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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20:05 作者: 西西特
    .

    樓上也有個客廳,帶三個房間,公共衛生間,以及露天平台。

    其中一個房間帶陽台,陳霧擰開門鎖進去。一張木製大床配了套柜子,床上鋪著草蓆,躺下來臉朝外就能看到陽台。

    大花的帘子拉了一小半,角落是一台老式縫紉機,上面搭著塊深紫色的布防塵,陽台朝著一片農田,視野廣闊。

    三花耗子不叼了,它跳到窗台上,仰著毛茸茸的小腦袋,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外面。

    晏為熾掀開布瞧瞧縫紉機,起碼熬過了兩代人的樣子:「怪瘮人的。」

    陳霧:「……」

    「晚上正睡著覺,縫紉機突然自己動,」晏為熾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把這玩意兒搬走吧,祖宗,我害怕。」

    陳霧的嘴角輕微地抽了抽,抱著縫紉機去了隔壁房間。

    這個房間沒有床,只有一個個紙箱,裡面全是書。另外一個房間也是如此。

    晏為熾隨意揭開幾個紙箱往裡面掃了眼,書很舊,大多都是破損的,他的眼前浮現出陳霧捧著破書在燭火旁翻閱的畫面,喉頭微堵。

    「怎麼不打個書架?」晏為熾吻掉陳霧脖頸的一滴汗。

    陳霧有點癢地拍了拍他的臉,被他抓住手親:「我們一年也就回來一兩次,打了不好清理,暫時不管這個。」

    「那就裝帶門的。」晏為熾的吻從陳霧的手移到他唇上。

    陳霧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不是動情的那種急促,頻率不對。

    晏為熾頓時退開:「沒事?」

    陳霧暴露在外的皮膚全都泛起了粉色,眼周更是粉里透著一抹艷紅:「沒事。」

    晏為熾被這麼一嚇,後心都濕了。

    一杯奶茶喝完以後,他喝了兩瓶礦泉水,這都能有奶茶殘留?

    晏為熾見陳霧伸舌舔嘴唇,他的呼吸一頓:「還敢舔?」

    陳霧抓抓潮濕的劉海掀起來,額頭也是紅的,整個就是一燒紅的蝦米:「一點點沒關係的。」

    晏為熾:「那我,」

    他試探地再次吻了上去,不敢肆意濕熱纏綿,基本上是純情的吻法。

    樓下傳來村長的聲音,陳霧掐晏為熾的腰。

    晏為熾放開他,摸了幾下他更紅了的臉:「真的沒事?」

    「只是有點熱。」陳霧拉了拉短袖的領口,轉身下樓。晏為熾自覺口腔里沒有奶茶味,他嘆息,要不還是徹底戒了吧,戒了一了百了。

    「不用這樣的。」樓梯口有陳霧的話聲,「你喜歡的東西已經很少了,別做刪除法了。」

    晏為熾愣了一下,我老婆真疼我。

    .

    回村的第一頓飯是在村長家吃的,一大盤剛出鍋的咸雞燉干筍擺在C位。

    晏為熾夾了一個雞翅膀吃,他皺眉:「味道不對。」

    一旁的陳霧吃掉一筷子青菜,湊過去聞了聞雞翅膀:「是不對。」

    晏為熾把雞翅膀擱到壓得很嚴實的米飯上面:「估計放很久了。」

    陳霧說:「覺得是好東西,一直留著給我們吃。」

    晏為熾挑眉:「那就當作,」

    「哎。」陳霧嘆了口氣,「不行的。」

    他伸手去拿那個雞翅膀,找到垃圾簍丟了進去,而後端著那一大盤去了廚房。

    村長老兩口白天熱狠了晚上沒胃口,喝了點稀飯就不打算再吃別的了,他們在廚房燒水,門頭上還插著端午那會兒放的艾葉。

    見陳霧端著燒雞進來的時候,老兩口都是一頭霧水,以為那裡面沒放鹽。

    可是本身就是鹹的,不需要加鹽了啊,加了就該齁了。

    陳霧把盤子放到鍋灶的白色瓷磚上面:「這咸雞壞了,不能吃了。」

    「壞了嗎?不會吧。」村長丟下火鉗從洞口出來,「燒的時候還挺香的啊。」

    說著就把被曬到黑得發亮,快要脫皮的臉往燒雞上面湊:「真的壞了嗎,我怎麼沒聞出來。」

    大媽也放下水瓶過來聞。

    老人家的五感都生了鏽,不靈光了。湊這麼近也沒發現哪裡不對。

    「真的壞了。」陳霧說用認真的語氣說。

    「那倒了。」村長當機立斷,「壞了就不吃了,拉肚子得不償失。」

    他要把一大盤都倒掉,大媽搶急忙慌地攔下他:「等會等會,筍是好的,筍能吃,我挑出來。」

    村長詢問陳霧的意見:「小霧,筍可以吃嗎?」

    陳霧看看滿眼期待地瞅著他的老兩口:「……可以的吧。」

    「那挑到這裡。」村長找了個碗給老伴,讓她裝筍,他搓搓兩隻滿是歲月割痕的大手,納悶地嘆氣,「放冰箱裡也會壞啊。」

    親戚給的山雞,純正的野山雞,肉很香還不柴,就醃好留著了。

    「會的。」陳霧告訴村長,「醃的東西最好不要超過一個季節。」

    大媽沒明白,村長說,「就是冬天醃的,夏天到之前吃掉的意思。」

    他回到鍋洞口,從破籃子裡抓了一把乾燥的松毛往洞裡塞塞:「小霧,我跟你大媽再給你們炒個菜,你們吃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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