為難蘇雪翎，和黎夫人言語起來，輕鬆的岔開了話題，讓黎夫人不再去怪罪蘇雪翎。

  一行人等待了約莫一盞茶的時辰，老夫人的馬車出現在眾人面前，黎夫人率先迎過去。

  「母親，這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黎夫人過去緩緩開口道。

  老夫人卻看也不看黎夫人，目光落在黎初然身上，拉著她說了幾句話，「聽聞最近你功課見長，不愧是黎家的女兒，沒有給你父親丟臉。」

  黎初然柔聲說道：「這一切都是初然應該做的。」

  老夫人見她禮數周全談吐了得，更是稱讚有加。

  旁邊的蘇雪翎思考著自己是不是應該過去說兩句話，她剛想過去就看見老夫人瞥了自己一眼，然後嫌棄地挪開了視線。

  她算是自己了，自己不被老夫人待見。

  不過想想也是，自己就是個外人，老夫人能夠容忍她住在府上已經很了不起了，自然沒辦法對她和顏悅色。

  蘇雪翎接受能力了得，她願意當這個透明人。

  只是黎夫人就不好受了。

  「母親，兒媳早已為你準備好了甜茶，我們去屋裡吧。」黎夫人繼續柔聲提議。

  老夫人冷嘲熱諷陰陽怪氣起來，「你有這點功夫倒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的肚子，你這不爭氣的肚子就只生下來一個女兒，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隨著老夫人一起過來的侍女聽見老夫人毫不客氣的開口，都忍不住掩口笑起來，黎夫人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

  一行人進入大廳，老夫人冷聲道：「我已經離開這麼久了，你這肚子怎麼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你到底還能不能為黎家傳宗接代了？」

  黎夫人對老夫人質問得啞口無言，她和老夫人一直都因為生子的問題頗有隔閡，老夫人對此很是不滿，時不時就要敲打她一番。

  「這次過來，我也不是空著手來的，身邊也帶了兩個身姿豐盈的侍女過來，一看就是好生養的，你若是願意的話，就讓她們跟著旺盛，你看怎麼樣？」

  老夫人舊事重提，再次提及了想要給黎家當家人黎旺盛納妾的事情。

  黎夫人並沒有如她表現出來的樣子直接柔弱答應，直接抿唇一句話都不說，無聲的拒絕了老夫人的要求。

  「怎麼？你還不願意了？旺盛可是黎家的獨苗，你是想要我們黎家斷子絕孫嗎？」老夫人拍案而起質問道。

  黎夫人抬眸眼眶有些發紅的看著老夫人，不卑不亢道：「這種事母親跟我說沒有任何用處，母親真想讓老爺納妾，直接同老爺說就是了。」

  「你——！」老夫人氣急敗壞，她要是能夠說服黎旺盛，哪裡還需要跑到這裡來問黎夫人？

  黎夫人沒有繼續給老夫人說話的機會，讓人把準備好的甜茶端上來俸給老夫人，老夫人心中火氣未消，看見甜茶開始訓斥。

  「這個時候你讓我喝甜茶，你是覺得我這個老婆子活著礙你眼了是不是？真不知旺盛看中了你哪一點，不會生蛋的母雞罷了！」

  老夫人說的話越來越難聽，蘇雪翎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挺身而出為黎夫人說話。

  「姑姑已經把府上大小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沒有苛待過任何人，今日準備甜茶也是之前老夫人你三番四次提及的，之前你還喜愛吃甜茶，今日就不喜歡了？」

  「今日是姑姑準備了甜茶，若是姑姑沒準備，你是不是又抓住了別的由頭？」

  「姑姑日日為府上操勞，府上的下人沒有不敬佩姑姑的，就連姑父也十分喜愛姑姑的才能，可這一切落在老夫人眼裡，怎麼就變得一文不值了？」

  蘇雪翎目不轉睛盯著老夫人，言語之中是在稱讚黎夫人，那雙眼睛卻分明是在指責老夫人。

  老夫人指著蘇雪翎半晌說不出話來，黎夫人錯愕的同時很快回過神，過去拉著蘇雪翎護在身後。

  「雪翎不懂事只知道胡說八道，母親莫要記在心上。」

  老夫人臉色鐵青，直接訓斥遷怒蘇雪翎，「不過是個寄住在黎家的人，怎麼好意思跟我這個老婆子說這些？不愧是蘇家的人，個個都長了張伶牙俐齒的嘴，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說罷老夫人當即吩咐丫鬟婆子教訓蘇雪翎，「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過去掌嘴！他們蘇家教不好，現在既然住在了黎家，我這個老婆子就有理由管教！」

  在眾人過去拉著蘇雪翎試圖動手時，黎初然快步過去阻止，轉身看向老夫人，「祖母，她不過是個沒教養的小丫頭片子，自己說的話估計自己都不明白緣由，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跟她計較。」

  黎初然推開押著蘇雪翎的婆子，扯著她來到老夫人面前，兇巴巴地呵斥蘇雪翎，「還不知道該怎麼做嗎？還不趕緊道歉！」

  蘇雪翎也不想受皮肉之苦，老老實實被黎初然壓著道歉，在老夫人還想訓斥時，黎初然以不想要她繼續在這裡倒人胃口為由，帶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