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報號

  新四軍第四支隊第七團三營二連連長胡松聽到前方五里多地的槍炮聲，一肚子儘是懷疑，怎麼回事？前幾天皖西遊擊隊在王家沖伏擊了一夥進山為非作歹的鬼子和偽軍，戰果還不錯，打死打傷了幾個鬼子偽軍，還繳獲了幾枝槍。鬼子的報復已是他預料中的事，但來得那麼快就有點始料不及了，在當地休整的胡松接到情報後，迅速地率隊趕了過來，一邊讓山區的村民都退往大山裡面，他自己則選了這個地方準備阻擊。

  從偵察來的情報看，鬼子有一個小隊以上，火力配備很強，能不能頂住還真不好說。但頂不住都得頂，他是不會允許鬼子們竄進山來禍害鄉親的。面對強敵，他的心情是極為緊張的。但等了半天就是不見鬼子過來，反而等來了槍聲陣陣，還挺激烈的。鬼子在搞什麼鬼？搞演習嗎？這一帶可沒有其他兄弟部隊呀！難道是鬼子在使詐？要把他引出陣地？他緊皺眉頭，只是命令部隊加強戒備。

  果然過不了多久，槍聲便歇下來，持續也就不到半個時辰，果然是在使詐！幸虧自己沒上當，一定是鬼子自己打自己沒癮頭了，便是自動自覺放棄了。接下來鬼子肯定要來進攻他的陣地了。他便又命令戰士們作好準備，隨時準備戰鬥。等下等的，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面前卻是連個鬼子的身影都見不著？搞什麼搞，都去吃飯拉屎了？

  再等了半個時辰，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便命令偵察班長帶幾個人摸過去看看。他們倒是很快就回來了，傳來的消息卻讓他吃了一驚，他立即率領一個排趕了過去，戰鬥現場讓他目瞪口呆，不會吧？半個時辰，這伙小鬼子就徹底完蛋了？好像連一個鬼子都沒逃掉耶。誰幹的？這戰鬥力也太強悍了點吧？要那麼快地解決這班兇狠的鬼子，得有多少部隊？起碼得兩個營甚至一個團的兵力呀？但據他們偵察，這一帶別說有大部隊，就是小部隊也沒見著一支。怎麼回事？這幾十具鬼子屍體可是實打實的擺在了面前，到底是誰幹的，他還真是想不明白。而且還有十幾個小鬼子的軍服給扒掉了，為什麼呢？

  他撓著頭，一頭的霧水，但明顯這支伏擊鬼子的部隊挺夠義氣的，把鬼子的武器大部份留了下來，還堆成一堆，明顯是送給他們的。好幾十枝槍啊，這回是發達了。他連忙派人去周圍看看，卻就是看不見有人跡，那支部隊打完鬼子似乎就是拍拍走人了。哎，連多謝也來不及說一聲，胡松真是一肚子的遺憾。

  楊潤帶著他的團此時已向山外走出了七八里遠了，很輕鬆的解決了一個小隊的日軍，清理完現場後，他也沒多要武器，只把兩挺機槍和兩門迫擊炮帶走，這些重武器正是他所缺的，鬼子送上門來，實在是太好了。再補充足步槍子彈和手雷，其它的都留給了新四軍。當然望遠鏡、指揮刀等小玩意也一併帶走。

  他本懷疑自己是跟新四軍有關聯的，但想到自己竟然有三個老婆，這個似乎在新四軍中是不允許的，那麼自己就不是新四軍羅，既然如此那就不接觸了，他便是率人走人了，也不用去通知人家，如果連這點偵察能力也沒有，遲遲不過來接收武器，到時給老鼠叼走了，可不關他的事。

  打完這一仗，果然讓項盡山等信心大增，以前打幾個小鬼子都難，現在嘛，打很多小鬼子卻如吃生菜一般輕鬆，而且連個小傷小痛都沒有，這個團長果然厲害，跟著他絕對是跟對了。現在團長決定去打單龍寺的小鬼子，還扒了死掉的鬼子衣服換上，說要去偷襲小鬼子，這更是值得期待呀。

  楊潤是打得不過癮，從鬼子軍官身上繳獲的地圖來看，單龍寺附近還有不到一個中隊的鬼子以及一個營的偽軍，現在鬼子的指揮官已經死在山裡，那麼好的機會豈能放過？反正閒得無聊，那就去打這伙小鬼子去，有小鬼子不打，好像是天理難容嗯，這句話是誰說的呢？好像挺熟悉的。

  天黑前他們走出了大山，山口不遠有一座新修築不久的炮樓，裡面也就有一兩個小鬼子和一個班的偽軍在把守。趁著朦朧夜色，楊潤叫丁大中和丁大山把黃牛抬著走，然後率隊急沖那炮樓，遠遠的嘴裡含糊地用日語說道：「少尉受傷了，快快的開門」

  這個炮樓還沒完全修完，壕溝才挖了一半，炮樓門是緊閉著，探照燈也沒安裝，黑燈暗火的，上面的哨兵聽到呼喝，用手電筒照了照，見是自己人，立即匆忙地開了門迎了出來，兩個小鬼子聽說是少尉受傷，不敢怠慢，趕緊跑了出來，那些偽軍也是一鼓腦兒地沖了出來，少尉受傷絕對是很大的事情。結果，更大的事情卻是那幾個「自己人」，包括那受傷的少尉就是一股腦兒地撲過來動刀子，還不知怎麼回事的情況下，便是倒了下去。

  很輕鬆地占領了炮樓，對於那些偽軍，楊潤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他可沒叫戰士們留力，這裡或許有一些是被迫的愚民，但他們只要穿上這身狗皮，就得預想這個結果。對這些為虎作倀的傢伙，打死了基本上是沒有冤枉的。屍體處理很方便，推到壕溝里薩幾薩土一埋了事，外邊根本就看不出來。

  炮樓里的食物還真是堆積如山，肯定是這些鬼子和二狗子禍害來的，正好享受享受，然後休息了一會，凌晨前，楊潤便下令開拔，從地圖上看，離這邊尚有十七八里地的那單龍寺據點挺堅固的，不宜硬攻，偷襲似乎也不太妥當，鬼子人數不少，即使是偷襲，自己這邊人數太少，容易出現傷亡。畢竟現在的鬼子都學得很精。楊潤的目標是放在霍山到岳西的那條公路上。那邊的山地不少，把鬼子引出來打更有把握。

  他們伏在一個隱蔽的山頭上觀望著，那條公路還不小，在山間延伸著，儘管有點凹凸不平，但算得上是一條完好的交通幹道。一大早的便有數輛鬼子的摩托車在巡視著，相隔有好幾里，看得出鬼子是很謹慎，沒有大部隊散開，襲擊一輛，另一輛馬上能反應，不至於給人圍殲。

  摩托車很頻繁，巡路的不下十輛，楊潤心裡一動，這似乎有點不正常，看來鬼子有大動作。他沒驚動那些摩托，只把部隊拉到了三里之外的一座小山峰上觀察，還把炮架了起來，這裡的視界好，正面對著一段直路，而且還在射程之內。

  臨近中午，便有幾輛軍車開了過來，距離也是相隔很遠，接著便有一隊隊的鬼子步兵以小隊規模從霍山方向朝岳西方向開拔，時不時有一隊隊的步兵分占兩邊山頭，每隔四五十米，便會有一個鬼子兵警戒。防衛得還真不是一般的嚴。

  這裡離路面有三里地，鬼子們似乎並沒有過來搜索的意思，楊潤心知鬼子肯定會有大動作，如此的嚴密，肯定是在運重要的東西或者人，他不由得食指大動，正好拿這重要的東西來試試炮了。

  這裡山林嚴密，最近的鬼子也還在一里多外，他們就站在那缺口處警戒，當然看不見這邊林子裡的動靜。現在炮兵就一個，楊潤只能親自上陣，把兩門迫擊炮對準了那段公路，把瞄了半天，把它們都較准了。然後讓項盡山和吳大一門炮，他自己一門，叫丁大牛幫忙。作方法他已向他們詳細介紹，只是動動手的活兒。當然，為了防止他們不習慣，還是讓他們把耳朵塞住，免得因為炮聲影響作。

  等了不久，便見兩輛軍車次第而過，車上有不少的鬼子，兩車之間並沒有拉開距離，接著便見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地開了過來，後面還有兩輛軍車壓陣。就是你了！楊潤興奮起來，手一揮，丁大牛和項盡山手上的炮彈都落了膛，楊潤和吳大立即轟了出去，兩枚炮彈啾啾地砸了出去。很準，楊潤的炮彈正好砸在轎車上，把它轟翻，翻側的轎車正好撞著了稍慢一步的吳大的炮彈，轟轟烈烈的那輛轎車竟然便是碎掉了。

  與此同時，埋伏在前邊五百米的丁大山、丁大河和黃牛也開槍了，把最近的三個鬼子哨兵一槍擱倒，然後便迅速退了回來。楊潤稍稍移動炮口，一炮轟在一輛軍車上，把那輛軍車連同正在往下跳的鬼子兵轟得飛了起來。吳大也轟了一炮，卻是繼續轟在了那輛黑色轎車的殘渣上，把它轟得碎上加碎。

  鬼子們都瘋狂了，山頭上很快便出現了一堆黃螞蟻，四炮下去，便如捅了一個馬蜂窩，效果很明顯。瞧那小鬼子的瘋狂勁，楊潤也不敢去硬擋，立即命令撤退。正好練練交互掩護的技術活兒。

  鬼子們是瘋狂了，完全脫離了他們的戰術指導的指導範圍，鋪開蓋地涌著過來，擺出了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那四炮可是把他們的第十三混成旅團旅團長武田沙樹少將以及參謀長小倉憂二郎大佐轟得碎拉碎拉的，死得不能再死的了。旅團長給轟死了，這還得了？什麼都別想了，先把兇手死啦死啦的再說。衛隊隊長愛田又大郎中佐那是血紅著眼，指揮著兩個中隊的部下拚命地追擊著。

  山地難行，鬼子雖然很悍勇，但體力還是有個高低，愛田又大郎中佐是一馬當先，他身後卻有十幾個體能稍好的手下。楊潤伏在石叢中埋伏著，一眼便看到了在山頂上露出來的那中佐的帽子，他瞄準開了一槍，那中佐便是應聲倒地。鬼子氣喘咻咻地跑上來，反應有點遲鈍，他有充裕的時間，再連爆了兩個鬼子頭。但那十幾個鬼子是一邊放著槍腳步卻沒停，朝他直追擊過來。

  還真是頑固！楊潤不客氣地再爆了兩個鬼子頭，待鬼子們追到自己這邊的山腳下，就是兩顆手雷砸了出去，再開了兩槍，把這最前面的十幾個小鬼子通通解決掉了。

  上百個鬼子又涌了上來，他彈完虛發，接連打死五個小鬼子，這群鬼子稍為明智點兒，沒敢再不顧一切，都是伏了下來。楊潤卻懶得理會他們，拍拍便是走人。鬼子們沒敢再追，而是等著機槍上來火力掩護，一會兒甚至迫擊炮和擲彈筒都上陣了，朝著他剛才藏身的地方轟了過來，轟轟烈烈的好不熱鬧。

  轟了一輪，鬼子兵又開始追擊了，又給楊潤逮著了四五個，設置的詭雷又炸死了六七個。這回很意外，鬼子們竟然沒有追上來，而是如潮水般退了回去，溜得比兔子還要快幾分。只讓楊潤莫明其妙，那轎車坐著的分明是鬼子的高官，以鬼子的德性，高官死掉了，他們是會不死不休地和你糾纏的。怎麼啦？才打了十幾槍，人家就不幹了？搞什麼嗎？道德淪喪，精神喪失了？

  他很生氣，他還沒打夠呢！你退他就追羅，追了過去，對著惶急的鬼子就是一槍一個，全都讓他們的後腦勺開了花。奇怪的是，鬼子跑得更是如爹媽少生了兩條腿，炮也不打了，機槍也不掩護了，絕對是有多快就多快的那種。沿途有不少鬼子的死屍，不敢保證還有沒有活著了，他也不敢一味地追擊。眼見這群鬼子已沒鬥志，也就懶得追下去痛打了。

  這時在幾百米外作為第二梯隊掩護的丁大山、丁大中兄弟眼見團長只顧著自己過癮，就是不肯引鬼子過來，實在是忍不住了，就是跑了過去。還好他們撈著了兩個鬼子的背脊來打。再想開第二槍時，鬼子早沒影了。丁大山不解地問道：「團長，鬼子怎麼可以這樣的呢？怎麼能不追過來？」

  楊潤苦笑道：「誰知道鬼子的小腦袋是怎麼想的？還真它莫明其妙。還沒打幾個頭，就全部跑掉了。」丁大中就埋怨道：「團長，肯定是您打得太狠了，搞得鬼子都怕了。哎，命苦喲，就我們沒得過癮。」楊潤笑道：「大中，你急什麼，現在咱們國家到處是鬼子，還怕沒得打。」丁大河心急地道：「團長，不如我們追過去揍他們去？」楊潤搖搖頭道：「亂軍更危險，我們人少，不能有一點損失。算了吧，這群鬼子失魂落魄，活著甚至比死掉了效果還好，就讓他們替咱們新獨立團宣傳宣傳吧。」

  丁大中卻道：「團長，那您給鬼子報了咱們的名號了沒有？」楊潤這才豐收起來，他啊了一聲道：「他奶奶的，老子忘了。」丁大中望了望山下，笑道：「團長，下面似乎還有活著的小鬼子耶。」丁大河立即去摸手雷，準備補上一把，楊潤卻道：「有活著的就好，老子忘了報咱們的旗號，就讓他們去傳話吧。這番可別讓咱們白忙活，搞不好又得記到了那老獨立團的帳上了。這個老子可不干。」他心裡是很不服那梁宇的，急需弄點成績，便是破天荒地沒讓人去清理鬼子的傷兵，要借他們的口替自己宣傳宣傳。

  丁大中便對山下大叫道：「下面的小鬼子傷兵們聽著，老子們今天心情好，不宰你們。你們給我聽好了，我們是中國第一獨立團的人馬，給老子記好羅，是中國第一獨立團」他的聲音很大，在山谷中不斷地迴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