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章:我要和你去劍門關
2023-11-11 04:47:33 作者: 酒心湯圓
蕭鈺是劉長順看著長大的,此時一看蕭鈺的神情,便知道他現在是極怒的狀態。
當蕭鈺再把視線轉到花秋月面前時,已經變成了一種無奈:「我從來沒有想把你拖進這個漩渦里。等我回了軍營,會找機會把你爹調出來的。」
劉長順大急,脫口而出:「公子!」
「閉嘴!」蕭鈺語氣中的暴戾嗜虐地席捲向劉長順。
劉長順驚愕地怔愣住了,十幾年的相處,他一直知道蕭鈺有暴戾的一面,不過卻從來沒有對身邊的人發過火,說他溫潤如玉也不為過。
對他更是帶有對待長輩般的尊重。所以,他才會經常在蕭鈺面前少了點尊卑中的疏離感。
劉長順受傷地低下了頭,抱拳單膝跪在地上,默不出聲地表達著自己的堅持。即使以後被公子厭惡了,他也要把這事促成。
現在朝廷已經有點撕破臉的苗頭了,若果蕭家的血狼軍再被收了回去,那麼等待公子的可是斷頭鍘啊。
花秋月通過劉長順的堅持,意識到血狼軍可能已經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包括蕭鈺。
不然劉長順也不會像個眼紅的賭徒一般,孤注一擲在她身上壓上一個未知的賭注。
再想到每每自己遇到危險的時候,蕭鈺總會如天神般出現,從始至終都沒有梜恩圖報,即使在他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取走了銀錢,也帶著莫大的愧疚要給她一個交代。
蕭鈺看了一眼花秋月,她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中便一陣煩躁騰起。他想告訴花秋月,他不是一個卑劣的人,既然答應她的事情,那就是想盡辦法,也會去做到。
可是劉長順抱著死諫的態度,正頑固地跪著。
這時,劉嘉樂在門外叩了叩門框,發出『篤篤』聲。當花秋月看過來時,他連忙問道:「小月兒,你現在可空閒?我都事稟報。」
蕭鈺攥了攥拳頭,沉聲對花秋月說:「你等等我,我去處理點事情。一會回來。」
說完,他睨了劉長順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劉長順起身沖花秋月施了個禮,嘆惋一聲,轉身跟在蕭鈺身後一起離開。
直到兩人走遠,劉嘉樂才進來,正好小八沏好茶回來,他接過一杯清茶,牛飲一口,然後才對花秋月說道:「小月兒,你猜這次我為什麼回來?」
花秋月抿嘴一笑:「草原那,有消息了?」
劉嘉樂一拍大腿,興致勃勃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啊。本來志輝出事後,也沒有把你要放掉草原那邊的決定傳遞過來,我們左等右等,實在是等不下去了。
於是偷偷繞道摸了過去,正趕上幾個牧游部落爭鬥的時候。草原除了中部塔乾兒、克烈兒、蠻乞等幾個最強大的遊牧部落,邊緣地區還有扎答、烏赤等很多小部落。
如今正和大華打得火熱的,都是幾個大族部落聯盟軍。可是各個大部落除了為掠奪大華資源而戰,還有為了自身的擴張,也會派出小股騎兵不斷奇襲別的小部落。
以搶奪草原,財產,奴隸為目的。
這次我們半路撿到被可烈兒部落奇襲,重傷而逃的扎答部落王子完顏烈。他帶著殘餘部落奔逃,可是因為重傷,發起了高熱。幸好遇到我們。
阿呆好不容易撿回完顏烈的命,他已經回去聯合幾個關係好的部落,據北漠邊緣而居。不過與大部落的關係不好。所以他希望 我們能支持他們的供給。」劉嘉樂頓了頓,壓低聲音道。
「他們願意用他們部落養的馬匹交換!」
「馬匹?草原的馬匹可是從不外賣。那些彪悍的鍵馬,可不是大華國自家馬場那些能比較的。掌握了大批量的馬匹,就跟現代的軍火商一樣。」
花秋月心中一跳,強行壓制身體裡,因為聽到這樣消息,而飆升的腎上腺素,所帶來的心動,她閉上眼睛:「你讓我好好想想。」
巨大的利益伴隨著相對應的風險。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駕馭這艘小渡船,在這如驚濤駭浪中的亂世里,乘風破浪,闖出獨屬他們的海域。
這艘小渡輪不僅要去和別的巨輪爭,或許中途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風險。她這個掌舵者要為在這個小渡輪上,與她一起同舟共濟的人負責。
仿佛經過了一個世紀的思考,花秋月才睜開眼睛,眼裡熠熠生輝,黝黑的眸子如同流淌著整片銀河中的萬千星辰。閃爍出目眩神迷的光華。
她殷紅的唇輕啟,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嘉樂叔,如你所想。我同意了。」
劉嘉樂心中升起豪情萬丈。從他走出月灣村後,眼界越來越寬,心中所想再也不是如何穿好,吃飽的問題了。他想要成就一番事業,想要站在更高的地方去看風景。
看著龍行虎步往外走的劉嘉樂,想到他最後說的『我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花秋月笑了,看來大家都已經做好了直面人 生風浪的準備。只有自己裹足不前,安於現狀了。
「你在笑什麼?」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花秋月身邊響起,唬得花秋月嚇了一跳。
看到蕭鈺眼角飛揚,似乎對把她嚇一跳感到很高興的樣子。花秋月拍拍胸口,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你怎麼走路沒個動靜。」
蕭鈺無辜地攤攤手:「是你太走神了,想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花秋月一雙柳葉眉泛起漣漪,勾魂攝魄的瑰麗眼眸,流光溢彩,眼角一挑,櫻唇輕抿,似笑非笑地問:「你猜。」
蕭鈺別過臉,不再看花秋月,喉結滾動一下,嘟囔道:「我怎麼知道。」可他心裡正狠狠地唾棄自己:怎麼看小丫頭會有怦然心動的錯覺呢。
不過心中那點漪瀾只冒泡幾息而已,就被花秋月猛地拍下了深淵。
「蕭鈺,我要跟你去劍門關。」
蕭鈺嗖地轉過頭來,定定地看著花秋月,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可是看到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他明白,剛才他確實聽到了一句驚天駭地的話。
「你不用聽劉長順說,他並不能代表我。我剛才已經和他交代好了,以後他再也不會用你爹來威脅你了······」
幾乎稱得上語無倫次的絮叨,讓花秋月笑眯了眼。
「你就不好奇我怎麼在十年間,攢上百萬餘兩銀子的?」
蕭鈺怔了怔。
「明天我帶你去見個人。」
「什麼人?」跳躍式的話題讓蕭鈺摸不著頭腦。
「到了你就知道了。不過只能你一個人跟我去。」花秋月賣著關子。
結束話題,兩人各自分頭忙自己的事情。
花秋月除了需要配合血狼軍發布告示外,還需要去另外租賃房子,安排,治療患者。並給他們配好第二天要用的藥。
當清晨來臨,寧城的百姓走上街頭,習慣性地往百草堂看去的時候,錯愕地發現,一夜之間百草堂已經化為了廢墟。
要不是百草堂建地面積廣,並且獨門獨院,估計這火勢肯定會蔓延開來。
百草堂前除了府衙的人還有十幾名身穿暗紅斗篷的人在維持次序。
其實也不用身穿斗篷的人,如何喝令不得擁擠,他們身上自帶一股嗜血的凌厲氣勢,讓寧城的百姓們都遠遠避開。
導致殘垣斷壁的百草堂院牆外,那張大大的告示,都沒有人敢上前去看個究竟。
直到百草堂的人現身,口頭說明了昨晚的事情經過,他們才恍然發現,怎麼今天怪怪的,出了這麼大的事,府衙的馬知府沒有出現。
原來是個冒牌貨啊,真是死了好。自從馬知府出任寧城知府,寧城並不得安寧。各種雜稅都冒了出來。就是你家養只狗都要納稅,那不能算作人頭稅里啊,那好,就叫狗頭稅吧。
所以,寧城的百姓在知道馬知府這個冒牌貨死了後,皆是皆大歡喜。無不拍手稱快。
蕭鈺主要的事情是通過告示,讓寧城的百姓有控告馬知府的,都到府衙來,他讓知州把所有案件都重新過審一遍,發現錯判,誤判的該改判的改判。然後整理成冊。
他會把寧城所發生的事情,整理成一封奏貼,包括成冊的案件都用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寧城很多人收到消息後,紛紛奔走相告。漸漸地匯聚到府衙前的百姓越來越多。
讓百草堂的人想不到的是,喊冤最大聲的是匆匆趕來的姜下石。他控告馬知府答應給他保媒:他姜有才要迎娶百草堂的花秋月。
結果答應得好好的,銀錢都給足足了。前前後後他花了一千兩啊。結果現在事辦不成,那銀子怎麼辦?
知州聽到姜有才聲聲如訴,字字泣血。表情催人淚下。嘆息一聲:真是為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遂大喝:「可恥!」
坐在堂側邊的蕭鈺本來正安靜地抿著清茶。哪知他聽到了還有這麼一件奇葩的事情。
頓時冷笑出聲。清越的嗓音,漸漸變成一長串的哈哈大笑。
知州和姜有才都驚疑不定地,看著這個一身矜貴的人乍然失態的表情。
蕭鈺笑聲愕然遏制,他猛地一蓋茶杯蓋子。『哼』地冷哼一聲,氣壓冷凝,語氣陰沉地說:「可恥!」
知州用袖子擦擦腦門上的汗珠子。不停地鞠躬應到:「是可恥。」心底把死去的馬知府罵了個狗血淋頭。
什麼玩意,你兩腿一蹬。嘎巴一聲死了,留下一堆爛攤子讓老子給你擦屁股。
姜有才也跟著附和:「是,是,是可恥。」
蕭鈺輕蔑地看了姜有才一眼:「知道就好。」說完,他把手上的杯子猛地砸向姜有才。
別說一個小茶杯了,就是一顆大石頭,對蕭鈺這個手下有真章的人來說,都是舉重若輕的。他把瓷白的茶杯當成一個暗器拋了出去。
帶有嘯聲的茶杯就像一抹白光,夾帶著凌厲的威勢直逼姜有才的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