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們會死嗎？

  回憶著過去的高飛，心收了回來，現在怎麼可以走神呢！

  他看了眼不遠處的傻大個後，又重新爬好，閉上了左眼，而右眼，緊貼在瞄準鏡上。

  ……

  此時，瓦藍瓦藍的天空上，飄著幾朵白雲，給這藍色天空點綴的像一張電腦屏保一樣。

  很美，

  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天空之下，是一片綠色的小山頭，叫山有些誇大了，準確的說，是一片丘陵地。

  在這片丘陵的一個小高點上，有著十幾個綠色的身影，他們身上迷彩，與周圍的綠色相輔相成，不細看的話，還真的難看到他們的存在。

  最前方，是一個只有一道拐的小兵，他，很年輕，看上去，可能還不滿18歲，他臉頰消瘦，十分憔悴，儼然一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他閉著左眼，右眼緊貼在85狙的瞄準鏡上，一動不動，仿佛熟睡了一般。

  他就是高飛，來自於d集團軍二旅偵察連。

  「大家先補充點食物，注意不要動靜太大。」

  班長王剛的話傳來。

  高飛將槍收了起來，他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空的美景，試想這樣養眼的天景，能排去他心中的那份緊張。

  半分鐘後，他低下了頭，手伸到了懷裡，從懷裡掏出了一塊壓縮餅乾，用牙撕開了外包裝袋，咬下了一口，嚼了幾下，艱難的咽了下去。

  傻大個爬了過來，他手上拿著一根細棍，棍前插著一隻烤的黑黑的昆蟲，他對高飛一笑，難看的油彩臉上露出一口大白牙。

  「小飛，嘗嘗，這可比咱們的軍糧好吃多了。」

  高飛沒有接，他坐了下來，槍托支地，取下上面的的彈夾，在將槍平放到了雙腿上，拿著彈來，手指推動底火位置，將子彈一顆一顆地退了下來。

  「小飛，要不我餵你啊？」

  高飛依舊不搭理傻大個，他用帶手套的手，將退下的子彈一顆又一顆的搓光亮了，在一一壓進彈夾里。

  班長王剛伸出了手，取下傻大個手上的小棍，往嘴前一送，一口就將那插在前面的烤昆蟲給吞了。

  只嚼了兩下，就吞下了肚，他又將棍子向一臉發呆的傻大個手裡一塞，給了傻大個一個微笑。

  傻大個見班長笑了，他也跟著笑了。

  班長又拍了下高飛的肩膀：「不要緊張，戰爭沒你想的那麼可怕，以前的訓練怎麼樣，你就怎麼樣來，放輕鬆點，這樣才能發揮最好。」

  高飛看了班長一眼，沒有說話，他將彈往槍上一壓，拉了下槍栓，就又趴在了之前就設好的防護壕里。

  打開了瞄具上的蓋子，高飛的右眼貼在了瞄準鏡上，他的臉，貼著槍托，槍托的托尾，被他緊緊的頂在肩上。

  「班長，你說我們會死嗎？」

  高飛終於開口講了他們到達這裡以來的第一句話。

  其他人在高飛這句話問出來後，都看向了班長王剛，他們也想知道高飛問出來的這個問題的答案。

  「不知道！」

  一向什麼難題都能解答的班長，意說出了這樣一個答案來。

  是啊，不知道，

  未來會發生什麼，這是不可控的，無法預知的，只有不知道，才是最準確的答案。

  「但我希望，你們都能平安的回去。」

  這後一句，應該是班長的祝福了吧。

  高飛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這樣的答案也不存在什麼失望，他閉上了左眼，只留下貼在瞄準鏡上的右眼。

  這是偵察連的一個班，三天前，旅里得到了命令，具體什麼的命令，他們這些小兵不知道，他們知道的，就是戰爭來了，這讓高飛一樣才入伍一年的新兵們措不及防。

  他們來到了這個預設的戰場，偵察連剛分排小隊出來偵察敵情不到一個小時，就收到了傷亡過半的消息，所幸，高飛的小隊不是那個傷亡的小隊。

  敵人是誰？

  沒有人知道，他們只能等待命令。

  這樣的戰爭，聽來是那麼的兒戲。

  敵人是誰，

  敵人在那裡，

  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偵察，

  還是阻擊？

  都沒有答案，沒有肯定或者明確的答案。

  高飛所在的班受小隊隊長命令，駐守現在的高地，才學習了兩個月狙擊基礎的高飛，受命做了班組的狙擊手。

  他們沒有收到任何的行動命令，只知道要駐守在這裡，要做什麼，不知道，或許就是守著吧，守著這算不上致高點的致高點。

  高飛調整了一下持槍的姿態，他帶的是高精度的85式狙擊步槍，他的班組人員還帶了九支81式突擊步槍，一挺81式班組機槍，以及一40火。

  除了武器配置，他們還帶上了大數部隊都還未來的及配置到位的的跳頻電台，可以直接聯繫旅機關。

  忽然，電台里傳來了播報，偵察連僅剩下一個班組了，也就是他們的這個占據至高點的班組。

  他們一小隊的另外兩個班組就這樣的陣亡了，那兩個班組離他們並不太遠，沒聽到槍聲炮聲，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就陣亡了，這讓本就對戰爭還有恐懼心裡的新兵們心中更加的不安了。

  多麼的可笑，敵人長得什麼樣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整個偵察連近乎全滅，而更可怕是，連一絲的硝煙戰火都沒有發現。

  高飛所在的小隊，所有人都沉默了，有人悄悄的落了淚，或許是其他的小隊和班組，有他們的好朋友，好兄弟，又或者，他們是害怕了。

  但不管是那一種，對於新兵來說，都是可以原諒的。

  高飛意識到危險已經貼近了，只是這危險來自那裡，他們不知道。

  ……不安……

  ……迷惘……

  氣氛壓抑而又緊張。

  沒有任何牽掛的傻大個要比任何人都好的多，他取出了自己的乾糧，大口的啃了起來。

  「反正要打仗了，我們就別省了，吃飽了才有勁戰鬥。」

  高飛睜開了左眼，他低語到：「傻大個，爬低一點，不要冒頭了，還有，接下來我們不知道要在這裡守多久，食物和水儘量的節約使用。」

  高飛說完，就又閉上了左眼。

  班組裡，能讓高飛在乎的，也就只有傻大個一個人了，其他的人，很難和他說的上話，這也是為什麼他成了班組的精度射手。

  傻大個反而爬到了高飛的身邊，他低聲的講道：「小飛，我已經觀察過了，在咱們東邊那個斜坡上有一片果樹，上面掛滿了果實，所以，我們不缺少食物和水，小飛，你要想吃水果了，我去給你摘幾個。」

  「我不吃，你現在最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還有，就是在餓在喝，都不准去摘那水果。」高飛頭都不帶回看的說道。

  「哦，為什麼寧可餓著，也不能去摘呢？」

  「因為去了會死！」

  高飛在最後的一個死字上加重了語氣。

  傻大個沒在說什麼了，他低著頭，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氣氛在一次的沉默了下來，這沉默不知道會持續多久，或許，戰爭到了眼前，這沉默才會徹底的被打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