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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20:05 作者: 西西特
    黃遇驚訝:「熾哥你不知道?」

    這幾個字配上他習慣性的誇張語氣,情感充沛到爆炸,背後溢出了「怎麼會這樣」「你竟然不知道?」「陳霧這都沒告訴你?」

    多讓人冒昧啊!

    聽筒里蔓延著沉冷的氣息。

    黃遇乾笑:「那啥,拍賣開,開始了,我要聚精會神就先不,不聊了,熾哥您忙,恭喜發財大吉大利!」

    說完就掛。拍賣場的包間裡,黃遇因為大腦高速運轉有點卡殼。

    靠。

    剛剛他那語氣那話,怎麼像那種「哥哥沒有說嗎,弟弟不知道啊」,茶里茶氣的。

    天地可鑑,他真的冤枉。

    黃遇罵罵咧咧了幾句,驚魂未定地拿起黑旳提供的紅酒,茶味不分男女甚至不分年齡,他上周被一個茶藝牛逼的老大哥給驚到了。

    泡的茶不是給黃遇喝的,是給的昭兒他老子。

    也不知道老大哥的鼻子怎麼了,竟然從那位身上聞到了gay氣。

    那位鳥都不鳥。

    但那位貌似多看了兩眼一個老總帶在身邊的小兒子,不到二十歲,清純的小白兔,在圈子裡實屬罕見的品種。

    或許只是隨便看看,沒有更深層次的意思。

    畢竟那位目前的境況和未來都難以擺脫的走下坡趨向,應該沒心思豐富私生活。

    心梗,高血壓,腦血栓排隊登場的地步。

    黃遇沒什麼意義地砸了砸嘴,昭兒不在了,老子又識人不清自尋死路,他懶得伸手撈一把。

    況且也撈不住啊。

    黃遇想起來什麼,趕緊在微信跟陳霧通風報信。

    陳霧沒回。

    黃遇把手機一丟,不管了!

    反正熾哥不會吃了他的心肝寶貝。

    .

    陳霧扔個垃圾扔了快一小時,滿身大汗地回了家。黃狗也熱瘋了,伸著舌頭跑去觀景台喝水。

    七月是鬼火天,晚上樹都不帶動的,裝飾物一樣,比白天還讓人粘膩。

    陳霧要去浴室洗澡,晏為熾從書房裡出來,攔住了他。

    「黃遇欠了你什麼人情要還?」晏為熾把陳霧困在半黑白半炫彩的牆畫跟自己的胸膛之間,「坦白從寬,抗拒從……」

    陳霧忙舉起手:「我坦白我坦白。」

    晏為熾繃著面色:「哦?」

    「可能,我想大概是,應該是跟那件事有關,」陳霧猶疑地說,「就是那次去看海,你去洗澡了,我跟黃遇聊的事,我答應送覃小姐藥材。」

    他躊躇了片刻,老老實實地交代了。

    晏為熾把玩陳霧襯衫最下面的扣子:「那一批種哪兒了。」

    陳霧飛速看他一眼,飛速垂下眼皮:「首城有片建在半山腰的豪宅區以前起過大火,網上傳的鬧鬼,居民都不住了,有錢人不差這處房產吧,那裡就荒了,我挖了個塊地種的藥材,有時間開車去照料照料。」

    晏為熾手指靈活地動了動,撥開了那粒扣子。

    陳霧晚飯吃多了,肚皮還有點鼓,他站直了一些:「我的生活你不都知道的嘛。」

    「知道是一回事,」晏為熾又撥開兩顆,指尖探進去,敲上了他的小西瓜肚。

    「我都告訴你了,」陳霧全身毛孔都張開了散發著熱氣,他因為晏為熾的動作顫了顫,捉住那兩根手指,「阿熾,沒有別的要問的了吧,我想去洗澡,出了很多汗。」

    晏為熾將手拿出來:「去吧。」

    陳霧走了幾步,背後響起聽不出什麼意味的聲音,很突兀地問,「會不會覺得喘不過來氣?」

    晏為熾盯著陳霧的後腦勺,在他轉過身的那一刻把目光偏向虛空,用稀鬆平淡的口吻道,「我指的是,周圍有人看著。」

    「不會啊。」陳霧怔了怔,抿著嘴微微笑了一下,「如果我喘不過來氣感到不舒服了,我會跟你說的。」

    晏為熾的肩背不易察覺地鬆懈下來:「好。」

    陳霧說:「那我真的去洗澡嘍?」

    晏為熾昂首,腳步聲漸遠消失在浴室門口,他才低頭去瞧掌心的冷汗。

    為什麼在意,因為他怕陳霧認為自己被掌控著,無法自由呼吸。

    儘管他已經努力讓陳霧的空間不受擠壓。

    晏為熾捻了捻眉心,他不想走上晏庭生的老路,也不會走。

    晏庭生對枕邊人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是要握住絕對的控制權,而他不是,他的出發點是害怕,怕失去。

    畢竟晏庭生可以娶五位太太,他娶不了,他只有一個陳霧。

    晏為熾只在意陳霧的日常動向,其他什麼直系旁支這家那家的,他都無所謂,只要別他媽招惹他就行。

    小到晏家跟晏氏,大到前五階梯的家族企業,晏為熾都有完整又堅固,絕對隱秘的監視網,這是晏氏的獨裁資本家一代代傳下來的。

    監視網裡的每顆螺絲也是繼承制。

    到目前為止,晏為熾採用的都是自己一手建立的脈絡,他沒有用那些繁瑣的監視網,也沒有撤,就那麼放著不管。

    最好不會有動用的一天。

    因為一旦動用了,就說明是哪個活膩了找死的傷到了陳霧。

    這是他啟用任何一張監視網的唯一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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