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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20:05 作者: 西西特
少年眉間的「川」字消失,他說:「佛珠代表我,熟悉我的人裡面,聰明的知道是什麼意思,不敢輕易動你,不聰明的以為值不了幾個錢,不會想到珠子裡面有更隱秘也更先進的。」
陳霧呆呆地站著,梳子還在他頭髮里。
「在這。」晏為熾轉了下佛珠,捏住其中一個。
陳霧忙說:「不能給我,你自己戴。」
「我不需要了。」晏為熾的神態恢復了往常的鬆散,早該把這東西給陳霧了,早套早踏實,他輕描淡寫,「我小學階段還是小豆芽,經常被綁架,家裡找了替身替我去上學,我在家學……」
晏為熾的情緒又厭沉下去,他拿走陳霧的梳子,粗魯地給陳霧梳幾下:「不說這個了,吃晚飯去。」
陳霧急急摘下佛珠:「阿熾,我真的不能要。」
晏為熾用膝蓋撥開他的腿,逼近他:「這又不是戒指,你推什麼。」
陳霧靠倒在台子邊沿,背後是整面牆的鏡子,他雙手撐住台子,頭髮柔順地垂下來貼著光潔脖頸。
晏為熾看得上火:「戴回去。」
陳霧:「可是……」
「再可是,」晏為熾膝蓋撤開,把他拉起來,給他調了調有點歪的豹紋眼鏡,「咬你。」
陳霧一下瞪大眼睛:「你,你,你說什麼?」
「說了你剛才聽到的東西。」晏為熾出了浴室。
啪----
淋浴頭裡砸下來一滴小水珠,打破了陷入寂靜的氛圍。
陳霧垂頭看手上的佛珠,摸了摸,觸感飽滿微涼。
外面傳來不耐煩的聲音,「飯菜都要我一個人端?」
陳霧趕緊應聲:「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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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佛珠在陳霧手上戴著。他捧著晏為熾給他盛好的米飯,看了看桌上的一大鍋酸菜魚:「你做的啊。」
「買的。」晏為熾嘴上這麼說,表情卻是傲嬌中透著期待。
陳霧嘗了點酸菜:「好吃。」
「酸菜是現成的,味道都醃好了。」晏為熾冷哼。
陳霧忙吃魚:「這個更好吃。」
晏為熾這才滿意。
「其實筆記我能默出來。」陳霧吃著香軟的白米飯,聲音模糊不清,「但是默了也沒用,不是那些藥,是……」
晏為熾臉一臭:「別跟我說這個。」
陳霧咽下嘴裡的米飯,小心翼翼:「那你也不想知道我看書,看一眼就能記下來嗎?」
晏為熾:「……」
他冷幽幽地笑出聲:「沒上過學,一元二次方程都解不了?」
陳霧垂下眼睛:「沒上過多少學是真的。」
臉被掐住,陳霧被迫抬起頭,晏為熾眯眼:「還有沒有哪裡騙了我?」
陳霧「唔唔」了幾聲。
「那就當你沒有。」晏為熾給他夾魚肉,「都沒刺,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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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家老宅,深沉莊重的傳統中式書房亮著幾盞燈火,剛結束一場談話。
晏嵐風離開時看了眼朋友圈,說:「父親,小弟會做酸菜魚了。」
屏風後沒有聲響。
晏嵐風朝著門口走了一段路,餘光無意間掃向博古架腳捕捉到什麼,她的眉梢動了一下,走過去將那東西撿起來。
那是一本畢業證,西德職業技術學校。
晏嵐風拍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塵,將畢業證放到木案上面。
屏風後傳出蒼老的聲音:「你投進『西利計劃』的那筆款項出了問題不去處理,在這關注一個職高生。」
晏嵐風的後背一涼,頭皮發麻,她一畢業就進晏氏,二十年了,腳早就伸到了外面。
「西利計劃」是今年最重要的項目,頭部的企業全都盯上了,她沒有通過晏氏參與,而是用上了自己在國外的其中一家公司。
現在事實卻告訴她,這些年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晏氏往外搬客戶資源自立門戶,實際是個笑話。
不僅自己所謂的事業宏圖毫無遮擋,就連此次的款項出錯都沒絲毫察覺。
二十年的工作經驗,在晏家的老掌舵人面前都不夠看。
她人到中年,夫妻感情和諧,兒女雙全也都已經撫養成人,卻在一瞬間被打碎了自信。
晏嵐風走出書房,全身被寒意侵占,這是父親對她生出小心思的一次警醒。
不管長了多少歲,在外有多光鮮,擔了多大的職稱,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還活著的,所有人,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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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熱得人心慌,陳霧在大院除草捉蟲,草帽遮不住熱風熱氣,他的皮膚曬一曬會發紅,再曬下去就又白了,不需要防曬。
但他還是噴了晏為熾給他買的噴霧,去哪幹活就帶到哪。
陳霧給左手邊一長條的植物鬆了土,就拿著鎬去陰涼地休息。
余伯神出鬼沒:「下午三四點鐘再做事。」
「好的。」陳霧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水,拿下頭上的草帽擋在臉上遮住光線,他眼一閉,窩在牆根下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