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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20:05 作者: 西西特
    陳霧讓他多多注意身體。

    「好嘞,回去請你吃好吃的。」戴柯放下手機,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一雙大而黑的眼睛灰暗下來。

    戴柯去照鏡子,被自己的醜樣驚得發不出聲音,他都這樣了,老傢伙竟然沒當場乾嘔。

    「不會毀容吧。」戴柯看著鏡子裡的豬頭,他又去摸脖子,尋思再買個十字架戴。

    主會保佑他的。

    .

    五月里,林科大組織學生做義工,陳霧被分到首城一處街道,穿了件黃馬甲拿著大剪刀,沿路咔嚓咔嚓。

    晏為熾拿著根雪糕站旁邊。

    陳霧把修剪下來的樹枝往路裡面踢了踢:「阿熾,你拿掃帚幫我把樹枝掃了啊。」

    「我累。」晏為熾吃著雪糕。

    陳霧:「……」他瞥瞥肩寬腿長的男朋友,不敢置信地咕噥,「才掃了一會就累了。」

    「我還能騙你?要累死。」晏為熾抄幾下金髮,他是用腦過度,頭頂心刺疼,太陽穴脹疼,眼睛干疼,各種不適,急需睡個三天兩夜來緩解疲勞,但他沒說,他把雪糕遞到陳霧嘴邊。

    陳霧咬了一口,葡萄夾奶油,冰冰涼涼的絲絲甜,他又去咬。

    「問你要不要,你說不要。」晏為熾舉了舉被他咬了個豁口的雪糕,佯裝生氣,「現在是怎樣。」

    陳霧縮了縮腦袋,他舔掉唇上的涼意,繼續修剪路邊綠植。

    「還吃不吃?」晏為熾挑著眉毛笑。

    「不吃了不吃了。」陳霧忙著,「你快吃完幫我。」

    「知道了,會幫你掃。」晏為熾叼著雪糕,空出手翻了翻推車裡的工具,就為了來這兒掃大街,累成了狗。

    這條路上每兩棵香樟之間是一棵桂樹,周圍栽著矮矮的灌木,讓陳霧修了新髮型,圓不溜秋的十分整齊可愛。

    微微熱的風吹起剪落在地的碎樹枝混雜葉片,一把掃帚壓了上來。

    晏為熾懶懶地掃著。

    對面是陳霧的同學,大剪刀抵著斜面,眼睛直往陳霧跟他男朋友這邊看,半天都沒動了。

    馬路邊發呆不安全,陳霧在群里找到他,給他發信息讓他別看了。別人談戀愛沒什麼好看的。

    同學尷尬地收回了視線。

    晏為熾突然開口:「我晚上有事。」

    陳霧抬起手臂蹭蹭沾著細汗的劉海:「那你忙去吧。」

    晏為熾快步從陳霧後面走上前,跟他面對面,眉眼低下來:「你不陪我?」

    陳霧呆愣了一下:「要我陪嗎?」他垂頭捻掉大剪刀上的葉子,「是幾點啊,我想去大院陪老師吃飯。」

    晏為熾道:「那就吃完再說。」

    .

    老宅,琅月閣里飄著中藥味,留聲機里放著老歌,時光好似慢了下來,慢慢往回走。

    晏玉心躺在搖椅里,手上是織了一小半的襪子。

    成人的,男士的。

    傭人稟報說二爺來了,晏玉心還在織襪子,她乾瘦的手操控三根棒針,懷裡還有兩根。

    晏二爺轉著輪椅進來:「三妹,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山楂。」

    晏玉心無動於衷。

    「明川不在嗎?」晏二爺拍了拍腦門,「看我糊塗的,今天是工作日,他沒有時間陪你。」

    晏玉心聽到他提起自己兒子,動作停了下來。這一停就接不上了,神智開始不受控地變得渙散,不知跑到哪一年哪個月去了。

    「三妹,你怎麼哭了?」晏二爺驚詫地說。

    晏玉心渾然不知,流淚的眼睛裡訴說著許多故事,世事無常人情冷暖。

    晏二爺握住她的手,嘆著氣:「我們兄妹倆的身體一個比一個差,你要好好的,老大在天上跟母親看著我們,希望我們互相扶持。」

    晏玉心把手抽了出來。

    「今晚總部會很熱鬧,你不去看看嗎。」晏二爺把腿上的毯子整理整理,那雙仿生眼裡給人一種能露出笑意的發毛錯覺,「我忘了,你把股權都轉給明川了。」

    「你走吧,我要給我兒子織襪子了。」晏玉心下逐客令。

    「那我走了,山楂記得吃。」晏二爺把輪椅往外面轉,「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我們的時代早就過去了,往事不可追憶啊。我們小弟生下來就是天降大任,這麼多年過去了也還是輕鬆不了,希望能有人替他分擔……那孩子啊,有了喜歡的人,都不像晏家人了,挺好的……」

    .

    晏氏總部

    從底層到中上層都接到了一個信息,今晚加班,小少爺要來。

    那是他們未來的老闆,忌諱太多,他們不敢八卦,只敢在心裡頭唏噓。

    高門裡的連續劇演了三年又三年,家族內部人員頭破血流你死我活,變了很多,也還是沒變。

    總算是結局了。

    弒母是假,流放是假,看重誰是假,寵愛誰是假。真真假假攪合在一起迷惑大眾,局中局套娃。

    那次在晏家的正式場合露面是拉開序幕,之後就沒了動靜。

    當事人並不趁熱打鐵,照舊接送心上人上學放學過著自己的小日子,然而這一點都不影響今後的波瀾壯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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