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九章 帥府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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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帥府里房子多，東北局、東北人民抗日民主聯軍總司令部就駐紮在這裡。從晉察冀、晉綏、太行、陝西抽調來的幹部，大部分還在等待分配，臨時也駐在這裡。

  猛然間住進如此豪華的大帥府，很多人不適應。這些老八路們鑽山溝鑽慣了，把大帥府當成了根據地的村子，挨家挨戶串開門了，不管有人沒人都要門進去瞧瞧。反正大帥府里的路燈夠亮，不影響他們走路、串門。幾個級別高的、膽子大的，看了四合院、小青樓、花園、趙四小姐樓還不過癮，竟然要進大青樓參觀，被警衛一連的哨兵擋住後，還正兒八經地讓哨兵進去報告，說是他們很快就要離開這裡，想去看一下劉總的辦公室，以後和小鬼子拼命，就是光榮了也沒用遺憾了。

  大青樓是進不去的。

  那些隨首長來東北工作的警衛員更忙了。滿屋子找地方拴繩子。準備給首長曬衣服、涼毛巾，找來找去找不到拴繩子的東西，有一個警衛員就把玻璃砸個窟窿。好把繩子拴到戶的木框上。[

  更好笑的是，隨幹部隊來的一個炊事員沒進過城，有點土。腦子裡沒有什麼自來水的概念，想給首長熬小米湯，找來找去找不到水，看到抽水馬桶里有一小池水，就把小米倒進馬桶里淘開了，一不小心碰住了水龍頭開關，「嘩」地一聲， 小米都被水衝進下水道了。這個炊事員哪裡見過這種陣勢，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邊哭邊罵張作霖不是好人，把他的小米給拐跑了。

  更有甚者，有的幹部圖省事。連去廁所都免了。小便就地解決。只要看著眼前沒人，掏出傢伙就朝樹根或假山上撒尿。氣的警衛一連的戰士們嘴裡嘟囔著土包子、看見有人隨地小便就吹哨子。弄得大帥府里哨音不斷。

  東北局在大青樓里的會議室開會，帥府大院裡卻如此熱鬧。

  劉一民講完後，會議本來就要結束了，這個時候錢壯飛站起來報告，要求發言。主持會議的羅榮桓晚飯前才趕到瀋陽，不知道唐秀兒又去刺殺劉一民的事情，就批准錢壯飛發言。

  錢壯飛大聲說到：「我向東北局會議報告一件事情，請會議討論決定。」

  這一說，羅榮桓愣住了，不知道錢壯飛是哪根神經轉錯了，有什麼事情不能事先報告，非要在會議上說呢？而且，錢壯飛隨著劉一民行動，莫非出什麼事了？

  羅榮桓看了看錢壯飛，問道：「錢副參謀長，什麼事情啊？」

  錢壯飛是鼓足了勁報告的，他已經想清楚了，劉一民是不會處死唐秀兒的。但是唐秀兒不死，依她的身手，身體一恢復，重刑具和地牢未必能困住她。萬一她僥倖逃脫，除了劉一民和李凌風、王老虎這三個高手，其他人那還不是唐秀兒想殺誰殺誰？太危險了！

  劉一民剛要制止，錢壯飛就說出來了：「昨天夜裡，唐秀兒打暈警衛，趁司令員休息，企圖謀殺。雖然司令員驚醒後制服了唐秀兒，但留著唐秀兒太危險了。我請求處死唐秀兒，請會議研究批准！」

  錢壯飛剛說完，會議室就炸鍋了！

  一縱司令員高原當即站起來吼到：「留唐秀兒在身邊就是定時炸，和這個鬼子婆有什麼囉嗦的！什麼能比得上一號的安全重要？我支持處死唐秀兒，立即執行！」

  高原站起來一吼，各縱隊的司令員、政委全都站了起來，紛紛報告請求立即處死唐秀兒。

  俘獲唐秀兒這麼大的事情，劉一民就是再保密也要向中央報告，陳雲是決策圈的，自然是清楚的。李富春和彭真他們就不知道了，忙著問身邊的蔡中、羅榮桓，唐秀兒是誰？

  從錢壯飛報告的那一刻起，唐秀兒的命運就註定了。說實話，這也是劉一民一心想留著唐秀兒將來取代裕仁天皇，不然的話，唐秀兒恐怕早就被處決了。害死了警衛團長李成毅等烈士，損失了一架運輸機、四架戰鬥機，綁架林月琴母子，刺殺劉一民，每一件罪惡都足以讓她死上幾次。偏偏唐秀兒還死不改悔，她不死誰死？再說，想用唐秀兒取代裕仁天皇，那也只是劉一民的一種構想，能不能做到，誰能說准？

  羅榮桓和蔡中的臉一下子就嚴峻了起來，不等陳雲說話，蔡中就對劉一民說到：「這唐秀兒留不得。你想想，要是唐秀兒不去刺殺你，而是去對付我們幾個或者倪華母女，恐怕現在你哭都來不及。我的意見，馬上處死，不能有片刻猶豫！」

  羅榮桓厚厚的嘴唇里蹦出了幾句話：「此事不用表決，不用公審，我來批准，立即處死唐秀兒，交李凌風執行！我作為政委，沒有處理好唐秀兒的事情，差點再次釀成大禍，負有不可卸的責任。我向東北局作檢討，向同志們做檢討，向主席和中央作檢討！」

  這是劉、羅搭班子以來，羅榮桓第一次沒有徵求劉一民的意見就在會議上公開表態決策，行使政委職權。可見，羅榮桓聽說唐秀兒再次行刺劉一民後。內心是多麼的憤恨！

  由於羅榮桓不容置疑的表態。劉一民也不好再說什麼他的那套設想了。想想也是，自己身手好，能對付唐秀兒。要是唐秀兒不死貪心不足。悄悄溜走，那我軍總司令部的位置就暴露了，結果必定很慘。就是唐秀兒不溜走。拼著一死去刺殺羅榮桓等人，恐怕早就得手了。

  這一刻，劉一民沒有再說留下唐秀兒有大用的話。[

  等到東北局會議結束，劉一民領著幹部們步出大青樓，就聽見不時有哨子聲，馬上喊來警衛一連長，詢問怎麼搞的？亂七八糟的。

  警衛一連長就委屈的報告說幹部隊的同志們隨地小便，制止不住，只好吹哨子。

  跟在劉一民身邊的蔡中聽後鐵青著臉。對警衛一連長吼到：「亂琴！這是破壞！通通抓起來關禁閉！等他們學會講文明後再放出來！」

  警衛一連長一聽，高興壞了，「啪」地一個敬禮。大聲吼了聲「是」。轉身就跑。

  劉一民喊住了一連長，對蔡中和擔任東北局秘書長的郭洪濤說：「你們兩個去處理一下。要給同志們講清楚城市和農村的區別。要以文明為榮，以不文明為恥，不要讓瀋陽市民笑話我們**的幹部是一群土包子！」

  郭洪濤和蔡中兩個去後，劉一民又對陳雲說：「組織部要把幹部教育認真抓起來，辦東北局黨校，論再忙，都要對幹部進行輪訓。一是學習馬列主義原理和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二是學習經濟建設方面的專業知識，三是提高素質和領導能力。」

  陳雲點點頭，笑到：「這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激動暈了，丟人了！」

  劉一民抬頭打量了一下夜色中的大帥府，又說到：「張作霖是我黨的大仇人，他殺害了我黨早期領袖李大釗同志。撇開這個過節不說，張作霖、張學良主政東北的時候也幹了不少好事。最起碼，張作霖尊師重教、發展工商業，東北有今天的基礎，與張氏父子當年的努力分不開。趙永剛報告說，老東北人提起張作霖主政時一毛奉天票就能買一大碗肉絲麵條，至今都還念叨著呢。這大帥府是當年張氏父子統治東北的活見證，一草一木、一磚一石都有文物價值。我們不能再這裡常住，免得小鬼子聞到風聲前來轟炸，破壞文物。給張學良聯繫，歡迎他回東北居住，同時歡迎東北軍回家鄉抗日。如果張學良不願意回來，把大帥府和故宮一起對外開放，作為供市民遊覽參觀的景點，賣門票，也算是給瀋陽財政增加點旅遊收入。也不光是這裡，東北各地的文物古蹟都要按照政治部發布的保護文物古蹟命令，妥善保護，向社會開放，供遊人參觀。」

  李富春分工管經濟，西安的大雁塔就是因為聽取了劉一民的建議對外開放，既保護了古蹟，又賺取了一定的收入，效果很好。一聽劉一民這樣說，李富春當時就說，現在條件不成熟，要考慮防空問題。特別是春暖花開的時候，遊人比較多，小鬼子飛機又鐵定是要來轟炸的，萬一被日機瞄住，那損失就大了。

  劉一民「嗯」了一聲，然後又淡淡地說到：「還是要早點布置，小鬼子啊，蹦躂不了幾天了！」

  說完，劉一民就帶頭領著幹部們去了設在帥府里的警衛一營的伙房，從炊事班長手裡接過大勺子，就著電燈光，給幹部們一碗一碗挖菜。

  這些幹部們大多數都知道劉一民的作風，也不見怪，從炊事員手裡接過粗瓷大碗，一個個排著隊，讓劉一民打菜。羅榮桓和項英兩個站到放饃的大籮筐跟前，給同志們發白蒸饃，每人兩個，管飽。

  幹部們等著吃一口連夜趕回部隊呢，也沒用人囉嗦，端著碗，吃著饃，一時間，伙房裡一片呼呼哧哧的吃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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