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2章:命里龍門七星岡、其興也勃、其勢
2023-11-11 06:05:45 作者: 龍淵
但是麻煩就在於,他們連龍華會的教主在不在城內都不知道,所以真要是把這個大護法給打死了,反而會引起教主的警惕也說不定。
另外龍華會現在雖然在城裡倒行逆施,但畢竟還沒到徹底瘋狂的時候,所以柳小智他們也只好先到天元票號落腳。
眼看著進了票號的大門,隨即柳小智就發現這裡面的氣氛非常緊張,夥計們雖然各司其職,但手邊都放著棍棒之類用於作戰的武器。
柳小智他們一進廳堂,立刻就感覺到無數雙眼睛,一起向自己這邊看過來。
他們身邊的葉況小哥掏出帳本,向著店鋪里的大掌柜走去,小哥三句兩句就說明了情況,交回了帳本。然後那位掌柜的也走了過來,向著柳小智他們三人拱手連聲道謝。
「您不用客氣,」這時柳小智一看這個掌柜的有些面生,他擺了擺手笑著說道:「自己人。」
掌柜的一聽說「自己人」這三個字就愣了一下。隨即他就見面前這位年輕公子笑著說道:「本朝三十六、三十七兩年間,揚州培訓的掌柜都認識我……你是三十七年以後的吧?」
好傢夥,這資格可真是夠老的!
這位掌柜的是去年剛剛從學習班畢業的,所以他一聽柳小智的話,就知道自己遇上老前輩了!
可是這個掌柜的還不放心,只見他往前走了兩步,沉聲向柳小智說道:「沉鋒雲間、潛龍於淵,」
「北斗行天、大哉乾元!」柳小智乾脆利落地回答道,他心說原來此處的掌柜,同時也兼任天淵閣的情報員啊!
此時這位掌柜和柳小智一問一答對上了暗號,心中自然再無懷疑。柳小智繼續說道:「我是在華亭那時候開始跟隨少爺的……信鴿站在哪兒?」
華亭?這掌柜的聽見這話,隨即心裡就是一顫,心說這可真是老兄弟了!
華亭一帶的松江分號,那是整個天元票號的第一家分號啊!少爺就是在那裡收拾了惡霸董其昌,原來這位年紀不大的公子,居然那麼早就跟隨了少爺!
掌柜的隨即回答道:「信鴿站據此不遠……您要發消息?」
「對!」柳小智一邊點了點頭,一邊走到櫃檯前拿起了毛筆,隨即就在紙上飛快地寫下了自己的小組,發給廣州的第一份報告。
他把龍門縣這裡天元分號和龍華會的情況寫了上去,同時還交代了龍華會正要對天元票號不利,請廣州火速支援。
在這之後他把信交給掌柜,讓他趕緊通過信鴿寄送出去。
之所以柳小智這麼著急,就是因為說不定什麼時候,龍華會就會對天元票號發起攻擊。到那個時候四面圍困,信鴿站就會和票號被迫分割開,再想往外送消息就難了。
另外這龍門縣的情況異常危急,廣州的支援能早一時半刻到來,那也是好的!
等到消息送出去之後,大家都鬆了口氣,柳小智這才和這位掌柜互通了姓名。
原來這位掌柜名叫張錚,是揚州諜報學校的高材生,一畢業就加入了情報系統天淵閣,來到龍門縣擔任情報員。
結果說來也巧,龍門縣分號的掌柜因為生了病回家休養,反而在票號里聲望和業務能力最佳的張錚,隨後就被天元票號總號任命為分號掌柜。
也因此,原本天淵閣的情報員是不會擔任掌柜的,到他這裡卻成了特例。
柳小智和張錚聊了幾句,說了葉況在城門那裡的表現,張錚掌柜也會意地點頭……柳小智雖然沒說破,但是話語中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白,他覺得葉況是個不錯的苗子,可以考慮將他吸納入天淵閣。
而張錚顯然也對這個年輕人印象不錯,所以這件事倆人誰也沒說,但卻在默契之中確定了下來。
在這之後柳小智向張錚問道:「本地官府對龍華會是什麼態度?」
張錚隨即皺眉說道:「官府基本不管,甚至有縱容的嫌疑。」
「最近這些日子我已經發現不對了,龍華會的行為有很多已經觸犯了官府,但官府卻依然是不為所動。」
「從目前的情況看,只怕是龍門縣的縣太爺也入了教,或者是被人抓住了什麼把柄握在龍華會手裡,所以他才不敢聲張。」
「當初這個龍華會設立在此處,是因為龍門縣有個『七星岡』,因為這個地名很牛的緣故。」
「龍華會教主叫羅俊,應該在外面就已經發展了不少教徒,所以他最初出現在龍門,就是帶著教徒和銀子過來的。」
「據說這個教主羅俊是羅教始祖羅夢鴻的後人,傳教的手段很有一套。他到了龍門縣以後沒過多長時間,就在這裡的公門衙役、有錢的富戶,還有官員和家屬中發展了很多教徒。」
「隨後龍華會開始在民間設香堂招收教徒,他們把傳教發展信徒作為修行的三大功德之一,所以傳教的速度也快到驚人。」
「總共也就不到半年的功夫,城裡教徒的數量就有了大幾千人,幾乎占了縣城居民的三分之一。周邊鄉村中的教徒更是不計其數,龍門縣很快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而且看來局面越來越緊張!」
聽到了張錚掌柜的話,柳小智也嘆了口氣……可是他的心裡現在也很為難。
這幫教徒不同於山賊或者倭寇,個個都是血債纍纍,隨便怎麼殺都行。
從張錚掌柜的話里就能聽出,這個所謂的龍華會,只有其中一小部分骨幹才是邪教分子。
至於其他的人,比如說城門攔路搶劫的那幫年輕男女,基本都是被蒙蔽的本地鄉民。
像這樣的人罪不至死是一方面,另外城裡城外信教的有大幾千人,難道還能一起都殺了不成?真要那樣的話,這龍門縣得多長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想到這裡的時候,柳小智心中也是暗自憤恨,這種投鼠忌器的局面,最特麼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