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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三十九章:逃出生天

2023-11-11 04:47:33 作者: 酒心湯圓
  冷無雙這個偽木乃伊憑著自己原來的內力底子只要有個人一路拖著先前,也能平安無事地過得了地下冰河。

  孫普業由阿古師傅護著,他們帶著對徒弟的滿心擔憂離開了。

  漸漸的,河岸邊的人已經只剩下花秋月和一個黑衣影衛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把車馬趕往另一個方向的黑衣影衛已經回來,兩個黑衣影衛神情緊張地看著花秋月正一絲不苟,面色嚴肅地一層一層刨開產婦的肚皮。

  當子宮被剝開的時候,露出完整的胎衣。透明的胎盤裡,從外面能清楚看到胎兒的五官。兩個正在等待的黑衣影衛不由感嘆生命的奇妙。

  花秋月現在唯一要保證把春娘的腹部刨開後,能完好的取出羊、膜囊。因 為通過冰冷的河水,若是不把保暖做好,嬰孩估計會活不了。

  當整個羊膜,囊被花秋月抱了出來後,她迅速地給整個羊膜,囊 裹上保暖的皮襖,而外面再用防水的油紙包好。做完這些,花秋月替春娘整理好衣裳,輕嘆一聲:「走吧。」說完,她把懷裡包裹好的嬰孩交給一個黑衣影衛抱好。

  另一個黑衣影衛扯動驢頭,把它趕往相反的方向,抽出手中的長劍,一劍刺向驢子的臀部。

  毛驢吃痛,嘶鳴了一聲撒開蹄子往前狂奔起來。

  花秋月回頭看了一眼載著春娘屍體的簡陋驢車棚子越跑越遠,逐漸消失在濃濃的霧色中。她才轉過頭來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雙臂舉高,合攏,膝蓋彎曲,一個縱躍。只感覺刺骨的冰河水一瞬間充斥了全身。她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當花秋月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一個黑衣影衛潛在她身前,用手勢指了指通道的方向,而後一隻手貼著花秋月的後背,源源不斷的內力緩緩地湧入了她的四肢百骸,讓花秋月已經覺得僵硬的骨肉都逐漸靈活了起來。

  她慢慢嘗試著在河床底部挪動腳步往黑衣影衛所指的方向行去。而護衛在身側的黑衣影衛則一直沒有停歇地給花秋月輸送著內力。由於水具有浮力,而河床地上的路都是濕滑的石頭,她只能慢騰騰穩住自己的身子,儘量不讓自己打滑,艱難地摸索著往前行。

  突然,在他們的頭頂傳來一陣陣喧鬧的聲音,這使花秋月和黑衣影衛卻不敢再有別的動作。兩人只能蹲下身子,靜靜的等待著那些人離去。

  通過水的回音,花秋月只能著模糊不清的字句,她依稀只能辨認出了幾句話而已。

  「人呢?·····」

  「該死!·····那些······也逮不到!」

  「去······看看,走。」

  等頭頂上再也沒有動靜後,花秋月就差點憋不住氣了。嘴裡的氣泡不停咕咕地冒了出來。一直護衛在旁的黑衣影衛焦急得只能說一聲:「得罪了。」就用他強勁有力的臂膀攬住花秋月的腰,身子如出弦的箭般飛竄了出去。

  不過此時的花秋月心裡還是歡喜的,通過了剛才那些人的對話,起碼可以猜得出來阿常等人並沒有被擒住。那麼以阿常等人的能力,當他們知道百草堂的人都已經安全撤離,那麼只要他們想在這山脊之地藏起身來,還是比較容易的。

  等黑衣影衛帶著花秋月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原先抱著嬰孩的黑衣影衛早早就等在了那裡。

  山洞中已經點上的火堆,濕熱的氣溫迎面撲來,花秋月覺得鼻子有點發癢,禁不住連接打了好幾個噴嚏。

  阿古師傅急忙抱著一件保護得很乾燥的大氅跑了過來,她心疼地看著花秋月發白的小臉。

  當花秋月感覺到全身百骸都熱氣騰騰的時候,才發現阿古師傅雙手抵在自己後背上,渾厚的內力綿綿不絕地湧進了她的身體裡。花秋月雖然舒服得骨頭都想伸展了,但是卻揪心得不行。

  她眼眶發紅地拼命想扭頭往後看。卻被阿古師傅氣惱地大喝:「你老實點,師傅的內力經不起耗,你要是把身子骨都凍壞了,以後不能給為師生徒孫怎麼辦?」

  花秋月的聲音低低呢喃道:「若是以師傅的身體為代價,徒兒就算不能生孩子又有什麼關係呢。」

  「傻瓜~!」她的後腦勺突然被阿古師傅敲了一下:「盡說傻話,你才多大,為師老了,終有一天是要走的。好了你先忙吧,為師累了。先休息一下。」

  花秋月穿著已經被阿古師傅用內力烘乾的衣裳,披著阿古師傅早已在火堆旁烘烤得熱乎的大氅,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離去的阿古師傅那有點佝僂的背影,心裡一陣陣發酸,嗓子如梗在喉般發不出聲來。

  不過,她知道她現在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完成,那就是她先前答應春娘的事情。

  「給我吧。」花秋月對懷抱著嬰兒的黑衣影衛說。

  「還是屬下來吧,主子您的衣裳剛乾,別浪費了古前輩的一番心意。」說完他就大跨步地抱著懷裡包裹得完好的嬰孩走到了大家正圍坐的火堆旁。

  大家聽聞黑衣影衛懷裡抱著的就是春娘的孩子時,皆是沉默地退開一丈之地,把地方讓出來,以示對嬰孩母親的敬意。很多人不乏看到過在災荒之年有賣兒賣女的,春娘這種為了自己的孩子,能決絕的對自己下刀的行為在他們的眼裡是震撼的。

  花秋月緩緩地把包裹著嬰孩的包裹打開,防水油紙被黑衣影衛裹得很好,並沒有水滲進來,裡面是一層厚厚的野獸皮毛,估計這一路黑衣影衛也用內力護著嬰孩,現在花秋月揭開野獸毛皮的時候,上面的溫度還是熱乎乎的。

  然後她從早前帶過來的醫藥箱內找出一把手術刀,輕輕地在羊膜,囊上劃開,帶有腥味的羊水就順著被割破的胎盤上流了出來。

  當看到紅通通,小小一團如小貓般大的嬰孩呈現在眼前的時候,眾人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喜悅的笑容來。

  「他為什麼不動?」胖丫好奇的眨巴著眼。

  花秋月眉心一皺,兩隻手指在嬰孩的脈搏處輕壓,但是幾息過去了,卻還是毫無動靜。

  孫普業蹙著眉上前,也嘗試也探找脈搏,但是也和花秋月一樣一無所獲。他蒼老的臉上滿是悲憫,勸著不甘心的愛徒:「你已經盡力了,不要太自責。春娘不會怪你的。」

  「不,我試試。」說完,花秋月就開始清理嬰兒的口鼻中羊水粘液。並開始伏下身子對他做人工呼吸。大家都面色嚴肅地看著花秋月跪在地上,一遍一遍地給嬰孩救治。即使她的臉上出現了疲色,依舊沒有放棄。

  胖丫等學子第一次看到花秋月是怎樣對患者不放棄的認真態度,他們的心底被深深地震撼著。時間一息一息的流逝,大家的心越來越沉,覺得希望已經很渺茫了。

  因為花秋月早早就對他們普及過什麼叫做心肺復舒,但是搶救的黃金時間是一刻鐘。

  一刻鐘的時間慢慢地在大家焦慮的心情中划過,他們覺得是那麼的快,就好像一眨眼的距離,但是他們卻又覺得是那麼的慢,就好像他們已經站成了雕塑。

  就連孫普業都上前攥住花秋月的胳膊:「好了,你盡力了。」

  「師傅~!」當花秋月抬起頭來的時候,孫普業看到她發紅的眼眶。他心疼地拍拍花秋月的頭。

  突然一聲微弱的嬰孩啼哭聲響起。大家都不可置信地看著開始蹬著小腳,癟著嘴委屈不已的新生嬰孩。花秋月『噗呲~』一聲眼眶含淚地笑了出來。笑聲震動著面頰,震落兩滴晶瑩的淚。

  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人無一不被深深感動著。胖丫更是淚流滿面,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這時,一個黑衣影衛走了進來:「主子,咱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裡吧。河道上來了幾波人了。不過因為此地確實隱蔽,他們一時還找不到這裡。但是原先我們痕跡的清理並沒有太乾淨,還是可以找到蛛絲馬跡的。」

  「阿常他們有消息了嗎?」花秋月一邊替新生嬰孩包裹,一邊擔憂地問。

  「還沒,不過主子不必擔心,按照我們自己人才能明白的暗號,他們一定會找到我們的。現在應該是河道邊有不少對方的人,老大他們才避其鋒芒吧。」

  「嗯,那我們先啟程吧。」花秋月把已經包裹好的嬰孩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懷裡。那個嬰孩張了張粉嫩的小嘴,而後竟然不哭不鬧很乖巧地睡著了。

  一行人很快地穿過了春娘所說的山脊內部,當花秋月置身在怪石嶙峋的山內甬道時,才知道這是由 流水的沖蝕、潛蝕和崩塌等作用的地質所產生喀斯特地貌。

  洞中不斷滴答的水滴子和獨樹一幟的石柱子,形成了自己獨特的一景,那是大自然的饋贈。

  出了山洞甬道,出口處是一株乾枯的大叔,樹上死去的粗大藤條七零八落地,成條狀掛滿了整個洞口,徹底把洞內這一奇景掩藏了起來。

  當花秋雨如約找到住再歐村里春娘的生身父母時,才知道原來春娘是這兩老夫妻的獨女,她不知道該如何把春娘的事情告訴那兩個孤苦的老人,還有把懷中這個因為早產,註定要精細養著的嬰孩交給這一對年邁老弱的老人撫養。

  「你們是過路的商旅吧?若是想在此地歇一歇,儘管在老婆子家裡住著。家裡就老婆子和老伴兩口人,方便著呢。」熱情好客的老母親笑著問道。

  一黑衣影衛上前附在花秋月耳邊:「主子,要不先歇一晚吧,咱們等等老大。還有胖丫他們有些受不住了。孩子的事先緩緩,慢慢找機會再和他們說吧。」

  花秋月現在也無計可施,只好點點頭順勢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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