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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章:病

2023-11-11 04:47:33 作者: 酒心湯圓
  聽到這話的黑衣人,頓時眼前一黑,不少黑衣人一時不查,剎那間被野狼咬破了喉嚨。一命嗚呼。

  黑衣首領萬萬想不到,事情會變得這麼棘手,本來一千人,足足比血狼軍多了十倍的人手,卻只是讓血狼軍狼狽些,受點傷而已。

  他就算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本來穩操勝算的棋局為什麼,會被自己下得這麼爛,看著群狼前仆後繼地撲上來,他機械地揮動著手中的長劍。

  突然有點無法面對自己的失敗,他不知道就算逃得一命,回去怎麼和主子交代。或許等待自己的是,更大的酷刑。

  又覺得有點厭倦現在的生活。黑衣首領揮動長劍的手,愈來愈慢。直到三隻惡狼撲在他的身上。手中的長劍『叮噹』一聲,掉落在地。

  黑衣首領在臨死前扭頭,去看了遙遙站在關隘另一邊的花秋月。溢出血的嘴角桀桀咧開,笑了起來。直到一隻惡狼,一口咬斷他的頸動脈為止。

  然而在京城那個華貴的府邸內,沒有一絲陽光,陰惻惻的院落里,一個腰背佝僂,滿臉褶子,聲音怪異的老者。突然驚異地抱著自己的一個罐子大呼:「死了?」

  半響,老者才慢悠悠地拉開房門的,一條縫隙,露出半個臭氣熏天的身子來,他聲音沙啞而高亢,對著門外守著的黑衣人道:「告訴主子,追往西北方的黑衣衛,死了。」

  黑衣首領的死讓所有黑衣人都亂了,他們驚愕地看著被野狼咬死的首領,怎麼也想不到,為什麼武力高強的首領會被野狼咬死。

  習慣被人領導的黑衣人,現在猶如一隻只無頭的蒼蠅般亂竄。

  野狼群好似只認定了穿黑衣的黑衣人。

  蕭鈺領著血狼軍從側邊走過,都沒有讓專注撕咬的野狼看上一眼。

  直到蕭鈺和花秋月匯合,所有血狼軍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這一天一夜玩得也太刺激了。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所有人的臉上,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喜色。

  血狼軍們啟程了,鎖龍隘中一陣陣黑衣人和野狼搏鬥聲,離他們越來越遠。

  沒有了馬車,坐在貨物上,實在不方便。獵鷹不由分說地,把小八從貨物上,劫持到馬背上。

  蕭鈺對花秋月道:「你也上馬背吧。 我看你的臉色很不好,若是在貨物上睡著了,不小心掉下去怎麼辦?」

  已經和蕭鈺同坐過一匹馬的,花秋月也不矯情,她看了看清風。在旁邊的劉長順忙道:「我來帶她,放心吧。」

  蕭鈺成功把花秋月置於身前。鼻尖索繞著花秋月身上特有的藥香。他溫柔地勾了勾唇角。

  然後才想起心中的一個疑問,索性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黑衣人,會幫我們斬殺野狼呢?萬一他們落井下石怎麼辦?」

  花秋月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你還記得黑衣首領第一次逃走到場景嗎?」

  「嗯?」蕭鈺擰了擰眉:「蠱?」

  「嗯。」花秋月輕輕應了一聲,才太息一聲:「蠱,我在小時候就遇到過了。那時候有兩個黑衣人找上了百草堂,為的是找『寶典』那本書。

  我們用計逮住了他們,不過就要逼問出,他們身後主子的時候,黑衣人卻死在阿依姆族的禁蠱上。而黑衣首領那天說所用的蠱,也是屬於同一系的禁蠱。

  據阿古師傅說的,這種蠱就算在世上出現了,也只有我師伯那一支而已。這次黑衣首領沒有仗著人數和你周旋,反而反其道追了上來。

  所有我才大膽地猜測,他們的主子已經懷疑,寶典在我手上了。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蕭鈺蹙了蹙眉,不由得替懷裡的女子捏了一把汗,這要是猜測出了錯,那怎麼辦?

  他看了看花秋月眼底,臥蠶處青黑一片,心中隱隱酸疼著,輕輕環在花秋月的腰間,聲音溫柔地說:「你先睡一會吧,我們要 繞道到雁平城,有了足夠的補給,才能過得了無人區。」

  花秋月輕輕地『嗯』一聲。眼睛就緩緩地閉上了,沉沉地睡了過去。

  劉長順先行一步往雁平城打點落腳地。

  不過在兩個時辰後,他迴轉時,帶回來一個讓人心情不好的消息。

  雁平城鎖城了,外來的商隊不能隨意進入雁平城。

  「探出原因了嗎?」問完話,蕭鈺把依舊在昏睡的花秋月橫抱在懷裡,縱下馬後走到小八身邊,擔憂道:「小八,你幫小月兒看看,她是不是病了?」

  小八聞言,手在花秋月的額頭上摸了摸,目露擔憂:「額頭好燙,這種情況多久了?」

  蕭鈺擰著眉道:「從她睡著後就沒有清醒過,原來我以為她只是太累了,可是剛才再響的動靜,也沒見她醒過來。」

  小八憂心不已:「這麼嚴重?我們不是要進城嗎?現在趕過去吧,找個好大夫給看看。我們除了外傷厲害,其他的抓抓藥可以。要是論診病,施針還真不行。」

  這話讓跟來的劉長順愣了愣:「我看月姑娘不是蠻厲害的嗎?就沒見過比她還高明的醫術。」

  小八翻動著花秋月的藥箱,把花秋月配置的緊急退燒藥化在水裡。

  蕭鈺把花秋月安置在整理出來的,一架裝置貨物的馬車上,把小八碗裡的藥接過來,強硬地道:「我來吧。」

  不容置疑的語氣讓小八鬆了手,尷尬的小八,順便回答劉長順的話:「那是月姐頭從小就跟著師傅學的。我們學到就是一些簡單的外傷處理,和藥理知識而已。

  這還是月姐頭抽空給我們培訓的呢。就是方便我們,更好的在外面行走。這是百草閣里的人,必須要學會的技能。和辯症,開方不一樣。」

  小八的話,讓大家都聽明白了,這就是說,現在花秋月的病,他們都束手無策。唯一的辦法就是要找個好大夫。

  而離這裡最近的大夫,就得進雁寧城去找。不然錯過了雁寧城,進入了無人區,那更不可能找得到大夫了。

  劉長順糾結地看著蕭鈺,可是卻沒能在蕭鈺的臉上看出任何情緒。他正一心一意地給花秋月餵藥,因為擔心藥水從嘴角溢出來,他非常耐心地用小勺子,小心地一點一點滴進嘴裡。

  什麼時候公子也這麼細心地伺候人了?不過看到蕭鈺甘之如飴的神態,劉長順只好無奈一嘆。

  等把藥都餵完,蕭鈺把碗交給小八,吩咐道:「血狼軍在雁平城外,兩里處紮營。獵鷹和我今晚進城。補給的事情,等我進城探過後再想辦法。」

  劉長順一愣:「公子,你為什麼不帶我去?」

  蕭鈺把花秋月散亂的頭髮攏了攏,然後才看了劉長順一眼:「我有另外的事情交給你做,你帶著陸遠程從這裡轉道去劍門關。

  把他安排進斥候營。然後你帶著我的手信,找我爹,讓他避過眼線把花信強調出來。事情做隱秘點,別留下痕跡。免得麻煩。」

  劉長順頭疼地拍拍腦門,抱怨道:「公子,以前你尋了個私心,讓花信強留在長史身邊,還把屬下調到您身邊來,好空出名額。

  可是現在花信強可不是大營里的小兵啦,在怎麼也是算長史的親隨啦,整天在幾個副將面前晃的人。這一下子不留痕跡死,說消失就消失,這說不過去吧?」

  蕭鈺睨了劉長順一眼:「那是你的事。再說,你可是答應了小月兒,她替你養著血狼軍,你為她換出爹爹。怎麼?反悔啦?」

  劉長順氣得心肝都顫顫了,這話說的,什麼叫『替我養血狼軍?』血狼軍姓劉嗎?

  不過命令已下,再滿懷怨念的劉長順還是一臉糾結地,帶著陸遠程轉道劍門關去了。

  讓大家焦心的事,花秋月病了,來勢洶洶的病情,讓花秋月整整昏睡了6個時辰,還沒能醒過來,小八把所有能想到辦法都想了。

  但是花秋月體表的溫度,就是用藥降下去了兩刻鐘,又不斷地攀升上來,即使高燒不退,可是花秋月卻不斷地打著冷顫。

  蕭鈺撫了撫花秋月乾裂起皮的嘴唇,黑沉的眼底憂心如焚。等夜幕降了下來。他抱起花秋月,叫上獵鷹,兩人使了輕功悄悄靠近雁平城。

  雁平城是歸於西平王的屬地。

  這裡並沒有設立府衙,五十年前,也是西平王這一脈,駐守在雁平城,才讓草原的大軍止步在了雁平城。

  不過異姓王,西平王一脈血脈凋零,很多年前就卸了兵權,再不理朝政了,只是偏安一隅地呆在雁平城。

  至於為什麼突然鎖城這事,確是讓蕭鈺想不明白,不過現在最讓他憂心的是,要加緊時間,找到大夫給花秋月看病。

  雖然西平王卸了兵權,但是手上的能人也不少,蕭鈺抱著花秋月,費了很大的精力才躲開守城的視線。順著獵鷹放下來的繩索,一股作氣竄上城牆。

  獵鷹悄悄在蕭鈺耳邊道:「城牆上守衛很警醒。城中有三隊巡夜的。有宵禁。城中有三家醫館。都已經關門落鎖。不過都住在後宅里。離城門最近的是一家叫做千植堂的。有點名氣。」

  蕭鈺點點頭,懷抱花秋月,悄無聲息地跟在獵鷹身後,身輕如燕地從城牆上滑進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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