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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復興會的對外援助 3

2023-11-10 22:33:45 作者: 老崔052
  「只要抓住這一點,我們就能分辨,誰是製造民族分裂,破壞民族團結的野心家!誰是被野心家欺騙和蒙蔽的無辜同胞!」

  「對於被欺騙和蒙蔽的無辜同胞,我們要教育他們,團結他們!對於一切製造民族分裂,破壞民族團結的野心家,我們必須堅決的消滅之!」

  ——1621年·王書輝·《復興會的民族使命》

  「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第一一切行動聽指揮,步調一致才能得勝利。第二不拿群眾一針線,群眾對我擁護又喜歡。第三一切繳獲要歸公,努力減輕人民的負擔。三大紀律我們要做到,八項注意切莫忘記了。……,……」

  公元1622年五月,秦良玉率領五千白杆兵,乘坐復興會提供的八艘中型蒸汽明輪船,從高家鎮碼頭出發,逆長江而上,向重慶進發。

  復興會的蒸汽明輪船本身的運載能力雖然有限,但是每艘輪船後面拖著的專用運兵駁船,卻可以輕鬆的裝載士兵和物資。

  秦良玉和大哥秦邦屏、弟弟秦民屏一起坐在復興會專門準備的,設置了專門座位和頂棚的駁船上。兄妹三人正在議論復興會這次提供的兵器有多麼犀利,板甲有多麼合身堅固。突然,秦良玉聽到緊隨其後的船上,復興軍志願營戰士們唱起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一時間沉默了起來。

  看到秦良玉若有所思的面容,秦邦屏嘆了口氣,對秦良玉說道:「三妹,你二哥(秦邦翰)不是已經都說了麼。王儀賓之所以行事這樣肆意,那是因為三代天子的寵信。他可不是你想的那種,只是個單純的精通兵書戰策的讀書人。」

  「他是遼東將門出身,機緣巧合做了枝江郡王的女婿。雖沒聽說過他在兵事上有什麼才能,可是京師傳言,這位儀賓可是精通經營聚斂之術的。開工坊,辦廠礦,一年之內,就賺取了巨萬家資。三代天子都收了他不少的好處,所以才對他寵愛有加。這不是,天子現在連荊州衛指揮使的差事都給了他麼。」

  「既然他有了衛所武官的身份,以他遼東將門的出身,訓練幾百個軍兵,這又有什麼好顧慮的。天子都許他這個親戚做官,你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再說了,雖然跨境出兵有違軍法制度。但是,以他的身份,派出些家丁給你助陣,這又有些什麼大不了的。你就當這是少年人對你這個軍中英豪的敬仰孺慕之心吧,不要想得太多了。」

  看到秦良玉還是不說話,他的弟弟秦民屏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三姐就是喜歡多想。要我說,咱們給朝廷效命,死了多少的人,耗費了多少心血。可是朝廷有一絲一毫的體恤麼?在遼東的時候,無論是朝廷的大員還是當地的將門,誰不是把咱們這些客軍當成炮灰送死的。要不是王儀賓提醒,我們兄弟二人差點被那些混帳東西算計死了。」

  「那些混帳東西,接連的丟城失地,不想著怎麼抗擊韃虜衛護百姓,反而一心嫉妒我們白杆兵的武勇,想法設法的要把我們置於死地。真照著王儀賓那話說了,都是一群『豬隊友』。自己打仗不行,嫉賢妒能殘害忠良他們最拿手了。」

  看到秦良玉因為弟弟的話臉上現出怒容。秦邦屏趕忙喝到:「你住口!你也是四十歲的人了,這種心懷怨恨的話怎麼好說出來!真是長到多大也不曉事,你要給我們秦家招災,給你外甥惹禍麼!」

  今年已經快五十歲的秦良玉,是個心思剔透的聰明人。她從大哥的話里,聽出了另一層意思。很明顯,對於朝廷的不體恤,對於文官的掣肘,對於武將世家的算計,自己在遼東險之又險,靠著王書輝提醒才逃過一劫的哥哥,已經徹底的對朝廷厭惡和痛恨了。

  秦家最小的兒子秦民屏,是個不喜歡讀書,頭腦簡單的傢伙。他對自己哥哥話里的維護和勸慰全然無法理解,反而自己先發起火來。他皺著眉頭對自己的哥哥和姐姐說道:「你們對於王家侄兒還有什麼好疑慮的。人家跟咱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全是因為咱們在遼東死戰為國,才對咱家這樣推崇幫助的。」

  「你們當這些兵器盔甲,還有那火藥彈,外甥那一營的火槍,全都是從天上颳大風掉下來的不成!那是人家王家侄兒自己掏腰包,從南洋人那裡買來的!」

  「天下的武官多了。人家王家侄兒自己就是遼東將門出身,可是他就是看不起那群豬狗一樣的東西,偏偏對咱們家這般關心。你們不要把好心當成驢肝肺了!你們不領王家侄兒的情,我秦老四是要領王家侄兒的情的!你們要是還有顧慮,那些兵甲火器,你們就不要用了,全都給我一個人,我自己領兵去殺那幫奢家的叛匪好了!」

  說完了一大堆怒氣沖沖的話,秦民屏也不管哥哥的喝罵,一轉身離開這個小棚子,跑到後面士兵呆的地方去了。

  秦良玉看到自己弟弟的表現,心裡是微微發苦的。其實別說是哥哥和弟弟了,就是她自己,也對朝廷感到灰心喪氣。

  自己一心報國,從石柱西南之地,萬里領兵去遼東抗虜。可文官剋扣糧餉,搞什麼「飄沒」,幾千將士沒有棉衣禦寒,缺少糧草充飢。還是王書輝自掏腰包,讓枝江王府在京師的管家,買了棉衣和糧食,千辛萬苦的送到山海關給白杆兵的。

  那些當地的將門世家,處處針對白杆兵,什麼苦活、累活、送死的活,都支應到白杆兵頭上去做。朝廷派駐遼東的文官居然對他們事事偏袒,對白杆兵的遭遇不聞不問。就是這樣,當地所謂的友軍,居然就那麼看著白杆兵和韃虜大戰,眼睜睜的瞅著白杆兵死傷慘重,不派一兵一卒前來支援。

  要不是自己被派回石柱徵兵遇到土司叛亂,這時候還在遼東的話,現在很有可能白杆兵連一個人都剩不下,全被他們坑死了。

  所以,自己的哥哥弟弟對朝廷有怨氣,心裡對朝廷不信任,秦良玉自己也都能夠理解。可是,對於王書輝這個人,對於復興會的所作所為,秦良玉心裡就是不託底。但是,她又搞不清楚問題在哪裡。這種不踏實的感覺,一直困擾著秦良玉。

  一方面,王書輝送糧食,送武器,是在實實在在的幫助秦良玉,增強白杆兵的武力。另一方面,復興會在石柱地區,搞農業,搞養殖,建工廠。不僅直接的補貼白杆兵的家屬,讓白杆兵將士對秦良玉和馬家越來越歸心。就是當地的老百姓,也開始越來越直接的受到復興會的好處,對秦良玉和馬家崇敬非常。

  從哪個角度看,王書輝對於自己,對於石柱土司,都是在全心全意的幫助。可是,王書輝的這份熱情和真誠背後,總讓秦良玉覺得有些什麼其他的意味。

  正在秦良玉還在琢磨著這個問題的時候。八艘駁船上開始歌聲四起了。出身石柱山民的白杆兵,本身大部分就是歌唱能手,他們聽到復興軍唱起歌兒來,就開始積極主動的放開自己的歌喉。可是,這些歌聲因為沒有組織,一片混亂。

  秦良玉認真的分辨了一下,發現很多白杆兵戰士們,唱的都是在對復興軍的軍醫部隊的情歌。要知道,復興軍派來支援白杆兵的那些軍醫和衛生員,很多都是女戰士。

  她們一年多來,可是真真正正的在戰場上和戰場下,救了不少的白杆兵戰士。戰士們中,有一半對她們心懷感激,一半對她們心生愛慕。所以,這些山歌聽起來,有不少直白的「哥哥妹妹」之類的詞彙出現。這讓秦良玉一直緊繃著的臉上,露出些笑容來。

  秦家是個詩書人家,但是秦良玉的老父親,精通兵法戰陣的秦葵老先生,卻是個經世致用的人。所以,即使是秦邦屏和秦良玉,都對戰士們唱起山歌俚調不以為意。

  看到自己的弟弟秦民屏和自己的兒子/外甥馬祥麟,也跟著大家唱起山歌來。兩人相視一笑。

  石柱百姓雖然有自己的語言,可是他們中絕大多數人都能說漢語。所以,這些歌聲中,不少內容,軍醫部隊的女兵們都能聽得懂。她們不甘示弱,也唱起歌來。她們唱了兩首歌,都是復興軍經常唱的歌。

  第一首歌叫做《唱支山歌給黨聽》(復興會也稱復興黨)。

  「唱支山歌給黨聽,

  我把黨來比母親;

  母親只生了我的身,

  黨的光輝照我心。

  舊社會鞭子抽我身,

  母親只會淚淋淋;

  復興黨號召我鬧革命,

  奪過鞭子抽敵人。

  復興黨號召我鬧革命,

  奪過鞭子,奪過鞭子揍敵人!

  唱支山歌給黨聽,

  我把黨來比母親;

  母親只生了我的身,

  黨的光輝照我心。」

  五千個人發出的五千個聲音,是很難和幾百個人發出的一個聲音相抗衡的。復興會的女兵們一開口,整個船隊就逐漸的變得安靜起來。

  對於舊社會的苦難和折磨的痛苦,對於母親的心痛和無奈,對於復興會的感激和熱愛,在這首短短的歌曲里,全部被展現了出來。特別是這樣一首歌,被女兵們清脆的聲音演繹出來,其中包涵的感情就更加的淋漓盡致。

  雖然對於歌詞裡的意思,白杆兵士兵們不是很理解。但是,這首歌曲里包含著的,對於黨的深情,對於翻身鬧革命的痛快淋漓,像一切好的文藝作品一樣,在白杆兵士兵里產生了一種共鳴。對於一直幫助他們,給他們的家人帶來好日子的復興會,他們原本從來沒有特別的在意過。可是,在這個時候,戰士們心裡產生了一種想要了解復興會的欲望。

  在女兵們唱完這首歌曲之後,她們唱起第二首名字叫《映山紅》的歌曲。這支歌曲唱完,則讓白杆兵士兵們,強烈的想要知道復興軍是一個什麼樣的軍隊,為什麼大家想要盼著這支軍隊快快來。

  如果說《唱支山歌給黨聽》和《映山紅》還沒給秦良玉帶來什麼震撼的話。王書輝派遣到秦良玉麾下的復興軍志願營的士兵們唱的那首《老師的話兒記心上》的歌曲,則是真的讓秦良玉臉色大變,一下子想清了為什麼王書輝,為什麼王書輝的復興會,給她的感覺,總有讓她有些不清不楚的不適感了。

  是的,雖然不知道王書輝要幹什麼,雖然不知道復興會有什麼樣的思想綱領。但是,秦良玉一下子搞清楚了為什麼王書輝和復興會,給她的感覺這樣的不同。那是因為,無論是王書輝,還是王書輝麾下的復興會,或者是復興軍的戰士,他們都有自己的一套相同的思想,他們都遵循一套相同理念。

  在秦良玉眼中,這可不僅僅是王書輝御下有方,治軍有道這麼簡單了。而是王書輝用一套思想,用一套理念,把自己的手下和部隊,緊密的結合在了一起。

  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可不是在軍隊中讓士兵們如臂使指這麼簡單的事情。王書輝的這種做法,不單可以讓士兵在軍事行動中萬軍一心。更是讓所有復興會和復興軍成員們,從思想到行動,都有了一個共識,有了一個他們所有人都認可的行動指南。正是這個共識,這個行動指南,使得所有秦良玉見到的復興會幹部和復興軍戰士,都這樣的與眾不同。

  在想清楚了這個問題之後,秦良玉對這些歌曲里的革命這個詞,一下子變得敏感了起來。

  熟讀詩書的秦良玉知道,「革命」這個詞,出自《周易·革卦·彖傳》:「天地革而四時成,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

  秦良玉清楚的知道,這個詞是在論述商湯滅夏的合理性和正義性。秦良玉不知道的是,一個小小的郡主儀賓,一群大頭兵,有什麼資格用這個描述帝王行徑的詞彙,來定義自己的行動。

  不知道為什麼,秦良玉突然感到了一種強烈的不安感。這種感覺取代了原來她對王書輝和復興會的疑惑,像一片陰雲一樣籠罩在她心頭。

  站起身來,緊緊地扶住船邊的欄杆,看著正在興高采烈的學唱復興軍歌曲的弟弟和兒子,秦良玉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王書輝,你到底要幹什麼?你要革誰的命?」

  秦良玉的眼睛順著長江向下游望去,好像想要透過無數的山山水水,看到王書輝的心裡去一樣。

  「革命,就是要變革一切不合理的東西。無論是文化習俗,還是語言文字,或者是生活習慣,凡是對存在不合理的東西進行的改變和更正,都是一種革命。這就是我們復興會對於革命這個詞的定義。」

  夜裡,在涪州碼頭秦良玉的大帳中,復興會長江船隊政委,負責對石柱土司方面聯絡工作的復興會官方聯絡員呂岳,正在回答秦良玉的問話。

  從石柱土司到重慶府,原本要通過陸路走十幾天的工夫。可是,如今使用了復興會的蒸汽船,整個路程被縮短到了幾天的時間。因為船隊一直在全速前進,所以,不過是一天時間,整個部隊就到了涪州。

  秦良玉實在無法讓自己的心裡感到安心,所以,她讓自己的兄弟和兒子陪同,連夜召見了復興會代表呂岳前來問話。呂岳剛剛坐下,她就直接的向他問起復興會說的「革命」是個什麼意思。

  看到對面的三個人臉上都露一副疑惑的神情,呂岳繼續解釋道:「我們王老師(王書輝的第一批學生稱他為師尊,後面的學生都被王書輝矯正了對自己的稱呼)教導我們說,事物是在不斷的發展變化的。所以,人的想法和做法,也必須隨著事物的變化而變化。」

  「幾千年前,我們的老祖宗還在過茹毛飲血的生活,可是今天我們已經可以使用火來煮菜做飯了。幾千年前,我們的老祖宗還在過著刀耕火種的生活,可是今天我們已經可以用鐵做的的農具幹活,把水從江河湖泊中用水車提上來進行農業灌溉了。」

  「所以,從這個角度上說,發明了火的老祖宗,就是對過去茹毛飲血生活的一種革命。發明了鐵,發明了水車的老祖宗,就是在對過去刀耕火種生活的一種革命。人類不斷的向前發展向前進步,都是伴隨著無數的革命的。這就是我們復興會說的,革命無處不在的道理。」

  「老師真是大才,這樣的道理他老人家都能想得出來。真是了不起啊!」

  馬祥麟現在幾乎是王書輝的腦殘粉了。白天的時候,他學了好幾首復興會的革命歌曲,被這些歌曲一影響,馬祥麟對王書輝的敬仰之情直線上升。

  所以,一聽到這是王書輝說的道理,一半是因為覺得這話裡面確實隱含著實實在在的道理,一半是對王書輝的崇敬之情。讚揚肯定的話,馬祥麟是脫口而出的。

  「這話倒是有很大的道理。不過,馬上就要和其他的友軍接觸了,那些歌你們還是先不要唱了,免得給你們家老師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馬邦屏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為什麼大晚上的召見復興會的代表,但是,他還是從官場上的角度出發,對呂岳進行了提醒。看到呂岳謹慎的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馬邦屏就讓呂岳回去了。

  等到自己的外甥馬祥麟興致勃勃的和呂岳離開了大帳,馬邦屏和馬民屏都疑惑的看著秦良玉,希望能夠從她的嘴裡聽到她突然召見復興會代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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