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克制或是釋放

  趙良坐在一個房間裡，在他的面前，擺著一盤圍棋，圍棋的背後，是一個被綁起來的女人，披頭散髮，神情悽慘。

  和之前比起來，趙良的變化太大了。

  之前的他，穿著最為樸素的衣裳，說話唯唯諾諾的，因為沒錢，哪怕站在一個稍顯奢華的商店，都會覺得不自在。

  之前的趙良問父母要錢的時候，父母抱怨了一句，「你都這麼大的人了，卻還在問我們要錢，你知不知道，家裡全靠著那一畝三分地支撐著，家裡沒多少錢……」

  趙良聽膩了這樣的話，在別人面前，他是一個好人，但是在父母面前，他卻成了最大的壞人！

  他憤怒的朝著母親嘶吼著，「那你知不知道！你們每次都說沒錢沒錢！你們知不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我就算是進城，遇上喜歡的東西，想要買都得猶猶豫豫的！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賊一樣！這都是你們害的！」

  他的怒吼，讓母親愣住了。

  自此之後，母親便很少和趙良說話了，一直到趙良進入了長安城。

  哪怕趙良依舊穿著樸素的衣服，但是他卻感覺到了一種自由，雖然這種自由感，只會當他身邊的人穿著和他差不多的時候才會出現，但是他卻依舊感到一種自在。

  尤其是小思的出現，小思從來沒有嫌棄過他，而小思的存在，更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卻顯得有些觸手可及，這讓趙良陷入了瘋狂的迷戀之中……

  但是現在的趙良變化太大了……

  他的衣裳非常的華麗，臉上滿是自信與倨傲。

  看著面前這個痛哭流涕的姑娘，他惋惜的嘆了口氣，「可惜啊，秦權回來了，你說，他為什麼不死在戰場上呢？」

  他支著自己的下巴開口道，「說起來，我其實挺喜歡學院的，在那裡，有錢的沒錢的，都能像是朋友一樣相處，還能學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這真的很不錯……」

  「你該死……」女人聽不進趙良說的所有話，費勁全力罵了一句。

  趙良同樣沒有聽女人說什麼，輕笑著開口道，「其實你本來還能多活一些日子的，畢竟你和小思是那些的相似，當然，如果你沒有那麼愛錢就更好了，可惜你不是小思，你比不了她，你只是個半掩門……」

  半掩門也被人叫做暗女昌，他們的價錢比正規的要便宜，而且一般都是嫁過人的女人，想要賺錢討生活而已……

  對於這樣的人，趙良沒有任何的同情心，他自顧自的開口道，「所以我說可惜，秦權一定能查到我，他是那麼聰明，你知道嗎，整個白鹿書院都是他建造的，甚至他創造了一種叫做科學的體系，這種體系，堪比儒家，道教，他就像是一個無所不知的聖人一樣……」

  他說著說著竟有些癲狂起來。

  他至今還記得，自己跟蹤的時候，小思什麼都沒有發現，但是秦權最後卻回頭看了自己一眼……

  那一眼好像把他看穿了一樣……

  所以趙良很害怕面對秦權，這種感覺，更像是一種心裡陰影。

  小時候打架打輸了，一輩子都會對那個人產生心理陰影，哪怕長大之後，比對方還會高大，但是下意識的會告訴自己，自己打不過……

  趙良面對秦權，就產生了這樣的感覺。

  所以他沒有任何的猶豫，他要跑路了……

  跑路之前，他得把自己最後的事情解決掉，就是面前這個女人。

  自從放假之後，他在這個女人的家裡，住了幾乎一個月了……

  他拿起了桌子上的刀子，面無表情的向著女人走了過去。

  女人驚恐的尖叫著，但是趙良卻充耳不聞，他竟然還微微的笑著，「我太怕他了，他和那些衙役不一樣，他一定能查出誰殺了人，也一定會找到你，很多的東西我都告訴了你，我不能讓你說出去。」

  他用刀子，抵在女人的肚子上，然後一點點的插了進去。

  根據從學院學到的東西，他手裡的刀子還特地打造了血槽放血，頃刻間他的身子全都被鮮血覆蓋，就連臉上都有血液滴滴答答的往下掉落。

  趙良伸出了舌頭，舔了舔那些血，然後悽慘的笑了起來，「他們說得沒錯，好人就是拿來欺負的，當一個壞人的感覺還不錯……」

  說著，他面無表情的拔出了刀子，還有心思在這個死了人的屋子裡洗個澡，最後換了一身全新的衣服，將細軟放進包裹里，笑吟吟的出門去買馬車去了。

  他打算買一輛馬車離開長安，四海為家……

  幾乎就在趙良離開長安城的同一時間，秦權進入了長安城。

  他帶著衙役，帶著一大群的人，要抓住趙良。

  在河底，他找到了一些衣服，問過學院的學生之後，他知道是趙良做的。

  這讓秦權感到無比的憤怒，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人的轉變竟然是這麼的快！

  當他被衙役質問，為什麼學院會教出這麼殘忍的學生之時，秦權其實沉默了很久。

  好半天他才開口，「因為人都有兩面性，一個人表現的全部都是好的一面，那麼想對的，他壞的一面也會更加扭曲，大概率，他很有可能作為一個好人過一輩子，然而當這樣一個人因為某一件事發生轉變的時候，那他絕對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沒人明白秦權在說什麼。

  秦權最終卻只是重重的嘆息了一聲，「世上最不可直視的兩件東西，一個是太陽，一個是人心啊。」

  這也是他可以容忍莊裡那些無恥村民的原因。

  因為這些村民的惡，想對來說只是小惡，他們圖謀的不過是錢財。

  但是像趙良這樣的人，隨時都有可能變成大惡，而且會對另外一種生活，徹底的沉*淪進去。

  所以就是說，真的有人喜歡殺人嗎，就好像那些變態殺人狂一樣？

  秦權給出的答案是沒有，他們喜歡的，只是在殺人時候的自己，能讓他們的黑暗面得到最大的釋放而已，而很多時候，釋放，就是人快感的來源……

  所以，拜師宴上，秦權才會告誡石頭，克制才是男人最好的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