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新年快樂（三）

  李成毅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了，一路上擔驚受怕，到此算是放心了。忙命令一連一排的排長先上大雁塔裡面看一下，到頂層警戒。

  倪華雖然沒有拿過槍、打過仗，但她冰雪聰明，一眼就看出戰士們是在自動保護她和劉一民，心裡感動，就催促劉一民快點上大雁塔，看完了趕緊走，不要影響了戰士們遊玩。

  劉一民一笑，就率先向塔內走去。

  大雁塔自盛唐建成以來，一直是西安的象徵。唐代，新進士及第後，往往由大唐天子於杏園賜宴、在曲江聚會飲酒、慈恩寺塔下題名等活動，所謂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盡長安花，實為人生三大喜事之一。降至後代，雖然長安不再是國家的政治中心，但雁塔題名依然是文人士子的夢想。明清就有「名題雁塔，天下間第一流人第一等事也」的說法，足見大雁塔在文人學子心目中的地位。

  見劉一民在大雁塔一層的進士題名碑刻前瀏覽，倪華就說：「我聽說文進士在大雁塔題名，武進士在小雁塔題名。要是現在還有科舉，你文武雙全，說不定得在大小雁塔同時題名。要是你生在唐代，說不定中了狀元後，馬上就有公主許嫁，做個駙馬爺呢？」

  劉一民心裡想，老子在後世的時代就是高考狀元，如果穿越到盛唐，拿個文武雙狀元豈不是手到擒來？就傲然一笑，不置可否，抬腳向上走去。

  倪華見劉一民笑的時候甚是自負，心裡好笑，就說：「你拉我一下。」

  劉一民沒有想那麼多，伸手就拉住倪華的手，一起沿樓梯向上走去。

  不想這一拉拉出麻煩了！

  上到二層後。劉一民自然而然地就鬆開手。不料倪華卻緊緊地握住了他地手。不肯鬆開。劉一民轉身一瞧。就見倪華滿眼都是情意。心裡嘆了一聲。任由倪華牽著他地手。一層一層地欣賞、觀看。

  上到頂層後。劉一民見身邊都是警衛戰士。就對倪華小聲說：「快鬆開。讓戰士們看見不好。」

  倪華低低地回了句：「我願意！」就牽著劉一民地手開始觀賞西安市容。

  劉一民心裡叫苦。想著自己不忍心傷倪華地心。誰知就讓這丫頭抓住了。這一下。全軍團很快就知道了。想說清楚都說不清楚了。

  倪華哪裡管劉一民心裡想什麼。她已經看透了。不是劉一民對身邊地女孩沒感覺。而是這傢伙還是一個情場上地懵懂漢。根本就不懂男女之情。這個時候。誰搶到就是誰地。要是一味害羞不敢主動表示。那就只有看別人洞房花燭、恩愛幸福。自己躲在一邊去偷偷哭泣了。所以。她是不可能再放開劉一民地手了。

  想想也是。唐星櫻參加紅軍時。劉一民已經是戰功顯赫了。在她眼裡。劉一民就是長、就是勝利。仰慕大於愛情。從不敢主動去找劉一民說話表白。情愫都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偷偷地品嘗愛情地甜美。而倪華就不同了。她比唐星櫻大幾歲。又在美國受地教育。自身也沒有真正參加紅軍。以旁觀地視角。一眼就看出了劉一民地弱點。自然一擊就中。

  趕上來的李成毅隨手遞上瞭望遠鏡，倪華一手拉著劉一民，一手拿著望遠，邊看邊歡快地說：「快看，我看見鐘樓了，鐘樓上還有一隻鴿子呢，是灰色的，好漂亮啊！」

  劉一民心頭亂成了一團，根本無心看什麼風景，只想著如何處理倪華的問題了，哪裡會去考慮什麼鐘樓上有沒有鴿子的問題！

  倪華牽著木偶一樣地劉一民，在大雁塔頂層轉了一圈，將西安城看了個清清楚楚，然後就拉著他下了大雁塔。

  出了大雁塔，迎面就遇上了騎兵團長胡老虎。

  胡老虎只知道倪華是一個醫生，救了軍團長的命，在漢陽鎮消滅胡宗南第一師的戰鬥中救了不少戰士，象他這種級別是不可能知道倪華的家世背景的。

  一見軍團長和倪華手牽手從大雁塔走了出來，胡老虎忙上前問新年好。問完了，促狹的胡老虎想，一直想對倪醫生救活軍團長表達一下感謝，正好遇見了，此時不表達啥時候表達啊？就對倪華行了個軍禮，說道：「感謝倪醫生救了軍團長，也救了我們的戰士。」

  說完，看倪華一臉笑意，就開玩笑道：「其實也不用感謝，你很快就要成為我們軍團長地愛人了，妻子救丈夫天經地義。我先改個口，嫂子新年好！」

  這下把倪華羞得粉面通紅，低著頭「嗯」了一聲。

  看倪華羞得不行，胡老虎高興地哈哈大笑，連說：「好，確實好，紅軍活菩薩配上紅軍絕世英雄，簡直是天造地設！想不到我們七軍團總算是要擺喜酒了！到時候，我第一個去鬧洞房！」

  胡老虎的笑聲驚醒了劉一民，他手一使勁，從倪華的小手中把手掙了出來，看看周圍戰士們忍著笑的樣子，就惡狠狠地低聲對胡老虎說：「胡說什麼？馬上滾回你的營房，關一天禁閉！」

  倪華一聽，就知道劉一民還沒有完全就範，把火氣撒到胡老虎身上了。就上前拉住劉一民的手，柔聲說道：「世界上沒有叫聲嫂子就被關禁閉的道理。你別火麼，好不好！」

  不等劉一民說話，倪華就掏出了部隊過年的五塊銀元，笑盈盈地對胡老虎說「胡團長，謝謝你給我拜年，也祝你新年快樂！這大年下的，我沒有什麼見面禮，這是部隊給我地五塊銀元，你拿上請戰士們喝酒！」

  胡老虎剛才見劉一民神色不對，要關自己禁閉，還以為軍團長年輕面嫩好意思，正考慮如何收場，這倪華一說話，胡老虎就看明白了，原來軍團長還沒有下定決心，這倪醫生怕是主動追求軍團長的。

  看明白了，胡老虎就覺得軍團長過分，這麼好的姑娘哪一點配不上你麼！不行，得幫倪醫生一把！

  胡老虎上前接過倪華手裡的銀元，說了聲「謝謝嫂子，還是嫂子好！」然後爬到劉一民耳朵邊悄悄說道：「抓緊點，這麼好的女人可不能讓跑了，爭取明年就生個胖小子。」說完，再也不等劉一民說話了，扭頭拉著自己的戰士跑了。

  胡老虎走後，劉一民不敢再轉下去了，領著倪華直接就回了軍團部。

  到辦公室坐定後，倪華先給劉一民倒上水，就坐在那裡委屈地掉眼淚。

  劉一民覺得必須把話說清楚，這樣下去太曖昧了，時間長了，就收不了場了。

  看看倪華在悄無聲息地掉眼淚，劉一民就說：「我知道你對我的情意，我也不是個木頭人，哪裡能不知道你地好？要說不喜歡你，或是看不上你，我自己

  信。誰都知道，你漂亮，氣質高雅，溫柔大方，又生，醫術高，能娶上你這樣地姑娘，可以說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可是，我們的情況特殊，我是紅軍主力軍團的軍團長，你是紅軍最大地敵人的主要親戚。要是我們兩個結婚，你家裡不會同意，我地領導和同志們也會同意。」

  見倪華一聲不吭，只顧低頭抹眼淚，劉一民把眼睛看向窗外，象是在自言自語：「你知道麼？當我在醫院甦醒的一剎那，我就看見了正坐在椅子上看書地你，燈光在你的額頭上投下一個光圈，你地形象是那麼聖潔、美麗。那一刻，我就心動了。想著這女子咋就這麼美呢？我就要她了！後來，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也知道了你的身世。我實話告訴你，你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讓我真正動心的女人。你的學識、你的氣質、你的大家閨秀的風範，還有你地美麗，都打動了我。可惜，造化弄人啊！」

  倪華抬起頭，睜著一雙淚眼大聲說道：「身世怎麼了？我二表姐還嫁給了孫中山呢！你口口聲聲說尊敬她，原來你內心裡是把我二表姐當十惡不赦的敵人看待啊？」

  劉一民嘆口氣：「那不一樣的，孫中山先生已經蓋棺定論，他的夫人自然受人尊重，也是各黨派爭相結交的朋友。我們紅軍現在還在困難中奮鬥，如果我們勝利了，大家的心胸自然也就開闊了，就不會有人在意你是不是蔣介石親戚的事情了。現在是你死我活的時候，很多人都會有很多想法，警惕性自然極高，斷不會允許有不穩定因素出現的。」

  倪華說：「那要是我不去美國了，直接參加紅軍，行不行？」

  劉一民轉身看著倪華：「那肯定沒問題，你今天真正參加紅軍，做一名忠誠地紅軍戰士，我明天就向中央申請和你結婚。這麼好的姑娘，我要是不要，那我不是成傻瓜了麼？可是人生不單單只有愛情，還有事業和其他許多東西。愛情就能代替你的學業麼？將來你不會後悔麼？要是你不去美國學習，我有了妻子，但國家就少了一個可能讓我們的醫學水平向前推進幾年、甚至十幾年的醫學大專家，我們兩個都不會那麼自私？」

  倪華說：「我去美國留學只需要三年時間，又不是一輩子不回來。你要是心裡有我，等我三年就是了。等我拿到學位，我馬上回國和你結婚，參加你們的隊伍，和你並肩戰鬥，就是死也要死到一塊！」

  劉一民心想這丫頭是鐵了心了，要是她真能回來，那真是理想的妻子。心頭掠過唐星櫻地影子，暗嘆一聲對不起了，就說：「那我們約好，要是三年後你畢業了，而我還活著，你就回來參戰，我們一起為建設一個新中國而奮鬥。

  要是這中間，我犧牲了，你就當從沒有見過我，也不要回國了，就在美國好好生活。」

  倪華從椅子上一下就站了起來，撲到劉一民身邊，抱住他哭道：「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地活著，我還要做你的新娘呢！」

  兩個人抱著抱著就親吻到了一起，當倪華柔嫩的嘴唇碰到劉一民的嘴唇時，劉一民腦子轟地一聲，就爆炸了，原來接吻這麼美啊！

  初嘗愛情滋味的劉一民一不可收拾，雙手一抄，就把倪華抱了起來，象彩虹吸水一樣，親了個天昏地暗。

  等兩個人都平靜下來地時候，倪華依偎在劉一民身邊，親了下劉一民的耳垂，喃喃地說：「知道麼？我見你地第一眼，就被你的眼睛迷住了，我當時心裡就想，這輩子就是你了，你就是我地男人。今天早上來之前我都想好了，要是你拒絕了我，我就終身不嫁，下午就走，到美國再也回來了。幸好你這傻瓜沒有那麼笨，要不然，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再見到我。」

  聽得劉一民眼熱心跳，抱起倪華就又是一陣親吻。

  冷靜下來後，劉一民想既然關係已經確定了，自己也不可能再有其他想法了，下來就得為將來打算打算。倪華要是現在能真正參加紅軍，將來就是參加過長征地老紅軍戰士，誰也不能說三道四。就讓倪華馬上去找羅榮桓和蔡中，明確提出自己在成都已參加紅軍，並且已經擔任戰地醫院副院長職務，要求組織上批准自己到美國留學，攻讀博士學位。待學成後立即歸隊，服從組織安排。

  倪華知道，劉一民這是為以後小家庭著想地，自己這段時間事實上已經是紅軍戰士了。就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著，喜滋滋地去找羅政委和蔡主任了。

  羅榮桓完邵力子的通電後，又給中央寫了個報告，把七軍團的工作和安排詳細匯報了一下。剛寫完，就聽見劉一民回來了，接著就聽到了倪華低低的哭聲，羅榮桓想，這一定是軍團長在和倪華攤牌。心裡忍不住嘆息了一下，就坐下來開始研究陝西的情況，做給周副主席匯報的準備。看看快到吃中午飯的時候了，隔壁軍團長辦公室的哭聲也停止了，羅榮桓知道劉一民已經處理好了倪華的問題，就起身準備喊劉一民一起去吃飯。

  就在這個時候，倪華來報告了。

  開門地時候，羅榮桓心裡還在嘀咕，該不是劉一民沒有把事情處理好，把皮球踢到我這裡了？

  但開門一看倪華一臉喜氣，羅榮桓心裡就咯噔了一聲，麻煩了！

  倪華進來後，由於沒有穿軍裝，給羅榮桓的敬禮就顯得很不正規。羅榮桓也不在意，他急切想知道劉一民和倪華交談的結果。

  倪華甜甜地說：「報告政委，我有事情想向你匯報！」

  羅榮桓點點頭，讓倪華坐下，客氣地說：「倪醫生請說！」

  倪華就說：「政委，我在成都參加紅軍後，軍團長任命我當了戰地醫院副院長。這段時間我一直在醫院工作，很少有機會向組織上匯報。今天上午，軍團長帶我去看了工兵團給貧困群眾放口糧的場景，有個老人連凍帶餓，當場就暈倒了。後來和一個領口糧的群眾交談，才知道民國18年陝西餓死了2多萬人，路上的樹皮都被人吃光了。這件事對我觸動很大，我長這麼大，從不知道中國還有這種事情。我以後要更加努力工作，為我們紅軍立功，和紅軍生死與共，共同為建設一個新中國去戰鬥。」

  羅榮桓很高興：「倪醫生，你總算明白我們為什麼要鬧革命了？」

  倪華回答到：「報告政委，我現在明白了。」

  羅榮桓心想，這丫頭要是真的能參加紅軍，那能救多少人地命啊！就伸出手和倪華握手：「倪華同志，你能認識到我們為什麼鬧革命，我很高興。歡迎你加入偉大的中國工農紅軍。」

  握完手，羅榮桓又問：「那你還走不走，還去不去美國讀博士啊？」

  倪華說：「報告政委，我來找你，就是想向你匯報這件事情。我請求組織上批准我去美國留學，

  士學位，時間三年。待學習結束，我會立即回國，用我的知識和醫術，為戰士們服務。」

  羅榮桓心道，原來你還是要走啊！沉吟了片刻，羅榮桓問：「軍團長是什麼意見？」

  倪華說他讓我向政委和蔡主任報告。

  羅榮桓想了想說：「本來你去美國留學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不過那個時候你沒有明確表態要參加紅軍，也沒有說將來還要回到部隊上來。現在情況不同了，既然你從思想和行動上都已經是紅軍戰士了，那這個事情就告中央。你等兩天，我們商量好後，給你明確答覆。不過，你能告訴我，為什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麼？」

  倪華垂下頭，低聲說道：「因為我的愛人是紅軍，我要和他共同奮鬥，同生共死！」

  羅榮桓心裡感嘆，事情還是生了，看來，劉一民和倪華兩個已經確定關係了，倪華才會鐵下心來當紅軍。可能劉一民也清楚，要是倪華不參加紅軍，估計組織上是絕對不會同意他們結婚的。

  看看倪華，羅榮桓想，這也不能怪劉一民，青年男女的感情誰也說不清。再說倪華這麼優秀，確實是劉一民的良配。要是她真能讀完博士就回來，這還真是一段讓人誇讚地良緣呢！

  只是這去美國三年，時間也太長了，他們能堅持下來不能啊？

  羅榮桓覺得自己是老大哥，有必要提醒一下。就說：「倪華同志，你考慮了沒有，你這一走就是三年，這可是戰亂年代，什麼事情都會生。你能保證三年後你還愛你的愛人？你能保證三年中你地愛人不會移情別戀？要知道，你所愛的人他不是一般的紅軍戰士，在他身邊可是不乏追求。據我所知，他也不是對追求他的姑娘沒有好感。如果不是他受傷，不是你突然出現，組織上計劃讓他很快結婚的。這些事情你要考慮清楚！」

  倪華看著羅榮桓說：「政委，你說地情況我都清楚，我是經過認真思考才決定的。不要說三年，這一輩子我就只愛他一個人。至於他，我相信他也會愛我一輩子的。要是連等我三年都等不到，那不怪別人，只能怪我的眼睛瞎了。」

  羅榮桓目光盯著倪華：「要是這三年中你的愛人和別人結婚了，你還會回部隊不回！」

  倪華知道，這句話很關鍵，就直接說：「我同樣要回來，我既然當紅軍了，就接受紅軍紀律約束。我知道，我要是不回來，在戰士們地心目中，我就成了逃兵，會一輩子抬不起頭的。不過，我提前向政委匯報，要是中間出現什麼意外情況，他不得不和別人結婚，我回來後還是要把他搶回來地。反正無論怎麼樣，這個人我是堅決不放棄的。」

  羅榮桓知道，這丫頭是鐵了心了，勸不回頭了。就說：「倪華同志，我先祝賀你心想事成。但是這個事情暫時不能對外說，如果讓國民黨方面知道，會影響你出國地。也能對紅軍部隊公開，這事必須得經過組織批准，畢竟軍團長是我黨的高級幹部，他地婚事不完全是他個人地事。這兩天也不用去醫院了，就讓戰士們陪著在西安好好玩玩。我相信上級很快會答覆的。走，我們叫上軍團長一起去吃飯。」

  倪華說了聲「謝謝政委！」，就高高興興地去喊劉一民吃飯了。

  下午2點，紅七軍團參謀長曾中生終於趕到了西安。

  向劉一民簡單匯報了見中央領導的情況後，曾中生就要求劉一民交待工作，下部隊熟悉情況。

  劉一民特別喜歡戰友們這種務實的工作態度，就對曾中生說：「參謀長，你這兩天有三件事要抓緊辦，一是馬上把參謀處給健全起來，我的設想是一個處長、兩個副處長，內設作戰科、軍訓科、偵查科、測繪科、預備力量管理科等五個科室。除了偵查科長由羅延兼任外，其他人員你和羅政委、蔡主任商量，拿個名單，一併上會研究。二是明日13師將開始行動，襲占天水，目標是控制天水，奪取胡宗南囤積的彈藥和物資；12師也要行動襲占平涼、固原。11師向安康運動，準備解決楊虎城部。你和錢參謀長配合，密切注意甘肅、寧夏、青海和潼關方向敵人的動向，隨時掌握部隊進展情況。三是你到野戰醫院去檢查一下，看看身體情況，有問題的話早點治療，不要留下隱患。我們革命路長著呢，工作多的是，不要急，一件一件慢慢干。」

  聽了劉一民地話，曾中生這才真正體會到了什麼是戰友間的信任和關心。他在鄂豫那麼多年，張國濤去之前他是主要領導，天天忙著打仗，不要說別的同志很少和他推心置腹，就是他自己也忙得很少和同志們交流。張國濤去之後，就不用說了，基本上就是一場噩夢。

  心裡感動的曾中生，規規矩矩地給劉一民敬禮，說保證完成任務。

  劉一民又帶著曾中生去見了羅榮桓政委。羅政委對曾中生的事跡很熟悉，只是沒有見過本人。這一見面，很快就熟絡起來。

  劉一民讓李成毅通知了蔡中、吳征、錢壯飛、胡底幾個人，到羅政委辦公室碰頭。

  幾個人很快就來了。這下，軍團領導班子才算湊齊了。

  大年初一，幾個人又都是單身，加上和曾中生第一次見面，幾個人就在羅榮桓的辦公室里拆了一瓶從貴州帶過來的茅台酒，交流開了。這一交流，自然就熱鬧非凡，一方面軍、四方面軍地情況也就全清楚了。曾中生忙著打聽在一方面軍工作的戰友的情況，羅榮桓等人則是急著打聽在四方面軍工作的戰友情況。聽聽誰誰犧牲了、誰誰被叛徒出賣了、誰誰被肅反整死了，大家都是一片唏噓。

  特別是當曾中生說道許繼慎死時的慘狀時，喝了酒地幾個人都忍不住痛苦失聲，大罵張國濤不是人。

  罵完了，胡底才說：「參謀長，聽了你的話，我才明白為什麼軍團長對保衛部門那麼反感。上次在成都，軍團長甦醒後一聽說李成毅和警衛戰士被保衛局帶走調查，馬上就要我去把人要回來，還再三說他傷重，需要李成毅伺候。我現在才知道，他是怕李成毅受委屈。」

  蔡中說：「你現在才知道啊，我當時就知道軍團長地用意。咦，我們在喝酒，軍團長跑哪裡去了？」

  羅榮桓一瞅，劉一民果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溜了。心裡稍一思量，就知道處於熱戀中的軍團長，一定是去陪倪華了。再一想也不對，劉一民不是那種容易昏頭地人，恐怕是在琢磨甘肅方面的戰事。

  就笑著說：「大家喝酒，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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