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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五章:威脅

2023-11-11 04:47:33 作者: 酒心湯圓
  於是他接著開口道:「你知道朕借著讓你謝恩的藉口進宮請脈,最主要的目的是什麼吧?」

  「秋月出了這門,今日進宮所聞所見絕不向外人透露一字。」花秋月低眉順眼地答道。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朕親封的郡主。不錯。咳咳咳~「德隆皇上招手讓花秋月往案桌邊來。花秋月一步步地邁動著腳步,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她,現在她身上有好幾種藥物可以讓這個老皇帝死於非命。不過想到下落不明的李娟夫婦,她只能無奈地妥協了。

  當花秋月的手叩在德隆皇上的脈搏上時,其脈弦硬,或弦而兼數。前期因為陰血傷損,多生內熱,而後期有人用藥強行止其血,俾血瘀經絡亦久而生熱,以致成肺病。現在情況已經每日愈下,猶如一台外表光鮮的機器,內里的零件已經全部老舊生鏽了。

  「怎麼樣?朕的病你可有把握?」德隆皇上看到花秋月只是沉吟著並沒有開口,便主動出聲詢問。

  花秋月被德隆皇上打斷了思緒,她心中糾結了一會,想說你原來遇到了保守治療的大夫,結果養病如養虎,最後遇到了一個對你下猛藥的大夫,結果虎沒打死,你卻快被掏空了。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這麼說,要是這麼實話實說的話。那麼後果就好幾個人都得人頭落地。

  德隆皇上看到花秋月遲遲不給個結論,心不由得越來越下沉。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他戀戀不捨地撫摸著桌上古樸的,盤踞了金龍代表無上權勢的玉璽。眼底的情緒複雜難掩。不過,不一會,德隆皇上的視線驀然緊緊凝視著花秋月。

  聲音陰冷,尤自命令道:「朕要你一定要治好朕,若是無能,那麼在朕將要駕崩之時,就是你花秋月一家殉葬之時。」

  花秋月嚯地抬首,看到德隆皇上眼底的瘋狂和陰鷲。她心底低低一嘆,回聲答道:「是。秋月會讓皇上福壽延綿的。不過今天進宮倉促,等明日秋月進宮會給皇上帶來合適您病症的藥丸。」

  德隆皇上自覺抓住了花秋月的軟肋,於是很大方地讓花秋月退下了。他知道,花秋月急著出皇宮,就是為了證實,到底李娟夫婦是不是在皇家的手裡。不過很可惜,為了把花秋月的軟肋捏在手裡。皇家可是損失了不少暗衛呢!他就是讓花秋月出宮去證實後,好踏踏實實地給他治病。

  如德隆皇上所想,花秋月現在就想立即跑到京郊,去看看李娟他們是否還在莊上,即使希望渺茫,也要證實一下。還有那個年幼的同胞弟弟韓文清。

  儘管花秋月焦急出宮,但是在通往宮外的路上,還是讓她遇到了一個前來找茬的人。

  來人是恭王的生母,原來的淑妃,現在的麗嬪而已。不過她已經把自己折騰得沒了『麗』字了。麗嬪完全沒了幾個月前的光鮮,消瘦的面頰已經沒有了幾兩肉,深陷的眼眶呈現青紫色,憔悴得仿若整個骷髏的臉上裹著一層皮而已。

  這讓乍然看到麗嬪的花秋月,仿若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粉面骷髏。

  不過儘管現在麗嬪沒有恩寵,但是畢竟還是皇上的女人,身邊不乏伺候的人。現在一行人被麗嬪下令團團把花秋月圍在了中間。

  花秋月看了一眼,面露凶光的嬤嬤們,她微微蹙了蹙眉,煩躁的情緒讓她沉聲喝道:「你們讓開,否則這後果可不是你們能擔待得起的。」

  聽到花秋月的話後,麗嬪捂著自己的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哈~你還當你是誰?你在宮外本嬪奈何你不得,但是今天你這賤人進宮了,就別想著能好好的走出去。」

  「你是誰?」花秋月不耐煩極了。

  花秋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幾乎讓麗嬪氣得面部扭曲起來。她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的兒子是恭王。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們母子倆也不會被害得這麼慘。所以今天,本嬪一定要讓你付出相應的代價!」

  花秋月正考慮要自己解決這群煩躁的人算了,剛才在德隆皇上那裡受的驚嚇,現在在他的嬪妃這裡找補一點心靈安慰也不錯。於是當她剛想把袖中的銀針抽出來時,眼角的餘光正好看到在不遠處的假山後,一片深藍的衣角,以及銀白的拂塵。

  霎時,她眼底的光芒一閃,心裡冷哼一聲,看來德隆皇上對宮中發生的事情是知道的啊。不過既想用我,卻還想讓我受到教訓,實在太不地道了。於是,花秋月又把銀針放了回去。

  她乍然哎呀一聲大叫,就倒在了地上,然後用驚惶的聲音說道:「你們誰推的我?不好,我的手,我的手受傷了,明天可怎麼給患者針灸啊?完了呀~!」

  花秋月的話,讓圍著她的奴僕們都有點怔然,好像大家都沒有什麼動作,為什麼這人就突然倒下了呢?而麗嬪則在一旁大誇著她的奴僕們:「好,推得好,你們上去打死她。往死里打,這賤人不是說她的手疼嗎。你們上去把她的手指頭一根根的全掰斷掉。」

  麗嬪臉上興奮得眉飛色舞,聲音也無比的亢奮著。

  既然主子都這麼說了,奴僕們當然不好說,剛才我們誰也沒有幹過吧。大家都默默承認了『推』花秋月行為。

  但是麗嬪的話,頓時讓躲在假山後的喜公公焦急不已。這人教訓教訓就成了,皇上也樂見其成,所以他才讓人偷偷給恨花秋月入骨的麗嬪傳去消息。但是教訓可以,可不能把人弄死了。這人弄死了,誰還能給皇上診病啊?

  剎時,喜公公便愁眉苦臉地連滾帶爬往外跑。他一邊甩著拂塵一邊嚷道:「慢著,慢著。住手~住手啊~!」等到喜公公趕到的時候,花秋月平靜地站了起來,她安靜地拍了拍裙擺上的塵土,而後聲音冷清地對著喜公公說道:「公公辛苦了,秋月這就回去了。」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喜公公自花秋月起身後,就知道,他被花秋月耍了。

  然而麗嬪卻還在那裡不依不饒地扯著喜公公的衣袖說道:「你怎麼出來攔人呢?你不知道本嬪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嗎?」

  喜公公用力地把自己的衣袖扯了回來,看向麗嬪時使勁擰了擰眉心,聲音早已沒有了月余前的熱絡:「麗嬪還是回去吧,這裡離御書房不遠,皇上可不喜歡有人在這裡大聲喧譁。老奴有事,就像告退了。」

  喜公公冷淡的態度終於讓麗嬪感到了不對勁。她委屈地癟著嘴,想要怒斥一聲狗奴才。但是卻被熟知她脾性的一個貼身嬤嬤猛地捂上了嘴巴。嬤嬤壓低聲音在麗嬪耳邊苦求道:「哎呀,老奴的主子啊。您可別再得罪喜公公了。今時不同往日啊。老奴求您啦。」

  嬤嬤苦求的話讓麗嬪愣在當場,不一會,她就淚流滿面喃喃問:「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麗嬪的話,誰也答不上來,她們只能默默地扶著淒悽然的麗嬪離開。

  花秋月用計甩掉一群找事的人後,就快速地出了皇宮,當她剛踏出宮門的時候,一輛外表普通的馬車就停靠了過來「上車。」熟悉磁性的聲音傳來,當花秋月掀開車簾上車時,一股了冷梅香襲來,她微微扯了扯嘴角:「你怎麼來了?」

  「擔心你。怎麼了?」蕭鈺感覺到了花秋月的不對勁,擔心地拍拍花秋月低垂的腦袋關切的問。

  當花秋月抬起頭來的時候,蕭鈺看到她已經濕了眼眶,淚水在不停地打轉。

  一直讓人覺得堅強,面對生死也能坦然的花秋月驀然露出那麼脆弱的一面,蕭鈺的心乍然覺得像被重物敲了一下,悶疼得厲害。他輕輕地把花秋月攬進懷裡,柔聲安慰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別害怕。」

  最誠摯的聲音慢慢安撫了花秋月不安的心,她緩緩擦乾淚水:「我現在要出城,皇上說我爹娘現在在他手裡,我要去證實一下。他說若是治不好他的病,我們一家子都會有生命之危。但是他根本就活不長了。」

  蕭鈺的眼底一道冷芒閃爍,他仿佛下了一個決心,聲音堅定無比:「小月兒,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咱們一起把他們找回來。等到此事塵埃落定,我就去邊關了。」

  他的話讓花秋月覺得訝異極了:「你怎麼會突然想要去邊關?」

  蕭鈺幽幽一嘆,揉揉花秋月的發:「我想真正接收血狼軍。以後才能保護得了你。」

  他的話,讓花秋月忽而想起德隆皇上,那個對權勢執著到變態地步的帝王。這讓她心中一突,猶豫地問:「你,對權勢有多大的欲望?」

  「能夠保護你為止。」蕭鈺堅定地說。

  一陣長長的沉默後,花秋月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有沒有想過那個位置?」

  雖然是一段隱晦的話,但是誰都明白那個位置是指的皇位。

  蕭鈺眼底暗譎難辨,聲音發緊低低地反問:「你希望我去爭那個位置嗎?」

  仿若花秋月一點頭,他就會不顧一切把阻擋在前方的人都打入輪迴一般。

  花秋月蹙了蹙眉,她咬咬唇:「能不能不要那個位置?」

  蕭鈺長長地嘆息一聲,再次把花秋月摟在懷裡,冷香蔓延了整個車廂,而後,他呵地一笑,凝重的氣氛被瞬間衝散:「好,你說的都好。不過邊關還是要去的。我要讓你以後不再提心弔膽,能夠為所欲為地活著,你值得那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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