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四十師團的輜重隊

  王耀武和馮聖法快步走進幾乎成了廢墟的侵塘鎮，鎮裡面到處都是日軍屍體，橫七豎八，狼籍一片，看起來很舒服。幾千日軍一個都沒走脫，這一仗真是痛快呀！日軍第四十師團現在基本上算是全軍覆滅了。

  他們想不到日本人崩潰的會那麼早，戰鬥結束得會那麼快。這多虧了李天霞的四十師在背後給了他們一刀，這才是致命的一擊。日軍的第四十師團由中國的第四十師來解決，這冥冥之中好像有天意。

  三個國軍師長在鎮中間會了面，臉上的都是充滿了笑意，馮聖法當胸給了李天霞一拳，笑道：「老弟，你來得真是及時呀，不然我們可就慘羅。」他說的倒是實話，日軍初時抵抗的堅強程度，可是超出了他們的想像，部隊傷亡之大幾乎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了，打了多時，進展就是不大。直到李天霞在日本人的後面，狠狠地給了他們一下，本來還很頑固的小日本立即崩潰，剎時間便是土崩瓦解了。

  李天霞笑道：「小弟也就是幫了一把，還是兩位大哥打得好。說起來那幫北面的小日本也不知中了什麼邪？打了就那麼幾下，就急急忙忙逃開了，小弟只能領他的情羅。」他笑著把北面的戰況介紹了一下。馮聖法笑道：「這就是天要他們滅亡，誰也幫不了他們的忙羅。我看啊，這回那股小日本還真是立了大功。」王耀武說道：「兩位兄弟，那咱們是不是一齊去給他們頒個錦旗去呀？」

  三個是開懷大笑，自萬家嶺之役之後，他們還沒打過這麼暢快的仗！把超過一個聯隊的小日本悶殺在這個小鎮，這樣的戰果真是難以想像，根本就無法把這喜悅心情藏著掖著。

  這時劉新坡匆匆地小跑著過來，他滿臉喜意，遠遠就叫道：「三位長官，大喜呀，我們發現了第四十師團師團長天谷直次郎的屍體！」馮聖法喜道：「噢？太好了，是哪位兄弟立了這樣的大功？」劉新坡苦笑道：「這傢伙好像是死了好幾天，是給人一刀捅在心臟，一刀致命。」馮聖法嗯了一聲，驚訝地道：「早死了？怎麼回事？二位老弟，走，咱們看看去。」三個中將喜氣洋洋地走向日軍司令部走去。

  鎮中一棟還算完整的大屋的大堂上，牆上草草地掛著幾塊白布，中間有一具嶄新的棺材，棺蓋早給掀開，一塊破爛的日本太陽旗就如抹布一般給踩在地面，棺材裡面有一具身穿中將衣服的死屍，冷冰冰地躺在那裡。

  李天霞看了那死屍一眼，笑道：「這就是天谷直次郎嗎？真是可惜了，這個是中將呀」他心裡很不滿意，要知道梁宇也是他的偶像，中將最好要活捉，那才過癮。好不容易見到一個日本人的中將，但卻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不能翻生，真是遺憾啊。

  王耀武上前一把揭開天谷直次郎的軍服，露出他身上的刀口，死肉翻翹，看起來很噁心。三個可都是行家，一看那刀口，都是讚嘆不已：好狠好准，絕對是一刀致命！肯定是高手所為。

  王耀武點頭道：「我聽那保安旅的黃桓說過，他那阿虎連長可是個格鬥高手，十個他也不是那阿虎的對手。老馮、天霞老弟，那黃恆的身手我是見識過的，找遍我們軍中也沒一個是他的對手，可見他那阿虎連長的厲害。我敢肯定，這天谷直次郎一定是那阿虎連長捅死的。」

  馮聖法點點頭道：「怪不得這小日本這麼不經打，像盤散沙，原來那天谷直次郎早就給捅死了。哈哈老王、天霞老弟，看來我們這次還是在享受這阿虎連的成果呀！」

  李天霞一頭霧水，兩位大哥阿虎長阿虎短，這阿虎是條什麼老虎啊？忍不住地問道：「兩位大哥，這什麼阿虎」馮聖法笑道：「天霞老弟，這次勝仗我們可是多虧了這人呀」當下把阿虎連的戰果簡單地說了一下，李天霞張大了嘴巴，驚訝地道：「不是吧？這樣都得？這個是人還是鬼啊？簡直就是梁宇上將的附體啊」他嘴裡讚嘆不絕。

  三人聯袂向薛岳發了報喜電報。由於侵塘一帶無險可守，日軍的精銳部隊第14混成旅團馬上就要趕到，薛岳考慮再三，立即命令他們迅速回渡修水，不要和日軍第14混成旅團硬拚。

  李天霞有點失望，說道：「修水那個聯隊的日軍，咱們就放過他了？」馮聖法道：「那聯隊既然已據險而守，看來早有準備，咱們沒有重炮，沒有飛機，一時半刻也奈何不了他們，就先放他們一馬吧。別忘了，他們還替咱們立了一大功喲！」他開起了玩笑。

  王耀武嘗到了巧戰的甜頭，現在是深受阿虎的影響，也不願和日軍硬碰硬地拚殺，便說道：「天霞老弟，薛長官的意圖是對的，咱們沒有飛機大炮，根本沒法子和日本人硬碰硬，就是贏了，損失也會很大。我們還是回那邊，據河而守，等著他們好啦。」

  李天霞嘆了口氣，恨恨地道：「我也知道，只是可惜了，不能把小日本的第四十師團全部留下來！」王耀武拍拍棺材笑道：「有了這個，那四十師團應該算是全軍覆滅了吧？」三人又開懷大笑起來。馮聖法看看天色，說道：「兩位老弟，天快亮了，咱們還是迅速撤退吧！」李天霞道：「好，小弟立即去安排！」

  上午八九點鐘，日本人的十二架飛機飛臨侵塘上空，能見到的只是一鎮的菸灰，還能隱約看見在白雪堆里的黃東西，再沒其它動靜，戰事早已結束。它們在這邊已沒得發揮，只能飛到對岸發泄了一通，轉了一圈就飛走了。

  龜川良夫大佐適時地揮軍猛虎下山般重新占據了侵塘。昨晚見著支那大軍撤退，他當然不能閒著，又是打槍又是放炮，整整折騰了一個晚上，當然是腳步不能離開那山頭的一里範圍內。支那人也對他很客氣，並沒有向他們發動攻擊，似乎頗為領他的情。大家相安無事就是了。你打你的，我走我的。

  龜川良夫大佐對這樣的結果還是很滿意，畢竟他保留了第四十師團的最後一滴血，當然不算那輜重隊的話。相信司令官閣下也不能怪他，畢竟昨晚的「苦戰」他也是留下了五百多具屍體，受傷的更是不可計數，也算是苦戰過一場吧？要是他這個聯隊給人宰掉了，那可就得創了帝國整編師團給人全殲的記錄羅。這絕對是個不可磨滅的恥辱！

  多虧了他龜川良夫啊，不然大日本帝國就慘羅！這回功勞可是大大的！升官的大大的有希望！他進占了侵塘，立即重新布置了防務，然後向司令官閣下報告了這個不幸的消息。

  蔣總裁接到了薛岳的戰報，嘴裡可是樂開了花，自梁宇殉國後他還從未這樣開心過。一個中將、一個少將、好幾個大佐、幾乎一個日軍師團，那可是戰神梁宇般的戰績啊，太讓人清爽了！對於薛岳的電文中把幾乎最大的戰功都給了修水保安旅，他有點大惑不解：這什麼修水保安旅居然那麼能打？那正規國軍算什麼？這雜牌旅竟然能有這樣的成就？中國真是藏龍臥虎啊。蔣總裁立即密令戴笠對這萬水源進行秘密調查，要是能忠於黨國，那就是可用之人。能立此大功，絕對是一員超級虎將。

  修水戰役很快就傳遍了全國，自梁宇上將之後，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振奮人心的戰績了，一時之間便又是武漢紙貴，武漢街頭再次聚集了數十萬人遊行慶祝。薛岳將軍的聲望也一時之間達到了頂點。幾乎兩個日軍整編師團都毀在他的手裡，這樣的戰績，可謂是一將之下，萬將之上了。

  日本國內也是吵吵鬧鬧，海軍的改編版獨立團之歌唱得更響：「木有槍木有炮，鬼子的陸軍給我們騷」聲音很大，他們要儘量讓國內的人知道，只有海軍才能為大日本帝國爭光的。天皇再次蒙面，發出質詢詔書。松井大將也是大罵八嘎，連發電報痛斥。

  阿男惟幾現在是焦頭爛額、幾乎要暈了，岡村無恥的恥辱終於還是降臨到了他的頭上，以後見面了還不知誰笑誰呢？現在三線除了九江一線進展順利，進占了九江之外，武寧一線卻是遭遇了支那人的頑強抵擋，玉碎了不少的帝國勇士，第三十九師團處境也很不妙，一再要求增援，他只能派出第34師團上陣了。

  修水的失利讓他徹底被動，無論是戰略上還是面子上。這個仇一定要儘快報，不然在松井大將面前不好交待。他召集參謀人員好好研究了一番，最後得出結論：必須要儘快渡過修水，徹底消滅那些圍殲第四十師團的元兇，而且必須的快快的。這才能向松井大將解釋，向天皇交待。

  於是他發布了新的命令：第三十四和三十九兩個師團猛攻武寧，把支那的修水的部隊調動出來。命令第十四混成旅團強攻渡過修水，原第四十師團的龜川聯隊和輜重聯隊併入該軍，統一由中山敦少將指揮。同時命令堤不夾貴的第18混成旅團，加快進軍速度會合14混成旅團，渡過修水河後，迅速向北掃蕩支那軍隊。一定要為第四十師團報仇！又命令帝國飛機加大修水的轟炸力度，為帝國大軍渡過修水河掃清一切障礙！

  龜川良夫大佐很愜意地望著對岸的硝煙滾滾，帝國的飛機在逞威，但似乎效果不是很好，支那人都躲起來了。炸了半天，有點浪費資源的意思。他真想率人強渡過去，成就一番大事業。但不敢啊，支那人可是有一個多師的精銳部隊在那邊，自己的人少，送上去連泡都可能冒不出一個。而且彈藥都不多了，真希望那森川啟宇中佐的輜重隊快點到來，他現在已經把這支師團的輜重隊自動列入了自己旗下，要做個旅團長，兵還要儘可能多的。

  但讓他困惑的是那輜重隊是幹什麼吃去了？到現在還沒到來，出了什麼意外嗎？但聽說師團長把衛隊都派出去了，那工藤靜夫可不是善茬，有他去接應，輜重隊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天谷師團長這一招似乎不是很妥當，把那工藤派出去了，結果他自己就給人捅死了，直接導致了師團的覆滅，臭棋啊！

  龜川良夫現在真的很希望師團的輜重隊快點到來，不單可以增強自己的實力，也能儘快補充部隊缺乏的彈藥，支那人實在是太可惡了，把能搬的東西都搬走了，留給他的只是一堆黃白之物，燒起來要用好多柴啊。

  第四十師團的輜重聯隊的指揮官森川啟宇中佐現在卻是痛苦不堪，雪地里搬東西本來就是很辛苦，支那還是很落後啊，公路都沒多少條，只能靠馬車來運送，累死馬也累死人。偏偏又有一支來歷不明的支那部隊活動在這邊的山區，時不時給你幾下，帝國勇士是很厲害，也打死不少支那人，但搬運的速度卻是給大大拖延了。

  更可惡的是，那些支那人不敢和帝國勇士正面作戰，卻儘是跟這些道道路路過不去，這裡挖個坑，那裡破個洞，甚至還炸塌座山。這路走得呀，都快把輜重聯隊搞成工兵聯隊了。這一路來真是有血有淚啊，只能是一邊走，一邊打，一邊修，何時能到頭？

  師團部是在一催再催，讓他們趕緊把彈藥運回去，但催催催催個鳥呀，他們會知道這裡的艱難嗎？在侵塘北邊七十里外的山區，森川啟宇中佐只給山裡面那支部隊折騰得夠嗆。這支部隊裝備很差，完全跟帝國士兵不是一個檔次，但作風很兇悍，死了都要咬你一口。從打死的支那士兵來看，他們的衣服也很破爛，穿的是灰布軍服，應該是支那共產黨的軍隊，那叫什麼新四軍，不好對付的捏。

  他們太狡猾狡猾的了，不和你正面的作戰，只是把路搞得壞壞的。覺也不讓你的好好睡，你一睡他們的就打槍的幹活，你一追他們的跑的幹活，還老快老快的。你不追了，他們倒好又回過頭來打你的幹活好痛苦啊。折騰了幾天，森川聯隊都是睏乏的要命。進展卻如龜爬一般。

  現在又到了一個險地，兩面是山峰，那通道卻在兩峰中間，有點險險的。已成驚弓之鳥的森川啟宇中佐好好思量了一番，便是命令停下腳步，派出兩曹勇士去爬兩邊的山。結果剛到半山腰，那槍聲便響了起來，兩曹勇士那是一個也沒活著回來，果然有埋伏！

  森川啟宇中佐不怒反喜，不怕你戰，就怕你跑！你想跟帝國勇士打陣地戰，還不死啦死啦的？於是他立即布置起來，指揮刀一揮，迫擊炮架了起來，一個中隊分兩路撲向了支那人的部隊。

  他很得意！沒有意外，新四軍的確是很頑強，但帝國勇士卻是天下無敵的，在炮火的支持下，很快就攻上去了，結果雙方都在肉搏了。那些新四軍的還是很頑固，死了都要咬你一口，帝國勇士的傷亡很大呀。

  這些支那人怎麼會是這樣呢？太那個了吧？如果支那人都是這樣子，那大日本帝國不是很糟糕？在望遠鏡里看到那些新四軍的士兵的頑強程度，他也生生打了個冷顫。但他很快就堅定了心意，不管你多頑固，都得統統的消滅！他的手一揮，又是一個中隊的勇士沖了過去，殺向兩邊山峰。

  剛過半山，側邊卻傳來了劇烈的槍聲，他布置在旁邊一里外警衛的一個中隊竟然遇到了支那大部隊的襲擊，這才是他們的主力呀！幸好自己早就防了這一著，森川啟宇中佐臉上綻出一絲獰笑：「來吧，就讓俺把你們滅了！」早就預備好的三門迫擊炮拉開了炮口，轟了出去他很得意，俺什麼都不多就是炮多彈多！俺是幹什麼的呀，輜重隊耶，運送的炮啊彈啊可是任用的！

  新四軍衝過來的不少，足足有四五百人，也給那中隊的勇士造成了不少的損失，但在炮火的支持下，勇士們很快就穩定下來，一下子把支那新四軍打得屍橫遍野，現在他心裡篤定了，戰局已在他的控制之中，現在就看那些新四軍還能支撐多久？

  雙方正在交纏，便在這時，側後方看似一馬平川的雪地里突然間冒出兩百多個雪人來，他們打著槍扔著雷，朝這那上百輛馬車撲了過來。

  森川啟宇差點嚇得把望遠鏡都丟掉了，什麼？這新四軍的這邊的還有埋伏？不好的捏。他氣急敗壞地命令部隊還擊抵擋。但他的輜重兵雖然也算是軍人，也能打打槍，但大部份是做搬運工的料。這幾天真是辛苦了，很多已是手軟腳軟，雖然沒有撒槍就跑，但很多是站在那裡一愣一愣的，結果給那些兇狠的新四軍打得死啦死啦的，更可怕的是，那些馬都怕了，一下子亂竄，結果便是人仰了馬翻了，全亂套了這麼是這樣子？森川中佐一時之間目瞪口呆，有點反應不過來。

  新四軍在衝殺著後方的馬隊，帝國勇士不是給子彈掃倒了，就是給馬踏著了，給車撞倒了，幸好那些新四軍似乎想要搶奪彈藥，沒有把那些武器彈藥炸掉，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森川中佐回過神來，立即命令身後一個中隊反擊，但場面太亂了，到處是馬到處是車，混亂不堪。

  現在雙方是四面開花在拚死撕殺著，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人往前沖，雪地都給血染紅了。新四軍的兵力在二千左右，但許多人拿著的是長茅大刀，槍彈不多。而輜重聯隊雖然只有一千二百多人，但都是武裝到了牙齒，裝備很精良。在渡過慌神期之後，便是迸發了極強的戰鬥力。現在處處是戰場，處處是血花飛迸，雙方都在捨生忘死地拚殺著。

  森川中佐也親自上陣了，沒辦法啊，兵力嚴重不足，一下了給那些馬車撞倒了二三百人，非死即傷，輜重隊嚴重減員了。現在雙方都在短兵相接，拚起刺刀來了人家人多，自己兵精，一時之間還是旗鼓相當的。現在就看誰能撐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