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七章 杉杉元要剖腹

  收到關井隆昌的訣別電後，杉杉元再也支撐不下去了，一頭栽到了地上，被救醒後，杉杉元乾的第一井事是命令渡過黃河的北線部隊暫緩向南攻擊，與東線部隊會攻濟南。待占領濟南後，再確定何時向南攻擊這個時候，杉杉元才想起了前任寺內壽一制定的與八路軍教導師作戰的禁令，命令參謀們找出來供他參詳。

  越看杉杉元越後悔，覺得要是寺內壽一大將指揮這次作戰，第十四師團和第三十五師團、獨立混成第十三旅團就不可能這麼快玉碎，因為寺內壽一從血的教訓里總結出來了一套對付八路軍教導師的辦法。比如天黑後各部隊停止攻擊，構築堅固陣地，結陣防守；白天攻擊時，務必在航空兵不間斷的空中掩護下進行，而且進攻部隊必須是三個師團以上齊頭並進，避免孤軍冒進等。杉杉元越看就覺得自己求勝心切，中了劉一民的jian計，導致出現如此重大的失敗。

  心裡愧疚的杉杉元，思來想去，覺得當務之急是要如何向天皇交待，給天皇一個台階，畢竟一次戰役接失兩個師團這樣的大敗仗在日軍歷史上從來沒有過。萬一被那些目光短淺的愚民們知道真相，恐怕他們就會被反對擴大對華戰爭規模的人所利用」想法逃避兵役和稅負，那樣就麻煩了。

  杉杉元內心驕橫，面上懵懂，實際上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傢伙，他馬上想出了一個苦肉計，就是剖腹謝罪。只不過實施前，他先給裕仁天皇和閒院宮載仁親王、近衛相了一封謝罪電報，說是他從軍一來就立下宏願，要為天皇陛下、大〖日〗本帝國開疆拓土」徹底扭轉大〖日〗本帝國局限於一島之隅的天然不利局面，讓大〖日〗本帝國能夠擁有本土和大陸，成為世界一等一的強國和亞洲霸主。這次受命出任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執行御前會議確定的作戰計劃，三路大軍合擊支那劉一民教導師主力，目的是要一戰消滅山東八路軍主力，但由於敵情不明」南線之第十四師團、第三十五師團、獨立混成第十三旅團踏進八路軍提前布設的陷阱」導致數萬精銳玉碎。仔細檢討，雖然此戰失敗的根本原因在於駐軍將領對敵偵查不力、導致敵情不明，但是他本人也負有謀劃不周的責任，有負天皇陛下重託。因此，他請求辭去華北方面軍司令官一職，請求准許他剖腹謝罪，並請求天皇陛下任命寺內壽一大將重新擔任華北方面軍，為玉碎的十四師團和第三十五師團、獨立混成第十三旅團報仇。同時」鑑於第十四師團、第三十五師團都已燒毀軍旗，其中第十四師團師團長關井隆昌中將連軍服和身份牌都已燒毀，杉杉元請求天皇陛下不要撤銷第十四師團、第三十五師團番號，重建上述兩部隊。

  完電報後，杉杉元還真的開始實施剖腹」簡單洗了洗，換上和服，喝了清酒，寫了幾句歪詩，然後就把指揮刀對著腹部比劃開了。

  不等杉杉元真的剖腹，山下奉文、喜多誠一、甚至武藤章和接到消息的木下敏都趕了過來」死死地拉住了他，說的都是一些眼前戰事ji烈、華北方面軍不能沒有司令官閣下坐鎮、玉碎的勇士們還等著司令官閣下為他們復仇等勸慰的話。

  杉杉元聽後，眉眼低垂，嘴裡嘟嘟囔囔地說：「我也知道現在不是剖腹自盡的時候，問題是天皇陛下怎每看。」

  山下奉文、喜多誠一、木下敏、武藤章這才恍然大悟」司令官閣下這是做給天皇陛下看呢！

  看透杉杉元的心思後，這幾個老鬼子沒有一個人瞧不起杉杉元，更沒有人嘲笑杉杉元沒有武士道精神，原因很簡單，要是追究起責任的話，他們幾個人人都得剖腹，誰也跑不掉！

  特別是木下敏，算算在他手裡損失的飛機和飛行員，早就該剖腹自盡了！

  話又說回來，真要是認真追究責任，該剖腹自盡的遠遠不止他們幾個。閒院宮載仁親王身為總參謀長，華北戰場上玉碎子這麼多部隊，他是逃不掉責任的，應該剖腹自盡。近衛文磨身為內閣〖總〗理大臣，無論怎麼說也是逃不掉責任的。那至高無上的天皇陛下呢？

  一想到這裡，這幾個傢伙馬上就渾身打冷顫，不敢再想下去了。

  喜多誠一是這幾個人中最狡猾多智的，他馬上站了出來：「諸君：眼下山東戰局危機四伏，必須有國之柱石級別的大將坐鎮。杉杉元大將無論如何不能剖腹，一旦大將閣下剖腹謝罪，劉一民必然趁勢動攻擊，陸軍還要meng受更大損失，到時候我們都將面臨剖腹謝罪的問題。我建議，聯合向天皇陛下報告，懇請陛下勸慰杉杉元司令官，讓司令官閣下能夠履行職責，指揮部隊作戰。」

  這一說，正中山下奉文和喜多誠一的下懷，兩個人當即表示同意。連差點被杉杉元當成替罪羊處理的武藤章都表示同意。

  前田治的電報、關井隆昌的電報日軍大本營都已經收到了，裕仁天皇此時已經應相近衛文磨、總參謀長閒院宮載仁親王、陸相煙俊六大將之請，在松之閣緊急召見了。

  身為大〖日〗本陸海軍統帥的裕仁天皇，看完前田治、森田正范和關井隆昌的電報，氣的臉se烏青，冷冰冰地說道：「我早已說過，關鍵不在我們做了什麼，而在於世界列強如何看待我們所做的事情。現在好了，又一個常設師團沒有了，你們說，各國該怎麼看待朕？怎麼看待大〖日〗本陸海軍？」

  這話說第一遍的時候」大臣們還感覺罪孽深重，反覆說就淡如水了。煙俊六心裡就極不服氣，這都到什麼時候了，幾萬精銳煙消雲散，天皇陛下竟然想的不是戰死的英靈，而是自己的面子。天皇還真的是神麼？

  當然，煙俊六心裡想歸想，他還沒有傻到腦子進水當面頂撞天皇的份上。

  裕仁天皇說完，見幾個大臣都不說話，心裡就來氣了，一巴掌拍在御案上，手指頭又差一點拍短。這下，幾個人都驚醒了，紛紛說請天皇陛下喜怒！

  裕仁天皇這才恨恨地說道：「寺內壽一號稱名將，在劉一民手下卻連吃敗仗。換了一個杉杉元，更加不堪。索xing一仗就損失兩個師團、一個獨立混成旅團。看來」不從嚴追究責任是不行的。杉杉元該死」應該剖腹謝罪！寺內壽一也該死，也應該剖腹謝罪！」

  這一說，閒院宮載仁親王、燒俊六都不願意了，讓寺內壽一和杉杉元剖腹謝罪，萬一將來再打了敗仗，該讓誰剖腹謝罪呢？

  閒院宮載仁親王hua白的鬍子直抖，奏報的聲音也直抖：「陛下，中國有句古話叫勝敗乃兵家常事。此次作戰，我們雖然中了劉一民的圈套，損失了第十四師團、第三十五師團和獨立混成第十三旅團，但是劉一〖民〗主力的位置也暴1u了，而且還收回了膠濟路，還可能收回濟南，達成了一定的戰役目的。明日一早，華北方面就可以出動航空兵轟炸劉一民部，還可以以裝甲旅團為攻擊箭頭，集中幾個精銳師團齊頭並進，南下追擊劉一〖民〗主力。現在如果讓杉杉元大將、寺內壽一大將剖腹自盡的話，華北方面軍就會成為一盤散沙，上次寺內壽一大將訪問德國，導致濟南丟失和三個師團玉碎，就是明證。請冉下三思」萬萬不可重蹈覆轍！」

  閒院宮載仁親王身為總參謀長，又一把年紀」是不可能親自上戰場的。他都不讓杉杉元和寺內壽一剖腹謝罪，隨時都有可能上戰場的妞俊六更不願意了。

  只見煙俊六不慌不忙地奏報到：「陛下，如果打一次敗仗就要主帥剖腹謝罪的話，那拿破崙就不會有他的地位。如果認為此次治安作戰五萬多將士玉碎的損失過於慘重的話，那日俄戰爭時軍神乃木希典攻占旅順外圍2o3高地也玉碎了五萬多人。就是剛剛結束的武漢會戰，損失也比五萬人多的多。因此，臣以為此次治安會戰的失利，主要是因為情報不准、敵情不明，同時也是因為劉一民過於狡猾。誰能想到他會放棄剛剛到手的膠濟路沿線富饒的城鎮和省會濟南、將主力隱蔽在泰安、肥城之間呢？誰能想到打來打去，劉一民部隊的實力不減反增、而且增長的如此厲害呢？不管怎麼說，這次失利是壞事也是好事。好事就是我們收復了膠濟路，收復了魯西北，很快又將收復濟南，山東大片土地重歸帝國所有。打仗總是要死人的，死五萬人換來如此大面積的占領區，臣以為也是值得的。」

  裕仁天皇冷冷地打斷了煙俊六：「愛卿的意思也是杉杉元和寺內壽一無罪有功了？」

  煙俊六指揮日軍攻占武漢，自以為立了大功，這才敢於在天皇面前羅嗦嗦說了這麼多。聽裕仁天皇語氣不善，煙俊六心裡犯怵，生怕一個不好天皇也讓他剖腹自盡。但是事到如今，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退無可退。因此，煙俊六反倒不懼了，大聲說道：「是，臣認為包括寺內壽一大將、杉杉元大將在內的前線統兵大將，都是忠於天皇、勇於開拓進取的有功之臣。請陛下原諒臣的無禮，臣這是實話實說！」

  其實，這個時候裕仁天皇對於煙俊六是非常信任的，他本人也並不是真要杉杉元、寺內壽一去剖腹謝罪，只是感覺到自己在國際上又一次丟臉了，一腔怒氣無處泄而已。裕仁天皇心裡明鏡一樣，杉杉元和寺內壽一都是他的功狗，他還得靠他們會他東拼西殺呢！現在逼他們去死，時間還有點太早。他是要利用這個事情敲打敲打內閣和軍部，因為他感覺進來陸海軍有點精神不振，沒有很好地完成他賦予的神聖任務。

  當然」裕仁天皇可不是什麼顧念舊情的好鳥，如果杉杉元和寺內壽一真要現在就剖腹謝罪的話，他也不會容情。笑話。偌大一今〖日〗本國。嗯當元帥。大將的多的是，離了杉杉元和寺內壽一，大〖日〗本帝國陸海軍就不打大東亞聖戰了麼？

  要是杉杉元真的剖腹謝罪的話，裕仁天皇已經想好了，就追贈他陸軍元帥而且說他是勤於戰事，體力不支，舊蒂復，亡於華北方面軍司令官任上。甚至還可以在東京大張旗鼓地舉行招hun儀式，宣傳杉杉元元帥對天皇陛下的忠誠。

  裕仁天皇甚至想，乃木希典號稱軍神，主要是因為生殉明治天皇一就是裕仁天皇的爺爺睦仁自己現在的武功遠父祖為什麼就不能有一個大將提前一身相殉呢？

  就在這時，杉杉元謝罪的電報到了。

  日軍的大本營就設在皇宮內，裕仁天皇本身又有一套機要班子，前線將領的電報可以隨時傳遞到天皇手裡。

  裕仁天皇看完電報，冷笑著說道：「這杉杉元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負重託，罪孽深重，主動請求批准辭職和剖腹謝罪。看來杉杉元大將具有非凡的忠勇精神，值得所有帝**人學習啊！」

  話音剛落，山下奉文、喜多誠一、木下敏、武藤章的電報也到了。

  裕仁天皇看完電報，又是一陣連連冷笑：「你們看看，連山下奉文、喜多誠一、木下敏、武藤章都為杉杉元求情了還要集體剖腹。好啊，大〖日〗本陸軍忠勇之士太多了，多得連個敗仗責任都追究不下去了。這個杉杉元，要剖腹自盡就快點，磨磨蹭蹭的，難道是想得到朕的寬恕麼？朕聽說真正的武士把剖腹看做很神聖的事情，任何人都是勸阻不住的。怎麼杉杉元大將剖腹自盡就這麼難呢？」

  閒院宮載仁親王接過電報看了看，也不管裕仁天皇到底是什麼意思了趕緊奏報到：，「陛下：現在正是大戰之際，東線四個師團很快就要抵達濟南與北線各師團會師。此戰關鍵在後續戰役，還有機會消滅山東八路軍主力。此時萬萬不能動搖軍心，請陛下寬恕華北方面軍的失誤，允許杉杉元待罪立功。」

  煙俊六跟著接了上去：「陛下：劉一民部挾大勝之威，下一步很可能還會有大的動作。臣判斷，他要麼集中主力與皇軍決戰，要麼南下攻擊徐州，還有可能揮兵包圍豫東皇軍。如果讓他得逞的話，那丟失的就不只是比亞的天威和大〖日〗本帝國的顏面了，損失恐怕會大的難以估計。當務之急，是要幫助華北方面軍制定切實可行的作戰計劃，確保徐州不失。這樣，等濟南的重兵集團南下攻擊後，不但可以順利收復津浦路，還有可能再打一場徐州會戰，聚殲山東八路軍主力於徐州城下。」

  還是煙俊六聰明，這一說，算是把裕仁天皇的思路從杉杉元該不該剖腹謝罪轉移到了戰事上來。

  果然，裕仁天皇不再故作神秘了，馬上就急切地說道：「陸相還有什麼好的想法，一起奏報，讓朕聽聽。」

  煙俊六馬上奏報到：「陛下，具體的作戰計劃需要認真構思，臣現在只能說個大概。寺內壽一大將和臣交流過，在他看來，劉一民部隊之所以能夠連戰連捷，重創華北方面軍，主要是因為他們打仗不依常理，既不死守一城一地，也不打什么正規戰鬥，最善於集中兵力、集中火力搞伏擊。前線各部隊根本就搞不清楚他的主力在什麼地方、他會在什麼時間向什麼方向起攻擊。要是他向**的部隊守淞滬、守南京、守徐州、守武漢那樣打法，恐怕他早就被我們消滅了。從戰報上看，這次他的兩個旅在魯西北打阻擊戰，崗部直三郎中將用第一師團、第二師團實施兩翼迂迴包抄，就打了他們一個冷不防。要不是八路軍航空隊突然出現，轟炸第二師團喝第一師團，造成重大損失，劉一民的兩個旅此時恐怕已經全軍覆滅了。而且，崗部直三郎中將組織四個騎兵聯隊偷渡黃河也見到了奇效，迫使劉一民不得不利己撤退河防部隊。不然的話，單是黃河天險，就可能讓北線各師團損失大批兵員。這說明，只要我們mo准了他的作戰特點，以奇襲對奇襲，以陷阱對陷阱，劉一民同樣不可怕。」

  煙俊六剛說完，裕仁天皇就忍不住擊節讚賞，說他不愧是陸相，考慮問題很周全。寺內壽一不愧是帝國伯爵、羊中柱石，善於從失敗中總結經驗。杉杉元大將也不錯，宣傳戰搞的好，安排崗部直三郎中將搞迂迴包抄和偷渡也是神來之筆。

  裕仁天皇再也不提讓杉杉元剖腹謝罪的事情了，責成閒院宮載仁親王、細俊六、寺內壽一、西尾壽造共同會議，連夜制定可行計劃，責成杉杉元大將執行。務必打通津浦路，消滅劉一民教導師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